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绾就知道一个人出来的时候绝没有好事,才一盏茶的功夫,江茗玉就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真是看了黄历也没用。”南绾小声叨叨,敷衍地向江茗玉行了礼。
“本宫看绾美人的身上被弄脏了,让矢苓来帮美人处理一下。”江茗玉示意身旁的人过去。
“绾美人,帕子。”
南绾刚接过手帕,她的手被一小阵弹射力量打中,手帕掉落到池塘里。
南绾紧握住被震麻的右手暗暗观察四周,没有动静。面前的江茗玉看了看池塘的手帕说:“再给绾美人拿张手帕吧。”
江茗玉南绾两人四目相对,江茗玉却只是一眼就避开了南绾。
“娘娘,是奴婢的过错。”矢苓摸了摸腰间突然扑通一下跪在江茗玉面前,南绾愣住了,转念一想这主仆必有妖。
“怎么了?”
“娘娘的玉戒,刚才像是随着奴婢手中的手帕一起给了绾美人。”
江茗玉摸了摸手指,不容置疑道:“不过才摘下给你一会儿而已,这样的看不住。”
“唉,既然如此,大家一起找一下吧。绾美人也帮本宫一起找一下吧,那个玉戒对本宫很重要。反正这池塘也不大,人多些好找些。”
南绾被迫加入江茗玉找玉戒的行列里,面对池塘南绾无奈蹲下。
江茗玉身边的矢苓伺机而动,慢慢靠近南绾身后,佯装摔倒想要把南绾推进池塘。
南绾向一旁倾斜躲避开来,随后矢苓便掉进了池塘里。
南绾躲在一旁故作惊讶地说:“呀,江妃娘娘,你的婢女掉进了池塘里,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江茗玉看着池塘不可置信,忍住怒火让身旁的人把矢苓拉出来。
江茗玉看着矢苓一身污泥狼狈状,有些恼羞成怒,“你是故意的。”
“娘娘冤枉啊,这么大的地势,这么多人,怎么就是我故意的呢?娘娘您也说了,这池塘也不大,那就淹不死呗。这样还给了她一个教训,告诉她下次要避着走,对不对?”
南绾配着一脸无辜样,说着含沙射影的话语。
“娘娘,奴婢的手……”矢苓握紧手腕有气无力的说。
两人被吸引看过去,矢苓脚下的石砖上一堆红色液体。
顺着矢苓脚边看上去,血液从她的手腕处滴落。
江茗玉被吓到,她完全没有想到会见血。而南绾也奇怪,刚才她看池塘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但是,南绾想到矢苓的手在掉落前还是碰到了她的发髻。
南绾寻找着摸上了发髻,她在发髻左侧面摸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南绾猛然回忆起她今天的戴的发簪是从白翎缪寝宫里偷摸出来的木簪。
江茗玉慌忙带着矢苓离开,随后江茗玉走过南绾身旁,恶狠狠的看她一眼。
南绾只觉得江茗玉是突然出现又突然走了,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吐槽句:“真是不让人清静,麻烦。”
池塘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越来越大。
回去的路上,南绾取下木簪探索研究木簪的用法。
进入房间时,南绾的身后有人拍了她,一瞬间她手中的木簪掉落,南绾立马反应接住了木簪。木簪的细针收了回去。
她回头看见了白禾。
“你一大早去哪了?”
“有事。你手里拿的什么,怎么还被我吓到了。”白禾说。
“木簪。”
白禾看着熟悉的木簪,转动着木簪的尾部,木簪内的细针随之转动出来。
木簪尾部的细针靠近南绾的脸颊,白禾再次转动收回了细针。
“你是在白煞宫得到的?”
“对呀,没想到它还是个小暗器。怎么,白煞宫人手都有吗?”
白禾摇头,说:“这是白宫主特有的东西,转动的随风一晃都会出细针。一般情况她都是给危险任务的人,让她们不暴露白煞宫自尽而用的。”
白禾说着感到奇怪,南绾察觉她的疑惑,解释说:“这不是她给我的,是我在她寝宫里偷拿出来的。”
“你也是真胆大,用不好是伤着自己的。”
南绾心大的说:“放宽心吧,我使用过的武器可多了,邪乎的更多,这个不算什么。”
白禾说了句好,可是南绾却觉得不对了。
她明明忘记了很多记忆,刚才她的脑海里确实涌现出许多兵器她才会这样说,但是她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的。
“奇怪了……”南绾小声呢喃,白禾疑问:“什么?”
“哦,没什么。”南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木簪。
月半中天,偶有蝉鸣声响。
南绾坐在床头,一下又一下转动木簪,木簪中的细针推出又收回。细小的声响在寂静黑暗的房间无限放大。
木桌上的玉戒在月光下闪耀微光,南绾起身站在窗前,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月光之下远处宫殿屋顶上闪过一道残影,她直愣盯着,朱唇轻启:“祁景。”
第二日,南绾让人把捞起来的玉戒送还给了江茗玉。
十二时辰之日跌,关善虞来到了南绾房间所在的宫殿。
南绾看了眼她没做反应,继续喝茶乘凉。关善虞身旁的侍从欲上前,关善虞却叫退了她。
关善虞坐在南绾的对面,南绾端给了她一杯茶。
“我记得你明明在桑洱手里时就死了,怎么现在是死而复生了?”南绾直接一语道破之前的事,关善虞看她一笑。
“果然你是记得啊。”
两人平淡的模样,像是早就知晓此事的发生一样。不过坐立一处,各揣心思,猜忌互生。
“让你难受了,我忘了却又记起来了。”南绾一口喝完茶,在关善虞面前一脸悠闲模样。
关善虞晃动茶杯,茶水沿着杯壁晃动,一滴未撒。
此刻的南绾不过是想起了在白煞宫长老桑洱手底的日子,关善虞不在乎此刻的她。
在南绾眼里的关善虞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她而已,南绾和关善虞两人正面坦然相见。
关善虞走到她身后靠近她的右耳,不痛不痒的说:“难受也还好,不过现在的你被后宫那群女人盯上才是难受。”
关善虞不在意南绾的反应,转身潇洒离开。她掌握胜券,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南绾看着石桌中央慢慢变干的水渍,她拎起关善虞拿过的茶杯把茶水倒在中央。
石桌上的字被覆盖,茶水也从石桌边缘一滴滴掉落。
“也并不止我一个人,关善虞。”
南绾倒掉一壶茶水,丢弃了一桌茶壶器具。角落一堆废弃的东西使南绾想起了桑洱曾经说过的话:不论是人还是物,它们要么珍贵,要么破碎。除此之外,无他。
南绾从不和没有价值的人一起浪费时间。
当这一日结束,南绾自然而然忘却了她和江茗玉之间的玉戒之事。不成想,江茗玉再一次找上了她,但这一次,贵妃也出现加入其中了。
江茗玉拿着粉白色的玉戒在贵妃面前说:“娘娘,这并不是妾身的玉戒。”
杨卿卿身边的嬷嬷拿走了江茗玉的玉戒,杨卿卿看了一眼问:“什么意思,那你的玉戒呢?”
“妾身的玉戒昨日遣身边的女婢找了回来,而这枚玉戒臣妾记得是皇后娘娘的。”
“江妃,你说的话可有依据?”
“皇后娘娘的画像上戴着的就是这一枚玉戒。”
南绾在一旁默默看着,江茗玉提到了她。
“回贵妃娘娘,这是绾美人送到臣妾寝宫内的。”
关善虞一副看戏的模样,笑眼迷离看着南绾,她仿佛在说:南绾不给点回应那真是无趣。
“绾美人,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何皇后的东西会出现在你那里?”
南绾知道两人设计的是栽赃陷害她,所以她说什么都会变成不实证据。
“在花园池塘捡的。”杨卿卿看着江茗玉和南绾,江茗玉站出来说:“若真是如此,臣妾就不明白了。臣妾三日前也曾在花园池塘寻找一份物件,不曾见过此物。”
南绾轻蔑一笑,“那么娘娘你们是认为是我偷了这东西?”
南绾的无所畏惧让江茗玉感到畏惧,她没有说话。
“本宫自然不想如此想来,不过皇后娘娘的东西一直被严加看管。说是捡来的,怕也是不能够让人信服。”杨卿卿说。
“那么,我无话可说。”南绾倔强的回答,杨卿卿得逞一笑。
“玉戒是皇后娘娘的东西,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绾美人受个几天的苦,领了二十大板去辛者库劳累几天吧。”
杨卿卿可不会让南绾回到这里,辛者库不过是个借口,毕竟辛者库奴婢中死人处理起来比处理妃嫔死亡容易的多了。
南绾云淡风轻的接受了,关善虞虽然觉得出了口气,不过她绝不认为南绾没有其他想法。
自然,杨卿卿和江茗玉见南绾毫无波澜也在考虑南绾是不是有其他心思,不过既然说出去的话,杨卿卿就不可能因为怀疑就收回。
不管她南绾在何处,杨卿卿都有办法折磨她。
白禾也随着南绾去辛者库,虽然南绾和她商量了此事,但是白禾觉得为了方便办事而去了劳累的辛者库不值得,更何况还要受下三十大板。
南绾却告诉她:“这些都只是小事而已。”
打完三十大板的南绾像个没事人一样,南绾疑惑不解,白禾告诉她:“那两人被换成了白煞宫的人。”
哪怕关善虞在迢国占了优势,也不能忘记白煞宫出来的人吃了毒药,一两颗缓解痛苦的解药就可以换来人。
南绾勉强一笑,混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