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儿啊,你这孩子受苦了,都瘦了呀。”刘母与苏护的母亲向来相处得好,情同姐妹,对苏护也是向来喜爱和关怀的。
如今苏护出狱,整个人再不复当初意气风发,不免显得几分落魄狼狈,越发勾起了刘母浓浓的慈母心肠。
苏护对自家舅母也算不错,不过他现在来找刘母,却不是为了叙感情的,而是为了让表弟帮忙。一定要好生报复杜沫小贱人。
“姨母不必伤怀,如今既然我已经出来了,那就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我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绝不可能忘记父母之仇。”苏护知道姨母对自己娘感情很好,于是故意在刘母面前提起,让她不要忘记害死自己母亲的罪魁祸首就是杜沫。
刘母一想到自家儿子如今是在为杜沫家中做事,便有几分不知该如何说了,只是语焉不详支吾了过去。
苏护也未作他想,只是一心等着表弟回来。
刘桥如今在杜沫家中做事,每日里都有工钱领回家,今日里更是想给母亲进补,买了半只烧鸡回去。
他哪里知晓苏护已经出狱,并且在自己家中,还没进门就兴冲冲的说道:“娘,杜沫说您老人家身子不好,特地给我们钱多买了半只烧鸡呢……表,表哥?”
“杜沫?”苏护目光冰冷的望着自己表弟,心里头很是愤怒。
刘桥有几分愧疚的把烧鸡放下:“表哥,你怎么,你怎么出来了?你没跟我说。”
“我跟你说?我跟你怎么说!你不是不知道这小贱人是如何害的我,如今不过为了几个小钱,你居然就背叛我,跟他们做事!”苏护一脚将那只烧鸡踢开,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被表弟背叛了,心头颇为受伤。
“可是表哥,也许这当中有误会也不一定,杜沫他们一家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刘桥可还记得杜沫当初那个样子还给自己娘亲治病的事,若不是她,自己母亲恐怕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苏护红着眼睛大吼道:“她的三言两语就把你骗了过去?还是说她用这张脸又勾引了你?这个女的水性杨花什么人没睡过,你也肯信!”
刘桥这些日子与杜家相处下来,并不觉得他们像是传闻中的那样不堪,相反的,还觉得他们挺好相处的。便解释道:“杜沫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什么不是,要我说你早就该跟他们家断了!若是当初的医药费,只管给他们些钱便是了,你又何必去他们家当牛做马。既然如今你表哥回来了,你自然是要跟着你表哥才是。”刘母心疼侄子,又愧疚小姑子,自然是偏向苏护的。
自己两个最亲的人都这样逼迫着自己,刘桥却越发生出逆反心理来,嘴硬着就是不肯答应:“娘,杜沫不是那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咱们家不能当忘恩负义之人。”
“你也知道咱们家不能当忘负义之人,那你小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能把你小姑忘了?而且你表哥对你这么好,你对那个女的不忘恩负义,那你对你表哥呢!”刘母并不怎么喜欢杜沫,指望着自己儿子能够跟着读过书的苏护一同奔个前程才好,跟着杜沫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苏护看得出来舅母是护着自己的,表弟刘桥估计是受了哄骗,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说通,便转了转眼珠子,反而笑着道:“舅母表弟,你们也不必这么生气。尤其是表弟你,不想跟着我就不跟着了,你爱去哪做事,也都是你的事。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我还管着你不成?”
刘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拉住,苏护笑吟吟的对着自家表弟说道:“其实这些日子在牢里头,我也是想过许多的,当初的事的确是我做错了。我爹确实……哎,我如今也是有心悔改,只是怕人家厌弃我,不敢上门,所以特地画了幅画,想起你送过去,也就是代替我赔礼道歉了。”
听见表哥这么说,刘桥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母亲和表哥逼着自己非要去和杜沫一家人作对,那自己夹在中间,可就不好受了。
既然表哥看开了,刘桥自然是喜闻乐见,缓和着脸色:“既然表哥这么说,但我肯定是愿意帮助表哥的。而且他们家都挺好说话的,肯定会原谅表哥。”
苏护皮笑肉不笑的从袖袋中拿出一幅画:“表弟你一定要把这幅画亲手送到杜沫手里头,才能够表达出我真诚的歉意。”
刘桥把画打开来看,画上画的是红梅,雪地里红梅点点颇有意境,还提了些字。他是个粗人,识字不多,看不出来其中意义,还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两下,再点点头,保证一定送到。
刘桥出门后,刘母就急急的拉着苏护表明心意:“护儿啊,你刚才拉着我干什么?你还打算让你表弟跟着那群人厮混啊?”
苏护得意一笑,自家表弟的字还是自己教着认的,他有几桶水自己自然明白。但也不打算瞒着舅母,私底下悄悄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通。
刘母虽然无心害自己儿子,但是她也觉得是自己儿子做错了,到时候儿子肯定会迷途知返,便也就点头认了。
除了利用自家表弟,苏护自己也没闲着,花了些银钱,让那些整日里没事干的闲汉去传些笑话。
这笑话自然是关于杜沫的,苏护为了抹黑杜沫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编造自己与杜沫种种桃色消息。
桃色消息向来是流传最广的,人人嘴皮子一碰,都能说出二五三六,再加上杜沫和洛梓瑜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闹得挺难看,差点被烧死。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好像他们都曾亲眼见过一般,说得肮脏无比。
他们自然不敢在杜沫一家面前说,只不过杜沫一转头,就会有些人指指点点。洛梓瑜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偶尔听到了两句,脸色顿时冷了。
“谁让你们说这些的?”
“没……这,大家都这么说……你们当初不就是那样……好上的吗?”
洛梓瑜眼神一狠:“怎么好上的?”
那人也是个混不吝的,当初也是收了苏护的钱,去山洞揭发杜沫,现在当即嚣张道:“杜沫身有婚约就跟你混在一起,在山洞里过夜被村里人捉奸,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是我头一个发现的呢!那种小骚·货也就你受得了,整天身边围着一群男人……啊!你特么敢打我?”
“嘴欠,该打!”洛梓瑜直接把人拎到人少的地方,用武力去教他做人,打得他不敢再提半字。
混不吝的家伙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也就你心甘情愿娶个破鞋!那娘们当时缠着苏护的时候可骚得很,就差把自己脱光了往人家床上送……”
洛梓瑜一脚踩向他的嘴巴,戾气横生:“以后,你不必张嘴说话了。”
这狠辣的气息吓得那人眼前发昏,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洛梓瑜冷着脸把人丢开,转身回家。
可是即便是如此,洛梓瑜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他不记得过往,不只是自己的,也包括杜沫的。
可是这些混账话又不能对杜沫言道。只能够自己憋在心里头,也幸好他向来都是一张冰山脸色,旁人倒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