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满载
“既如此,不知公主可否帮我寻一套水袖衫和几面鼓?”
跳舞,岂能没有伴奏?
可这时空的古曲旋律,孙盼盼是一无所知,有现成的乐师也没用啊!
更何况,她对舞蹈的了解程度,仅停留在视频观赏阶段,连广场舞都不太会跳。
实力不够,花样来凑!最起码,输人别输阵嘛!
南玥颔首,裘府的侍女便在相国夫人的授意下去准备衣服和鼓。
孙盼盼又坐回原处,似乎在闭目养神。
不多时,便有人又抬来几面竖鼓,还有若干小鼓和一面直径近两米的大鼓。
衣服也送了来,足有三套,大概是裘府舞姬穿的,一并还有一些配饰。
想了想,孙盼盼挑了一套红底金丝的,又从配饰中挑出几串铜铃,跟随侍女去戏台后的小房中更换了。
此时金乌西坠,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凉风飒飒,贵女们都披上了厚厚的外衣和斗篷。
小厮们抬来火盆,各处都放了,尤其是戏台附近。
仍有人开始不满:“如此麻烦,跳个舞而已,等这许久!”
“稍安,不过一刻钟而已,再等等吧!”
“来了!”
一声浑厚的鼓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咚!咚咚!
紧接着,一串有节奏的敲击从徐渐骤,缓处似山风裹雨打窗,急时如冰雹夹雷泄怒,声声叩击在人心头!
鼓声忽止!
大家还未回过神,一道纤巧的身影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而落,赤足惊鸿一现,舞衣垂下时,她已经立于大鼓之上。
寂静中,缓舒水袖蹁跹,腰肢更似柔软的柳条儿,温柔中不失韧劲儿。
赤足踏着节拍,随着鼓点激荡,蓦然身姿凌厉起来,竟似以武代舞,隐隐透出杀伐之势!
激昂起,水袖更是宛如游龙,所拂之处,碗盏铮铮,酒纹荡漾!台下火光倒伏,又卷高数尺,似在以身姿和舞。
咚咚,咚咚!
仿佛仍觉不够,台上人儿凌空抛袖,若大鹏展翅,双袖如鼓槌,接连击打在左右竖鼓之上,凛冽而霸气!
此时此刻,磅礴大气的鼓点,柔美妖娆的舞姿,竟完美融合在一起,牵引所有人的身心,几乎忘了呼吸!
时间仿佛漫长无比,却又眨眼流逝!
当孙盼盼飘落下来时,台下没有任何反应。
是太好……还是太糟?
有点小尴尬,她这是第一次使用中级复制术,整个人都被系统所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表现如何。
方才她提出要求时,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初级复制术,只可以复制无灵之物,比如之前的书法。
幸好前几日,她达到了中级,复制术也随之升级了,于是便整理糅合脑中的记忆,“复制”了这段鼓舞。
见没人反应,孙盼盼只好自己走下台,回到座位上。
桌上已经摆了些吃食,居中是一只斩鸡。
不知是中午没吃饱,还是方才消耗过大,她觉得有些饿,不受控制就拿起鸡腿啃起来。
“呼!”一位夫人大喘气,“差点憋死我了!”
接着,仿佛什么咒语被打破,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伴随着惊呼:“天哪!我刚刚看到的是真的吗?”
“那真的是个人吗?”
“我天天看舞姬起舞,从未见过此等舞技,当真不虚此行啊!”
“冷少夫人呢?”
孙盼盼忙快速咀嚼几下,不及吞咽,下意识举手示意:“我在这!”
嗐,刚刚一口咬得太大,让她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然后,所有人把搜寻的目光移到孙盼盼身上,一眼便看到高举的……一只鸡腿。
嗯,说错了,是半只!
南玥公主轻轻吐出一口气,按下震惊。
孙芷沁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既真实,又一点儿也不真实!
难怪傅映纯一败涂地。
是的,她早就知道傅映纯的小心思,只不过没有戳破,在她看来,到京城就是来玩儿的。
还有什么比看戏更有趣儿呢?
目光移向傅映纯,她的表情在火光映衬下忽明忽暗,似不甘,又似折服。
忽然之间,就兴味索然起来。她虽跳脱,但也是女儿身,会嫉妒,会攀比,也会真心佩服。
天已然黑尽,大家虽意犹未尽,不过也该打道回府了。
填写好花笺,侍女们很快收拢计数,孙盼盼不出意外拔得头筹。
她并不知道,在未上台前,大部分人已经决定不投她,或者弃权。
但是鼓舞结束后,所有人都知道,另投他人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对于她们来说,站队很重要,气节更为重要!
这就是在硬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虚无!
孙盼盼如愿获得了延骨果,还有另外两件首饰,收获了惊艳无数,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宴会散去时,她随着漆夫人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什么,四周张望。
一群衣香鬓影中,那几位男宾还未起身,似乎要等夫人们走后再离开。
于是她低头让绿柳去请声称要卖入冷府的蒋秉卓:“请他来此处一趟。”
漆夫人和李夫人见她似乎还有事,便也在不远处停下说话等候。
那边蒋秉卓见绿柳过来相请,倒是没有犹豫,便要跟来。
“蒋兄,何事?”出声的正是他的同伴,询问的同时还一脸戒备看着绿柳。
看来他对之前的事还在介怀。
绿柳玲珑心思,盈盈一福:“蒋先生,我先去那边等候!”
她也不知道少夫人请此人过去所为何事,既解释不了,不如让他自己决定。
“我观那少夫人,很有几分古怪,蒋兄你还是少跟她接触为妙!”
“毅年言重了!”蒋秉卓失笑,其实之前被那夫人拒绝时,他的确有些难堪,若不是和几位好友约定今晚饮酒倾谈,他只怕当时就离去了。
幸好没有离去!
后来她一舞惊人,几乎差点摄人心魄,他才知人家的确有不屑众人的本事。
甚至极有可能孙少夫人是发自内心的不以为意,否则怎会从不展现这些绝技?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他一直有一种冲动,想用笔把一切都画下来。
被唤作毅年的男子,见他目露迷离,忙喝了一声:“秉卓兄!”
接着把他拉到一旁:“你清醒一些,那娘子怕不是有什么妖术,莫要着了她的道!”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除了蒋秉卓,没人听见。
“休要胡说!”蒋秉卓皱眉,“朗朗乾坤,何来妖邪!”
“那你怎么解释,方才大家都险些失魂?”
蒋秉卓闻言不免踌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