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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奥库斯
听着上方的不死君王奥库斯的喃喃自语，下方这位无论放在凡间还是深渊都足以让弱小生物瑟瑟发抖的巴洛炎魔，反倒自己发颤起来。
深渊的常见死法之一，便是知道得太多。
巴洛炎魔作为深渊最为中流砥柱的存在，哪怕担任万人恶魔团的领军人物都丝毫不为过，然而面对这等已经超卓寻常，接近于世间巅峰的存在，它依旧像是蚂蚁般弱小。
不为传奇，即是刍狗。
甚至这位巴洛炎魔比起其他恶魔还要清楚自己这位主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位同样极为强盛的恶魔大君，本身便在慢慢占据上风的路途上走着。
趋势对了，便什么都不怕。
甚至至今无法消弭极为对手，也不过深渊之力对对方的眷顾罢了。
想想这桑纳托斯是什么环境，本身有限的区域空间便迥异于其他位面，环境更是恶劣得多。那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的城市蹲伏在这层位面的广阔冻土之上，是那些追逐着恶魔偶像生活的凡人与非凡人信徒们，硕果仅存的避难所。
无数奥库斯的奴仆在支配者这片土地的军队，去入侵物质界与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这些宿敌恶魔主君的层面。
所有在桑纳托斯这片负能量土地上失去的凡间生物，都会在一小时后复苏。
成为获得另类永生的不死生物。
然而，大多都是僵尸。
惟有少数的混乱邪恶凡人，会径直便成为原魔、怯魔甚至畸魔。
而桑纳托斯的不死生物，就如同天界生物沐浴圣光于上层位面一般，它们都会获得自动的快速治疗效果。而残缺的空气却也会让普通人在这里快速变得疲乏甚至力竭，随后失去力气的肺部便马上陷入窒息状态。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待，桑纳托斯都绝对不算是深渊里肥沃的土地。
毕竟奥库斯从弱小登顶领主，第一个方向便是桑纳托斯，就和无须大城市的刚需户般，第一套房子总是狭小而极限够用，一般也就第二套才会变成改善型。
而不死君王奥库斯的恐怖便在于此，两次沉浮，对方都依靠着这个位面抗住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反向碾压对手。
更别说，作为唯一不是神灵却近乎拥有神灵之名的奥库斯，在主物质界面的名声势力，更是碾压狄摩高根、格拉兹特之流。
所以在无数恶魔严重，奥库斯的恐怖性绝对在深渊不可计数的恶魔领主里位列前三。
哪怕是数百年前，那位卓尔女神趁机废黜了奥库斯，将他拉下了神坛，因为奥库斯在与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无尽的战役僵局里慢慢变得自满。
因此那对于整个桑纳托斯更是一场深刻的洗牌。
然而，奥库斯这位经历了从凡人道恶魔幼虫再到深渊领主的存在，无数战役的打磨与锻炼，已经让他获得了欺骗死亡的潜质。
最终，死亡也无法彻底带走奥库斯。
这位恶魔通过一个裂片存活下来，取名为晦影后便引发了一种极为强横的能力！
传闻中是一种强大到能够杀死神灵的言辞方式！
能够彻底的覆写整个多远宇宙的现实！
想到此处，这位巴洛炎魔越发地瑟瑟发抖，仿佛曾经那些遭遇它的原魔一般。
它可是听过那些奥库斯的近侍谈论过这件事，这位不死君王化名晦影期间，便以那等能力彻底杀死了数位神灵，其中一位更是灵吸怪的种族神灵。
等到后面众人注意到这位全新的“弑神者”时，奥库斯已经恢复原先的名讳与形态，重新返回桑纳托斯，并将那位卓尔女神赶下舞台，重新统治了这片大陆。
不死君王看着自己这位巴洛炎魔随从，仿佛直接读透了对方的内心。
“你现在还奇怪我青睐于这位名为林奇的青年？”
“觉得无论对方怎么蹦跶，都难以企及我所在的高度，连利用都谈不上，又何必隔着层层帷幕接触？”
巴洛炎魔听到这话，只能把头颅伏得更低，背后的蝙蝠双翼更如蝉翼般微缩至不引人注目的地步。
不得不承认，它内心深处确实有这么一份心思。
哪怕这位不死主君的回归不过近几年的历史，而且平素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移除那位曾经的僭越者卓尔神灵所残留的势力。
与奥库斯的实力一同膨胀的，便是它在人间的教会势力。
所以他们这些巴洛炎魔对于这位拥有亡灵特性的恶魔，依旧有着深层的畏惧与敬意。
“你们这些凡俗的恶魔，终究无法理解整个多元宇宙的真谛所在。”
不死君王奥库斯感慨，“你觉得我是否青睐于那些不死生物们？”
巴洛炎魔听罢摇摇头，瞎子也看得出来，对方更多是将他们当成永恒斗争的工具罢了。
哪怕是那种爱车如命，刚买了巴不得贴上数万的车衣，上万的车窗膜的人，每周都得手动洗一次车的人，在用上几年后，这种感觉都会麻木。
越发容易，便越不会珍惜。
就和爱情一样，谁更加低头，谁就会成为被索取方。
无欲则刚的道理，从来都不会过时。
巴洛炎魔低头讨好道，“主君你目光如炬，所看到的未来又怎么会被我等所能够想象万一。”
不由得它不心惊。
那些曾经效忠，哪怕只是一时伪装的恶魔，基本上都被清洗得差不多了，苟活的那些也不过是还在血战战场上苟活的可怜虫，等待着成为血战贡品的一天。
“你觉得我目光好？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不死生物弃若敝履？”
“属下不知。”巴洛炎魔更是卑微低头。
天知道。
实际上他要是有这么无穷无尽的不死大军，他自信自己保底也有一个领主席位。
奥库斯的敌人极少选择打上他的老巢穴，更本质的原因在于这些不死军团的无穷无尽。
死去的士兵，都会成为这位不死君王所支配的下属。
越打越多，这便是试图进攻者的困境。
“哎，终究像是葛莱费穆霍恩这般知晓我的，还是少数。若非它去了前线，我也不至于连个可交谈的对象都没有。”
听到奥库斯的轻蔑声音，巴洛炎魔就差完全匍匐在地。
开什么玩笑。
葛莱费穆霍恩这位传奇级的巴洛炎魔，曾经因为抵抗那位卓尔女神而失去生命。
自然奥库斯回归后，对方经过最初的光状态后便被复活，随后统治涌泪城。
这个城市是曾经那位卓尔女神的崛起地，敏感得只有这位忠诚的手下能够被信任。
“实际上，成为不死生物的致命弱点，你知道么？”
巴洛炎魔摇头。
“真名蒙尘。”
“所以，成为不死生物，某种程度而言，便代表着对这个世界失去最终的掌控力。”
“因为成为不死生物，便代表着被负能量所同化。也意味着失去通往最高的道路。”
巴洛炎魔这才如梦初醒！
它一脸震惊与彷徨地看着侃侃而谈的不死君王奥库斯。
因为自己的这位主君，这位已经接近权柄巅峰存在的恐怖统治者。
乃是不死生物。
不死君王奥库斯这是在自陈前路断绝，再无巅峰？
奥库斯望着瑟瑟发抖的巴洛炎魔，这等绝密之事，已经憋在它的心中许久。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成为不死君王不早朝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
这种孤独感与愤懑感，一直以来他都无法诉说，整个身躯都快憋炸了。
“所以？”巴洛炎魔已经不敢猜下去。
“没错。”奥库斯第一次有些对眼前这只巴洛炎魔的悟性感到满意。
“有极少数生物，能够对创生圣言感受到本质的力量。”
“眼前的林奇，正通过它完成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蜕变。”
“而我第一次创生圣言的进化机会，是用在了成为恶魔领主的道路上。因此这一点，我吃亏还是他吃亏，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此后包括你所听到的毁灭神灵的力量，也都是从后来的创生圣言力量中听来。”
“每一次沐浴圣光，笼罩圣言，都是一次进化的机会。是我们彻底聆听整个世界真理的机会。”
听到这番充满诱惑的言辞，巴洛炎魔还是抵不住内心的贪婪，急忙追问。
“有什么条件么？”
奥库斯摇头。
“你们这些邪恶的恶魔，如果没有成为恶魔之前聆听过创生圣言的经历，后面再多也不过是折磨。”
“而天底下听过的千千万，但最终能听懂理解的，也不过凤毛麟角。”
嗯？
这说明，恶魔也没有机会？
亡灵也没有机会？
巴洛炎魔瞬间瞪大眼睛，冒腾焰火如铜铃的双眸，死死盯着前方主君。
“没错，我曾经是人类，所以成为恶魔便失去了一半可能，后来成为亡灵，两相迭加，更是彻底从此失去了继续聆听创生圣言的机会。”
“没有接触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直达宇宙奥秘的美妙与强大。对我而言，只要再进化两次，成为世间主宰，也并非难事。”
巴洛炎魔只感觉全身焰火即将爆发。
它要求更低，只要一个领主的名额，哪怕是最弱小的领主，内心也甘之如殆。
“所以，你现在理解我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位年轻人了？”
“为什么，成为恶魔或者亡灵，便失去资格？”巴洛炎魔僭越问道。
“因为，你们被世界改造了。”
“一抔泥土，尝试着再怎么装载水源，都会忍不住渗透出来。”
“所谓新王与旧王，便是这个么？”巴洛炎魔对于创生圣言的渴望，已经无以复加。
“呵呵。这点看你怎么理解了。”
奥库斯的声音如冰刀般锐利而尖坑，仿佛细屑冰末撒入背部。
“那半神巫妖对于这位年轻人而言便是陷阱？”巴洛炎魔仿佛也察觉到命不久矣，当即放开胆子问道。
“对于那半神巫妖而言，并非恶意，但是，对于林奇而言，却是世界满满的恶意。无数力量都会不断地自我包装，将他带往岔路。”
“这一切，只在于他能否保持初心，维持本意。”
巴洛炎魔到此处已经完全失色。
换作是他，作为原魔之时，有成为巴洛炎魔的机会放在面前，他会不动心？
至于日后因此无法成为深渊领主。
这个谁在乎呢？
——
随着ai芯片即将完成最后的闭环，这台机器也将要迸发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计算算力之前，林奇的内心深处，确是尤为平静。
甚至他都想闭上双眸，隔绝外界纷扰。
他已经在翻阅记忆宫殿里储存的法术模型，准备随时载入这个新系统之中。
这甚至让林奇内心有一种猜想。
冥冥中，在某个神秘音节的空窗期，他戛然间同步开口！
创生圣言！
再临现世。
充满神圣的气息，弥漫天界梵音的波涛浪涌，如春风阵阵拂过这片大地。
林奇与神孽的创生圣言相互交映，普通双人钢琴曲，不断踩着节拍，交错响起。
无形之中，林奇也掌握了这门语言，甚至学到了它。
创生圣言的音节共振着林奇的躯体，一道道能流扫过全身，化作热量。
这等弥漫溢出的创世之力，正式具现化。林奇脑海中已经沉寂多时的记忆宫殿，再度冒起，逼近高楼。
我创造了一切。
世界又创造了我。
林奇忽然领悟过来。
所谓创世之后便消失的创世神格，从此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它一直存在，并且化名为——
创生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