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领着杜雨和余氏直接砸上门,“杜长江,你教的好女儿,竟然偷到你老娘头上来了!”
孟氏举着扫帚就往杜沫身上砸,“你个小蹄子,敢偷了我的钱去逍遥!把银子还来!”
焦氏素来惧怕婆婆凶悍,这会儿却忙拦过去,替杜沫挨了这一下:“娘,小沫不会偷您的银子的!”
看着焦氏胳膊上的红痕,杜沫脸色一冷,夺下孟氏手上的扫帚丢到她脚下,“你把话说清楚!谁偷你的钱了?分明是你拦下了县衙给的赏银,你还有理了?”
孟氏见这个从前唯唯诺诺的孙女居然敢如此挑衅她,顿时气得大骂:“你个贱蹄子还敢和我动手?你是不是还要打我老太太啊!你们一家子都没有良心,县衙赏的钱权当是你赔偿我们老杜家的名誉损失,你怎的有脸偷回去?今天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抓你去见官!”
她一边骂,还试图对杜沫动手。
洛梓瑜不动声色地拉着杜沫后退一步,面色幽冷,吓得老太太不敢冒进。
杜沫嘲弄道:“你的钱丢了只管报官去找,关我屁事!”
杜雨冷笑一声:“杜沫,不少人都见了你今天大包小包地买回家,这么巧奶奶的银子就丢了,定然是你嫉恨奶奶收下了县衙银子,说不是你偷的,谁信?”
余氏搭腔:“若不是你偷的,那你买东西的钱哪儿来的?”
杜沫冷哼一声,“我摘草药换的,你有意见?”
老太太见她赖定了不给银子,想动手,可又打不过洛梓瑜,顿时赖在地上撒泼,“你们一家没良心的,杜长江,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你老娘的?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牲,偷我的钱,老天爷啊,你会遭报应的!”
杜长江到底老实孝顺,见她哭的一抽一抽地,忙蹲下身子要扶她起来,“娘,你先起来慢慢说。”
老太太二话不说,拉扯着他又打又骂,“说什么说?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俨然一副’认钱不认人’的泼辣样子。
杜沫想去帮忙,被焦氏拉住,“别惹你奶奶了!”
夫妻俩是个孝顺的,这么多年任打任骂地在老太太手底下也过来了,这会儿杜长江半分怨言也没有,蹲着被老太太撕扯。
屋外早就聚集着左邻右舍,对着杜沫指指点点。
杜沫看了洛梓瑜一眼,扯唇:“相公,扶着咱们奶奶去房间,既然我用嘴巴解释她老人家不信,那我就干脆……帮着她找到偷银子的小贼好了!”
杜沫咬着‘小贼’两个字,冷冽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杜雨,冷笑一声。
杜雨蓦然打了一个寒颤,不知为何,一时竟然有些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至于县衙赏的银子,请大家做个见证,用这笔银子换我家里清净,自此便和你们一刀两断,宠辱不相干。”杜沫招呼了一声左邻右舍,讽刺地笑笑,“麻烦大家跟着过来做个见证,省得我奶奶回头又要说我偷奸耍滑!”
她便要借此机会,彻底断了孟氏日后上门撒泼贪利的念头!
村里人爱热闹,闻言,纷纷跟着去了。
洛梓瑜将胳膊粗的苕帚举起来,狠狠飞起一脚,将其拦腰劈断,吓得孟氏三人一个哆嗦,骂人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孟氏腿都在哆嗦,“你想干什么?”
杜沫微微一笑,推着她往隔壁的瓦房里走去,“抓贼!”
杜沫找到孟氏藏银子的地方,面无表情地问,“丢了多少?”
孟氏心里气闷,本不愿回答。
洛梓瑜凉凉一个眼神扫过来,她顿时想到了那一把苕帚,险些腿软,“二十两……”
“您还真是挺有钱的!就是上次县衙赏给我和洛梓瑜的二十两?”杜沫将墙角的砖头拿出来,仔细打量一番。
孟氏立马炸毛:“怎的就是赏给你的?若不是我主张让你们俩去火刑场,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真是无耻!
杜沫没搭理她,这银子现在怎么也不可能要回来,谁让她父母孝顺呢?
墙格里头只剩下了一个盒子,里头装着几两散碎银子,杜沫伸手连着盒子一起拿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
孟氏吓了一跳,生怕她将最后一点儿钱都抢走了,当即也顾不上害怕不害怕的,劈手就抢了过来,“就这么多了,你别动……”
杜沫嗤笑一声,真想骂她蠢!
看着屋子里围观的人,想了想,还是算了!
杜雨见有这么多人在,不由得大了胆子,大声讽刺道,“杜沫,你手脚不干净,偷了奶奶二十两银子,自己去快活,你真是丧尽天良!要是不把钱还回来,我们就去报官!”
村民们这才弄清楚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对着杜沫指指点点,有人还道,“难怪今儿穿的那么漂亮,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原是偷得钱……”
“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哪!”
众人七嘴八舌,洛梓瑜站在杜沫身后,“闭嘴!”
杜雨上前一步,挑衅道,“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们还想动手不成?”
洛梓瑜冷睨她一眼。
杜雨缩了回去,心道:这男子的眼神怎的如此可怕?
杜沫冲着孟氏道,“您老人家鼻子若是好使的话,不若闻闻这盒子,还有银子上的味道……”
孟氏闻言,下意识低头去嗅了嗅,疑惑道,“是红心猪笼草的味道……”
杜雨眸光闪了闪,下意识背过手去。
余氏刚刚好看到,连忙悄悄拿着帕子站在她身后,刚刚准备给她擦拭手指,帕子便被人抽走了。
杜沫隔开面色不虞的余氏,一手捏着杜雨挣扎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手背都展示给孟氏看,还硬是掰了掰她的指甲,里头还有红心猪笼草的花粉。
那味道就是这花粉的。
“今天下午,不巧的是,我和梓瑜刚刚好看到杜雨在喂鸡,红心猪笼草的味道浓郁,没有几天消不了,你偷钱的时候,忘了戴上手套了!”
杜沫冷笑一声,取过孟氏手中的盒子,从盒子夹缝里抖出了红色花粉,鄙夷道,“还自己把证据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