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答道:“外围有皇上的暗卫,属下们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只能够远远地躲避着。小姐才从屋子里出来,一个暗卫便已经追了过来,而且十分巧妙地避开了皇上的那拨暗卫,不多时,另外一个暗卫也追了出来,很快就追上了前一个侍卫,而且,他们好像发现了属下们的行踪,追了小姐一个街角,就消失不见了。”
安月如心里有些乱乱的,凤玖笙一惊发现了她在组建自己的暗卫吗?凤玖笙是不是已经对她起了什么疑心,才开始让人监视她?或者从一开始,她的身边就已经存在了凤玖笙的暗卫?
这件事不能够细想,一想,安月如就觉得脊背发凉。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疾风一抱拳,闪身不见。
安月如这才扬声说道:“进来吧。”
进来的是喜儿。
“小姐,才刚夫人说了,明日要去贤王府和墨府登门拜谢呢,让问问小姐方不方便。”
安月如此时此刻心烦意乱,哪里还顾得上去贤王府这档子事!只得胡乱挥了挥手,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让宝儿跟着去吧,还能够去看看贝儿好不好。”
喜儿答应着去了。
安月如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了一句:“准备准备,今晚陪我去一趟楚王府,要力争不让平阳公主的人知道。”
平阳公主府。
春熙姑姑正在眉开眼笑地给凤玖笙看手中的画:“娘娘说,殿下如今在病中,不能够时常出去散心,知道殿下的性子忍耐不得,让奴婢多劝劝殿下。娘娘已经在搜罗各种好玩的东西供殿下消遣了。殿下瞧瞧,这是平兴公主殿下画的哈巴狗儿,有趣不?”
凤玖笙笑道:“七姐姐的技艺又进步了,姑姑快拿去让人装裱起来,再替我回份礼。”
春熙姑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跟殿下说过多少遍了,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殿下跟奴婢说话还你啊、我啊的没规矩。”
凤玖笙是春熙姑姑一手带大的,十分信赖春熙姑姑,这会儿便向着春熙姑姑撒起娇来:“好姑姑,就饶了玖笙这一遭吧,母后不也是下了懿旨,说宫中人可以随便叫玖笙这个名字么?”
当初凤玖笙不足月便被生下来,刘洛英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骨肉就撒手人寰。方皇后见凤玖笙可怜,便将凤玖笙抱回宫中,又怕凤玖笙难养活,便遵循了民间的风俗,把凤玖笙的芳名贴在大街小巷,让人随便叫去。
春熙姑姑便笑道:“可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殿下已经及笄,该有个大姑娘的样子了,可不能像小时候一般顽劣不堪。殿下瞧瞧平明公主,那才是个公主该有的样子。眼瞧着殿下是该找人家的时候了,再这般,可不是有失体统么?”
一听说“找人家”,凤玖笙似乎来了兴趣,星眸亮亮的:“说起找人家,四姐姐还没有人要么?”
春熙姑姑白了凤玖笙一眼,嗔道:“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在奴婢面前说说也就是了,若是赶明儿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再这般说,看不揭了你的皮去!”
凤玖笙连忙笑着答应:“姑姑放心吧,玖笙记住了。”
春熙姑姑不放心,又叮嘱道:“不仅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不能这般说,就是别的贵人那里也不可瞎说。还有,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四公主面前说……”
“啊呀姑姑,我都晓得了。”凤玖笙颇有些哭笑不得,“我四姐姐是个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这话怎么敢在她面前说!不过,我私下里倒是觉得,四姐姐和一个人很般配。”
春熙姑姑虽然虎着脸,不过倒也想听听凤玖笙口中这个和刁蛮的平明公主凤斯萧十分般配的人是谁。
“姑姑可还记得我身边的方云泽方将军?”
春熙姑姑一直都是在未央宫伺候着,从未去过前朝,那方云泽虽然有几次出席过宴会,可是春熙姑姑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倒是来到凤玖笙身边伺候的时候见过方云泽几次。
“那孩子倒是好,不怎么言语,做事也挺认真,瞧着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孩子……哎呀!殿下莫不是想要撮合方将军和四公主?”
凤玖笙侧了侧身子,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姑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样?”
春熙姑姑笑颜盈盈:“倒是很般配。方将军那样稳重的性子,正好可以制住四公主呢。等明儿个,奴婢就进宫一趟,说给娘娘听听,让娘娘也欢喜欢喜。这几日,宫里愁云惨淡,长公主殿下抱着小公子住进了明珠宫,整日里哭哭啼啼,郁郁寡欢,镇南王也扶着世子的灵柩回去了。皇上心情不顺,娘娘也跟着受连累,宫里得添点喜气才好。这几日德妃娘娘天天在皇后娘娘面前聒噪呢。”
凤玖笙心思一动,忙说道:“怎么,德妃娘娘看中了谁家的姑娘,要说给三哥哥不成?”
春熙姑姑撇了撇嘴,似乎十分瞧不起德妃娘娘的样子:“可不是嘛,德妃娘娘是一早就瞧中了霓裳郡主,磨着皇后娘娘赐婚呢。”
“娘娘答应了么?”
霓裳郡主出身冀北侯,家中几代都是忠臣,很得皇上的倚重。霓裳郡主又十分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甫一出生便被皇上认为义女,得到了郡主的封号。凤阳若是能够娶了霓裳郡主,倒是对以后的前途大有裨益。况且,举国上下都知道,霓裳郡主对贤王一往情深。德妃娘娘的算盘倒是打得十分得精妙。
“娘娘可没有答应。一来,大驸马新丧,皇上因为长公主伤心,心里也正烦着呢,这个时候提起贤王的亲事,不是正好去触霉头嘛。这二来嘛,右相家中的嫡女安小姐,如今疯病不是好了吗?那次打马球的时候,众人也都看见了,贤王和安小姐那是彼此之间还有情谊,这样一对鸳鸯鸟凑在一起,皇后娘娘又怎么舍得拆散呢?”
凤玖笙微微笑了笑,可怜安月如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要被逼迫着嫁给贤王?只是不知道她那极为好面子的三哥哥肯不肯娶安月如了。
“殿下今儿个的药怎么没喝?”春熙姑姑拿起放在花盆后面的药碗,十分生气。不免打开了门,冲着外面喊道:“宁若!”
须臾间,一个看起来长得略微有些刻薄的丫头就冲了进来:“姑姑叫奴婢?”
春熙姑姑就指了那药碗给宁若看:“今儿个殿下的药为什么没有看着殿下喝?”
宁若十分委屈:“姑姑去宫中回话,御医房来人送殿下的药,奴婢就亲自去拿了,文修和静儿去买菜了,哑婆婆在煮饭,聋公公在打扫,今日安家大小姐来了,小安子忙着伺候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青鸾和莫央。奴婢一大早就将药给熬好了,特特地嘱咐莫央给殿下端了来的……”
凤玖笙见春熙姑姑似乎要发火的样子,连忙笑道:“好了好了,姑姑累了,下去歇着吧,宁若再去熬不就是了?”
宁若连忙点点头,讨好地笑道:“不用现熬,奴婢早晨煮的有多的,这就给殿下端了来。”
春熙姑姑心里装着事儿,就没有跟凤玖笙多做推辞,借着下去休息的空当儿,出去找莫央说话去了。
这边厢宁若手里就端着碗药进来了,自然是跟早晨的药不一样了,一面看着凤玖笙喝下去,一面极其冷淡地笑道:“春熙姑姑好没意思,这点子小事儿还要问个不休。”
凤玖笙用帕子细细地擦去嘴角的药汁,懒懒地说道:“她要是不问个清楚明白,又怎么回去交差呢?”
宁若接过空碗,不无忧虑地说道:“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幸好有雪衣在,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凤玖笙握住了宁若的手,安慰地笑道:“绿衣,谢谢你。”
宁若是十二衣中唯一一个亮出了真实身份的人,危险性十分高。
十二衣六男六女,碧衣、绿衣、彩衣、紫衣、黄衣、绯衣为女,剩下的墨衣、锦衣、华衣、素衣、雪衣、青衣为男。而这十二衣中,每个人侧重的武功都不同。
墨衣一柄幻月刀耍的出神入化,是十二衣中武功最高之人,素衣的轻功已经达到了幻境,锦衣一身忍者功夫,寻常人很难找到他的踪迹,黄衣、紫衣是双胞姐妹,两个人使的是天蚕丝神功,常常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就踏入死神的怀抱。
雪衣算是最高深莫测的了,除了凤玖笙,谁都没有看到过雪衣出手,只知道雪衣的医术十分地神妙。而碧衣武功极弱,跟着雪衣学习医术,虽然也有小成,但是却比不过她的毒术精湛。
彩衣善于易容术,江湖人称“千面观音“。青衣的兵器是一把古琴,早年在江湖中行走时,人都称他为“琴影“,只因他内力惊人,魔音灌耳,死于他琴下的人常常只能够看到他的影子。
华衣最是活泼好动,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长枪倒是练得毫不含糊。绯衣一手银鞭更是令江湖人物闻之色变。
而化名宁若的绿衣则将暗器用的神鬼莫测。
因为暗器精妙,不易被人发现,所以宁若才在凤玖笙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