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沫却拦住两人,“张叔,张婶儿,这么多桃胶我们几个怎么摘得完?不是之前我不肯说,主要是之前这桃胶的做法我们谁都没有尝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买,这生意成不成还是个很大的问题,所以我就没有说。”
张婶儿哼了一声,“难不成你还想我们帮你摘?这生意成不成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们把地卖了,这事儿跟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张叔蹙眉,“你怎么说话呢?别阴阳怪气的跟孩子面前丢人。小沫,你有什么话直说,是不是想叔帮你摘桃胶?”
杜沫对张叔的品行摸清楚了几分,笑着道:“叔,婶子,你们放心,不白干,摘了桃胶,如果最后试验成功,能卖钱,这一批桃胶卖的钱我分出一成给你们。”
“才一成啊?”张婶不甘愿道:“这还能不能卖钱你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卖不了钱,我们不是白干了,有这功夫,我们还是回去喂鸡喂猪翻翻地吧,现在日子不好过,大家只能指望地里能种出点儿什么好东西过冬了。”
杜沫没勉强:“您放心,我就是给个提议,毕竟是从您这里买来的地,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找别人来干也是干,如果两位没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帮着摘摘,就算是桃胶不赚钱的话,我也会给你们辛苦钱的,一天八文,怎么样?”
八文!
现在这艰难的世道,找工都十分难,八文钱一天已经是男子出去做工的平均价格了,杜沫居然给这么高的价钱?
“你说真的?可要是桃胶不赚钱,你哪儿来的钱?”张婶忍住激动问道,“你还欠我们三钱银子呢,这可别越欠越多了。”
张叔觉得丢人,想拉她可拉不住,“你干什么拉我?咱们这是明人不说暗话,省的以后扯皮闹得难看,现在说清楚怎么了?”
杜沫忙道:“张叔,张婶说的有道理,我也喜欢一开始把事情都说清楚,你们放心,不管桃胶卖不卖钱,我该给的钱不会少的,现在正是因为旱灾严重,所以医馆对草药的需求格外大,再加上消暑茶,我还是能赚一些的,到时候收入全部拿来还给你们,保证不亏着你们的。”
张叔连忙道:“小沫,你身子就是这种直肠子,没有恶意,欠的钱不着急的,这活儿我们干,你要是缺人,我把我们家那小子给你也叫来,多少是个人手,不收你钱。”
杜沫道:“您放心,来了自然会给钱的,人多,咱们一天就把桃胶摘完了,也不耽搁您家里的农活。”
这话堵得张婶讪讪,“好,那我去把小豆子叫过来帮忙,他比月儿大一些,男孩子力气也大,干活也利索一些。”
“好,多谢张婶。”杜沫感谢道,等到张婶离开,带着家人开始摘桃胶,教他们一些技巧,避免损坏了桃胶的完整性。
张叔和杜长江几人在一边,洛梓瑜自然是和杜沫在一起,焦氏看了好几眼,悄悄挪过来,“小沫,梓瑜的秘方你到底有多少把握?现在一文钱没有进,你倒是许诺出去不少钱了。就算是不让张叔张婶儿一家子帮忙,咱们一家人顶多多花一天,也能把桃胶摘完,你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杜沫心里自然是不想站张叔家里的便宜,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来弥补他们,但是不能跟父母这么说,他们心底肯定忐忑。
在农村人眼里,银子永远是握在自己手里头才踏实,只有赚钱存钱的,哪里有杜沫花钱的?
“娘,这桃胶摘下来就要开始制作,放一天就会损失很多营养,所以咱们多一些人一天摘完,晚上尽快回去制作营养品,明天就能拿到县上镇上去卖了,早点儿做好早点赚钱。”杜沫避重就轻道:“再说这地买来,绝对不能闲着,咱们家分家的时候没有分到地,所以秋天冬天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现在该趁着夏种的时候,买些种子播种,秋天也不至于空着肚子等粮食。”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桃胶到底能不能卖钱,焦氏心里没底,“梓瑜,你这秘方能管用吗?真的能卖钱吗?”
杜沫看了一眼洛梓瑜,暗中冲他眨眼,“当然了,我相公的方子什么时候失灵过?肯定没有问题的,娘,您就放心吧。”
焦氏心事重重得离开,洛梓瑜忽然弯腰:“你这么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不跟我商量商量?”
杜沫躲闪不及,唇险些擦过男子脸颊,脸色微红,“商量什么,这法子是我的,就是借用你一下名头,干什么这么小气?再说,谁招摇撞骗了?我说的方子,什么时候是假的了?哎呀我这里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给你赚医药费,你真是没有良心,哼!”
洛梓瑜看她忽然演起来,有些无语好多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只问了一句:“明天,有媒婆上门。”
“嗯,我知道。”杜沫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刻意提起这件事?是不是不愿意他们之间的婚事光明正大地有了名分?还是他想起了什么?或者,他嫌弃自己这外貌?
“洛梓瑜,你放心,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应该照顾你的,不过我是女儿身,咱们之前又是……所以为了堵住村理人的嘴,这事情只能这么办,也能让我爹娘放心。对不起啊,这件事本来之前应该跟你商量的,但是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我就没有在意,我爹找你说的吧?我知道可能有些突然,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恢复记忆,如果你觉得这婚事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不会留着你不放的。”杜沫看着他,“到时候你要是不乐意,就按照咱们一开始商量的办,怎么样?”
洛梓瑜脸色微沉,刚想说话,张婶带着小豆子过来,“小沫,我带小豆子来给你们帮忙。哎,没有打扰你们小夫妻说悄悄话吧?”
杜沫摇摇头,看了一眼洛梓瑜,又移开目光,“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