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斐两指捏住杜沫的下巴,手稍稍用力,手下红印生出,痛的杜沫忍不住皱眉,却依旧不能让韩斐排解心中抑郁。
“女人,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洛梓瑜把你当成宝贝,我可不见得,若是不如意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杜沫默不作声,心知现在时刻,已不适合再出口反驳,韩斐已是貌似癫狂,若是在刺激下去,恐怕便会发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韩斐双眸绯红,眼看便是入魔前奏,心中烦躁不安,看着杜沫倾国倾城的脸颊丝毫不觉得这个人多么美艳。
红颜本就祸水,若是此女子拥有智商与容颜相媲美的高度,那么便足以倾覆整个天下,只要她想。
显然杜沫就是这样的女人,但是杜沫却并非他的女人,而是敌人,既然得不到,那么便毁灭。
韩斐看着杜沫楚楚可怜的面庞,丝毫不曾有过半分心软,却越发警惕。
思来想去,依旧是不放心留杜沫独自待在这边,便亲手提着杜沫,只手可提的重量,放在了马背之上。
目光阴恻的瞥向人群最前方站着的人,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他就是天生的领袖,不自觉的心声臣服,着也是让韩斐最厌恶的,厉声呵斥。“洛梓瑜,这么久,应该考虑好了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话落,便听见马背上的人儿传来一声惨叫,凄惨无比,却又强忍住不让自己吭声,面色赤红。
洛梓瑜上前一步,望着韩斐得意忘形的笑容,青筋暴起。
左臂缓缓抬起,示意身后的大将砍断他的手臂。
北狄众士兵近距离观望着昔日战神的行为举止,尽收眼底。
往昔高高在上不可高攀的阎洛,收起刀落间便是敌人的首级,世人闻风丧胆,即使是战场娴熟的大将,依旧是胆畜三分,如今却也这般失态狼狈,简直与昔日判若两人,无可比拟。
人群中不知是谁仰天憨笑,后面紧跟着笑声四起,能看到冷面阎洛这般,就算是毙命当场,亦是死而无憾。
方才城破时的紧张与丧气,顷刻间便满血复活,心中对自家领袖韩斐越发钦佩,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景仰敬重。
就等着韩斐一声令下,他们顷刻全军出动擒住敌方首领。
敌方士兵看着自家将军,也觉得颜面尽失,不过是红颜祸水,偏偏要整个国来倾心以待,他们数千人马整装待发,已是兵临城下,眼看便可大军压境,胜利在望,如今却因女人耽搁。
昔日的战神杀伐果断,如今却犹豫不决,当年快意驰骋,如今想来都觉得憋屈,甚至在敌军境界这般受到羞辱,他们面上也毫无光彩,甚至俯首低头,怨声载道。
殊不知,就在城墙外围,重兵压境,大批军队身着戎装,手持机关盾牌,长矛加身,隐蔽在城墙外的各个角落,静待命令。
韩禹拳头扬起,示意停止前进,派遣一队步兵缓慢前行,将马匹扔在城外,银色铠甲,红色束带,头顶翎花,一改往昔潇洒不羁的恣意姿态,此刻到看着倒是正经些。
韩禹下马勘探前方情况,大军逐渐逼近,从围包抄,整座城池已经包裹的严实,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差通知洛梓瑜,然后他们里应外合,将敌人一句歼灭。
如今整个局势甚是明朗,呈箭靶形阵仗,洛梓瑜与杜沫在中间假意被困,意在牵制住韩斐,攻其不备,为他们的包抄拖延时间。
大军现在已是就位。
韩禹找了块空地,火起,信折瞬间腾,彩色的烟雾在空中形成一抹优美的弧度,足以让城内众人看个清楚真切。
洛梓瑜手握刀柄,将刀停滞半空中,还未下落,便听见声音响动,心知韩禹已经成功。
嘴角笑意一闪而逝。
能与洛梓瑜称作对手的韩斐自然不是傻的,不用思索也知洛梓瑜方才的犹豫不决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就连杜沫说不定也是个噱头罢了。
兴许杜沫被抓便是两人串通好的,细思极恐,只洛梓瑜一人便足以攻打一座城池,再加上杜沫,怕是只要他们想,天下都是他们的。
这般将敌人的行军路线,性格做法,都早已熟知,仿佛是附在他人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怎能不叫人后怕。
韩斐恍然大悟,却早已为时已晚。
众士兵更是懵然,不知所措之际,便听见后方传来了敌军带着大兵压境的消息,心中经历的大起大落,如今再次受到挑战,早已无了还击之力,军心溃散。
韩斐阴毋的目光落在了杜沫身上,这般算计他,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呢,此次就算是他败了,也要拉着个两个垫背的,若是杜沫为他陪葬。
想必洛梓瑜怕是余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了吧,想到此,便从脚下踢起一把长刀握在手中,用十成力道刺向杜沫。
然而这一切早就落在里洛梓瑜眼中,他的目光从始至终从未离开过杜沫,即便是方才响声传来,他依旧是用余光扫到这边,心中便猜测韩斐会一不做二不休,伤害杜沫,果不其然。
早在闻声之时,他便向这边赶来,眼看着韩斐手中长刀即将刺入杜沫的扶腹部,却被他一刀挥开,又补了一脚。
韩斐轰然倒地,嘴角渗出血迹,这一脚可着实不轻,直接将他的整个脏腑全部挤压在一起,怕是就算是活过今日,日后也依旧是药不离身,逢阴雨连绵之际,便浑身疼痛难忍,如数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噬,其痒难耐,却毫无办法。
咳咳,“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仰面朝天,嘲笑他一声无所作为,心中肖想着称霸天下,如今却绊倒在洛梓瑜与杜沫夫妇二人身上。
可笑至极。
毒鼦在韩斐身边徘徊许久,用舌头舔舐主人的伤口,毒鼦虽毒,但是鲜少有人知道,毒鼦的唾液竟有解百毒的功效。
毒鼦速来独居,身形娇小,又极其擅长隐蔽,所以极难被找到,亦或是找到之人,早已不在人世。
但是毒鼦一旦认主,必定忠心耿耿。
虽不知韩斐是如何弄来,但是如今这般,看来传闻非虚。
毒鼦见韩斐不搭理它,喉喽之中发出阵阵哀鸣,瞬间毛发竖起,怨毒的盯着杜沫,脚下一登,向着杜沫的方向扑去。
动物通灵,知道主人心思,便寻着杜沫身上的味道扑去,尖牙张开,似是要咬断杜沫的脖子一般。
然而,毒鼦尚未抵达,便被洛梓瑜从中斩断,手中刀柄离手,穿过毒鼦的尸体插在远方石缝之中。
另一边将士早已躁动不安,将军都已经动手,众士兵早就战意满满,就等着杀个痛快,如今倒是尽兴,手起刀落,便是鲜血四溅,早就不知是敌是友,血腥味丝毫不会让他们觉得半分不适,甚至隐隐觉得更加刺激。
血液顺着刀柄滑落,尚未流动到刀尖,便再次举起,砍向敌人,众人早已杀红了眼,失了理智,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杀!
诸位将领倒是还有一丝神志尚存,心生胆怯,但是仅存的尊严让他们留在这里,眼见着四周拔刀相向,却只有杜沫身边无人看守。
心生歹意,几人面面相觑,同时向着杜沫靠去,只要将那个女人牵制住,便控制了整个局面。
殊不知,杜沫早知众人心怀鬼胎,早在与韩斐周旋之时,便将绳子松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挣开罢了。
眼见着几人步步逼近,杜沫心中冷笑,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不过是些拿女人来威胁人的卑鄙小人罢了,无能之辈。
杜沫将手中的丝布挣开,握在手中,瞬间对着他们抛洒而去,趁此间隙,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瓶毒液喷壶。
几个将军还未近身,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剧毒之下,身体不断腐蚀着肌肤,肉眼可见的下陷,直到露出白骨森森,混杂暗红色血液,“滋滋”的响声犹如热锅之中滚烫的油水,血液附着的血泡破开再次逐渐升起。
最终化为一滩血水融化在地上,死无全尸,若是不注意,丝毫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几位将军皆是如此,死相凄凉,甚至都无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杜沫眼见着眼前危机解除,却依旧未曾放松警惕,严加戒备,余光搜寻着洛梓瑜的身影。
但树欲静风不止,杜沫只是单纯的想退出战场而已,毕竟一介妇道人家,手上实在不宜鲜血过重,关键是她还要为腹中胎儿积德,可是天不随人愿。
杜沫方挪动脚步,就被制止,耳朵微动,远处箭羽摩擦风的声音,迅速的向着她所在的方向飞过。
杜沫将地上的韩斐踢起,紧紧拽住衣领,随后便听见韩斐的惨叫,凄惨无比。
数支箭羽插在了韩斐的身上,最可怜的莫过于韩斐,死不瞑目,居然死在了自己人的箭羽之下,这怕是他怎样也不曾想到的吧。
杜沫心中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