在西庄。
东厢房和西厢房面值相等,占地各八十亩,东西厢房各设有二十间套房,每套房都有不同的雅名。西厢房居住的都是萧君的五位哥哥和侄子侄女们,两厢房唯一不相同特点就是东厢房内庭院有棵百年银杏树。
萧君和顾柳儿婚房就在银杏树旁边,偏东南方向位置,萧君也干脆以银杏树取个很雅致的名字,叫《蒲扇轩》。而萧君的九哥常年不在家极少回来,所有他房间位置就靠近东北位置,也取名《琼芳斋》。
在蒲扇轩里。
这天早晨四点,四位全福老妈子很早就到东厢房庭院中教顾柳儿礼仪姿势,顾柳儿稍有姿势不正确,她们一人一把尺打在顾柳儿身上,那尺落下皮肉的感觉让顾柳儿痛到直流汗水。不过,在她们努力指导下,顾柳儿很快学会揖礼。同时,她们也为新夫妇准备好二十套茶水和喜糕点,这些茶水和喜糕都是新夫妇要对长辈们敬茶用的,四位老妈子也根据萧家各位主人的喜好配制。
两小时后,六点整,正是阳光升潮时。
萧君和顾柳儿换上一套简单红色中式秀禾服,图案与婚服相同,萧君还是把那枚流苏印章吊坠挂在腰身,顾柳儿看他如此重视这枚印章,沉默地忍不住多看几眼。
张妈子看了时辰差不多了,她在门口催促道:“十六爷,十六太太,时辰差不多了,要启程去敬茶了。”顾柳儿正在帮萧君整理衣物,她对门外的人回道:“张妈,知道了,我们马上来。”“好了,阿君,我们要去敬茶了。”顾柳儿被门外的张妈子催了一下,就心里着急牵着萧君正要出门,结果被萧君及时阻止了,他很心疼说道:“老婆,急什么,你看你,头上的凤钗呢?”萧君把她推在镜子面前,顺便把凤钗插在她头上,顾柳儿很不好意思说道:“啊,我忘记了,可能紧张的原因,忘记自己仪容了。”萧君知道她紧张心情,也没说过多的安慰的话,他只是俯首顾柳儿耳旁,他转移话题来调戏说:“老婆,你看那边。”萧君指着右边的婚床方向,顾柳儿转过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很疑惑说道:“什么?”就在她发现那边没什么时,就回过头那一瞬间,萧君立刻亲上她唇,突然来的吻,让顾柳儿一刹那间脑子空白,手忙脚乱的,脸上出现微红,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加速了。
一会儿,萧君离开她的唇后,很满意舔舔自己唇边举动。他笑眯眯说道:“走吧!我们去向那些老家伙敬茶去了。”萧君不等顾柳儿回神,直接拉她出门外。门外的四位老妈子早就恭候多时了,而她们身后站着两排男女的佣人。
萧君牵着顾柳儿从东厢房出发,后面跟着一堆人。他们经过庭院后,
就是一字型桥廊,桥廊是东西厢房连接通道。不过,他们去的方向就是正房(北厢房),也就是去拜见萧君的爷爷。
北房是萧家二房当家人居住的地方,目前二房当家人是萧德标,真正掌权的是萧儒林。北房面值比东西南房多出十亩,但主卧只有一间,世代当家人都居住北房,有继承者,会选定居住在北房的后罩房。如今居住是萧君的父母和他的大伯萧德海一家人。
到了北厢房大门口,萧君就不通报耳房的人,直接牵着顾柳儿进去了。
随后的黄妈子就立刻吩咐两名男佣人端着茶水和喜糕进去了。
顾柳儿通过学习后,知道萧君的爷爷喜好老寿眉。
萧儒林茶寿了,因身体欠佳的原因,只能在床上躺着,病恹的神态和一头白发让人十分怜悯,他床边站着是阿俊。阿俊看到萧君他们进来了,立刻弯腰俯首在萧儒林耳边小声私语,床上的人才有反应转身来说道:“是十六和小孙媳吗?”萧君上前握住萧儒林双手说道:“是啊,爷爷,我和我老婆看您了,向您敬茶呢。”“爷爷好,我们来敬茶了。”顾柳儿也跟着呼唤着。萧儒林虽然视力不好使,但他耳力好使,他很高兴说:“好,好,敬吧!”萧儒林眯着眼睛,手挥了一下,可见他是累了想休息。
这时,萧君和顾柳儿两人同时后退两步,对着床的爷爷准备敬茶揖礼。萧君是在萧家长大,自然知道萧家传统开揖礼,他们先稽首三下,稽首是九拜礼之一。稽首完成后,萧君再次行一次‘天揖礼’,天揖礼手位于高者。而顾柳儿行揖礼却不同,却是‘土揖礼’,又称地揖礼,手位于下方。在萧家礼俗观念里,夫为天,妻为地,应当相互相克之揖。
他们各自完成揖礼后,两名男佣人上前供给茶水和喜糕。阿俊见此就说道:“喜糕和茶水先放着吧!萧老,今日他身体不适,不便喝茶。我就先代替他,先恭喜你们成为新婚夫妇,早生贵子,福寿安康。”阿俊把红包分发给他们手中。
萧君和顾柳儿接过红包后就同声道:“谢谢爷爷,谢谢俊哥。”他们
收到爷爷的祝福和支持,自然很开心了,他们看到阿俊很贴心帮着萧儒林翻身整理被物,阿俊小声的对他们说道:“十六爷,十六太太,萧老已歇下了,你们就别吵醒他了,赶紧去德三爷敬茶吧!”阿俊也知道时间很晚了,赶紧催促他们去给父母行揖礼。
萧君点头回答:“好,那我们先走了。”他们欠身一下,就悄然离开爷爷的卧室,就从北房后门进去,后面的四位老妈子也跟着,穿过后庭院,直达后罩房门口,后罩房分两层,是以单檐歇山顶建筑立后山而成,萧君的大伯一家子居住在第一层,他的父母就在第二层。
按行揖礼规矩,新夫妇先对当家人行揖礼,在跟父母行揖礼,他们走进父母的住处,萧君的父母早就在厅堂坐着等他们进来,萧德海身穿中式西服,而萧君的母亲张氏梅身穿中式旗袍,她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小儿子牵着一个女孩子,可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张氏梅从顾柳儿进门那一刻打量着她,发现她右手腕处戴着墨玉镯,她气质端庄,举止若兰。顾柳儿也第一次见到萧君的母亲,没想到萧君的母亲如此年轻漂亮,还是个很传统女性的,具有大众闺太的典范。
萧德海和张氏梅坐在高堂座位上,萧君和顾柳儿却是不同行揖礼法。见萧君稽首、顿首礼三次,再行天揖礼一次,当然了,他是先行拜再行手礼。而顾柳儿却是端肃拜三次,再行土揖礼。
行完揖礼后,萧君和顾柳儿同声说道:“父亲,母亲,请喝茶。”两边的佣人立刻把茶递给萧德海和张氏梅面前。
萧德海接过茶杯后吹几下茶温,喝一口后赞道:“好好好,哈哈哈,今年的普洱不错,你们有心了。儿子,儿媳,祝你们百年好合,明年来个大胖小子,加油哦。”萧德海脸上露出很满意笑容。萧君脸不红地回答:“父亲,放心好了,不用你提醒我们,自然会生好吧!”而站在一旁的顾柳儿听到他们两父子谈话内容一下子刷红脸了,很害羞不知作答了。
张氏梅也喝完茶后,就很热情地拉着顾柳儿的双手,一边抚摸着一边说道:“儿媳啊!如果十六他有欺负你,就告诉母亲,母亲来收拾他,不用怕他的。”顾柳儿微笑说道:“好,谢谢母亲,不过,我相信他不会的。”张氏梅直接把两份红包放在顾柳儿手中。
张氏梅偷笑道:“哈哈,十六,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但是脾气倔强,家里所有人都怕他脾气,拿他没办法,有时,我也怕你哄不住他。不过,你性格温顺,一时半会吵不起来,这样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张氏梅当着萧君的面在顾柳儿说道,分明也是希望儿子改掉平时孤傲做派,毕竟不是一个人过日子了。萧君笑嘻嘻的抱怨道:“母亲,你儿子还在呢!你怎么这样说,教坏了我老婆,到时,你儿子就哭鼻子来找你了。”
“哈哈哈。”此话一出,让众人笑声哗然。
过一会儿,萧君和顾柳儿就拜别父母后,就来到大伯父萧德标的住处。目前,只有萧德标一个人在居住,他很早就丧妻,儿女常年在外行医看诊,他们也是一样向萧德标行揖礼再敬茶,萧德标和萧君的四叔萧德川是和萧君的父母同辈分的长辈,他们虽然都是萧君的长辈,直属旁亲,只能行不同的特揖礼法。
经过两小时的折腾,他们已经对几位长辈们完成行揖礼后,就回到了《蒲扇轩》,但礼数还没结束,因为他们休息片刻后,就是要和同辈分的兄弟姐妹的相见礼了。四位老妈子早在东厢房的大厅堂准备好茶水和喜糕,这次来一群都是大房和二房的人,萧君同辈分有十六个兄妹,有几个兄妹因为有事没来齐聚在东厢房。
萧君福和萧君源来最早,坐在最上方,还有萧君池和萧君几位哥哥分别做两排。
萧君源打趣说道:“哎呀!转眼过去了,小十六就长大了,娶老婆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很憋屈向我们敬茶的样子,可惜啊!二哥没来,不然他早就坐我这个位置了。”萧君源早就想坐最高位置看着,因为这个中间位置是年长的人坐得,老二没来,当然萧君源坐上了。
下面坐着的老四萧君亖就立刻回道:“三哥,你就是运气好,那位置永远是二哥的,这次让你过把瘾,就别想着取代二哥的位置了。”萧君亖向来不是善茬的人,大房内斗少不了他参与。
萧君源对回去:“嘿嘿,老四,别说我了,你也是想着这个位置很久了吧!”
萧君亖接道:“切,我才不稀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萧君福一直笑眯眯不言语看着他们暗斗,他的位置从来不用担心,毕竟没人能敢抢。其他兄弟也是看着老大萧君福不出声,他们也不敢出声。萧君池只能打圆场说道:“三哥,四哥,你们就别争了,等下,十六和弟妹马上进来了,如果看到你们这样吵就不好了。”
萧君福摸着肚皮几下,突然接道:“是啊,老八说的对,今天是十六的大喜之日,我们就要开开心心聚在一起祝贺他,干嘛闹心呢?。”
萧君福一开口后,就没人敢出声了。
这时,萧君和顾柳儿进来了,当他们进来那一瞬间,八位哥哥都摆正了坐姿,萧君看到来的大多的哥哥是大房的,二房的哥哥只有十一哥萧君玉到来,因为二房的哥哥,还有妹妹都是学医的,所以他们常年不在家。
萧君向着八位哥哥行时揖礼一次,再向各位哥哥敬茶,而顾柳儿却行万福礼,也就是平揖礼,他们是同辈分,当然不用下跪叩拜,只能按同辈分的揖礼进行敬茶。
十分钟,敬完茶后,萧君和顾柳儿就收到他们的贺礼和红包,还有一些祝福语:“哈哈...,恭喜啊!十六,弟妹,早生贵子....,恩爱绵长。”
同时也是催生的话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