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瑜眉心沉了沉,“本以为她对我和洛子奇都是一样的,所有人甚至都觉得,她对我这个不是亲生的嫡长子更好,可随着我年岁渐长,很多事情可以看得出来的,包括我身体里的慢性毒……父亲和大家都相信李氏是贤淑之人,我没有证据,只能离开将军府,随父亲上阵杀敌……”
“你不要避重就轻,纳兰英怎么回事?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看着,她好像对你旧情难忘?”杜沫小醋坛子上线了。
洛梓瑜摸摸她的脑袋:“纳兰英,是我父亲部下的女儿,她的父亲因为救我父亲阵亡,母亲也跟着难产而死,她是遗孤,被我父亲收为养女,从小便与我定下了婚约。”
怕杜沫吃醋,他还安抚道:“不过,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以前就不曾有过男女之爱,如今她已经……早就不是你我之间的障碍了。”
“本来就不是。可她怎么成了你弟弟的媳妇儿?挖墙脚?”杜沫毫不留情地戳他的痛处,洛梓瑜倒是不在意,“算是如此,我常年征战在外,对她少有关怀,她嫌弃我不解风情,再加上那两人朝夕相处……会走到一起是正常的。”
他只是伤心,纳兰英会因此而杀他。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男女之爱,他自认为对纳兰英足够好,因为两人有婚约,他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等她长大。
最后,却等来了她的匕首,捅进他的小腹。
杜沫看出他的神色不好,打住了话头:“算了,你和别的女人的破事,我也不想听,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么我就到此为止。”
洛梓瑜点点头:“放心,既然他们身份已经暴露,我们找王爷和金逸尘帮忙施压,他们不会再来了。”
他跟杜沫说的,是最委婉善良的办法。
私底下那些肮脏的手段,他自己来就好了。
两人正亲热,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出了空间。
是李清欢。
“洛子奇和将军夫人还没有醒。”李清欢说,“这件事,你们怕是凶多吉少了,杜沫,让梓瑜为了你走到今天,你开心吗?”
她还不知道百姓请命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就进来了。
杜沫窝在洛梓瑜怀里,无声地碾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操心,是吧夫君?”
洛梓瑜宠溺一笑:“夫妻一体,何谈你我?”
李清欢捏了捏拳头,脸色有些难看:“洛梓瑜,你可知事情闹大了,你可能会死的,你如今只是一介农夫,不是将军府嫡子,在这里,他们想除掉你,轻而易举。
”
“所以呢?”杜沫反问,“你能做什么?”
李清欢仰起头:“我可以救你们。”
洛梓瑜没说,只顾着给杜沫顺头发。
杜沫笑了:“那你要什么?梓瑜?”
“有什么不行?我可以帮助他回到京城,回归将军府,这样,就没有人能再伤害他了。”
“然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府嫡子的妻子了?”杜沫嘲弄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有想法?真敢想。”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你说过的不是吗?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你只不过比我早遇上洛梓瑜而已,我自问不输给你。”李清欢说,“杜沫,大不了,我们公平竞争。”
“追求幸福的权利人人都有,保卫婚姻的权利人人也有,你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执念,插足别人的夫妻感情,这是哪门子的幸福?”杜沫讽刺,“你的幸福,未免太过狭隘了。”
李清欢不想废话,“这么说,你不答应?”
洛梓瑜这一回开口了:“女子还是要知礼义廉耻为好,省得被人看轻了。”
杜沫看了他一眼,可真坏啊。
李清欢气得发抖,被自己最喜欢的男子看轻羞辱,比拿刀杀了她还要可怕。
“好,以后,我不会再管对你的死活,至于将军府来人之前,你们还能不能活着,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罢,她气冲冲走了,刚回房间,春喜便走过来:“小姐,你听说了吗?百姓们都在县衙门口请命,要老爷放了杜沫夫妻,老爷答应了。”
“什么?”李清欢愤怒地砸了杯子,“这一群刁民,岂有此理!简直是目无法纪,他们把县衙当成什么地方了?”
春喜吓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她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这时,风尘仆仆的李清文进了门:“李清欢,你如今倒是愈发不懂得掩饰了,你去牢里做了什么?”
李清欢冷笑:“怎么?急着关心你的沫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清文蹙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李清欢垂眸,“他们若有本事,便从这里逃出去,将军府……那是什么地方……洛梓瑜若是不回去,只会……”
只会给杜家带来灭顶之灾。
那个男人有多狠辣,她看见得不多,却铭记在心。
杜沫未免太天真了,以为留下洛梓瑜,就能天下太平了?
“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将军府的纠葛也不是我们能够掺和的,你不要引火烧身。”李清文也是刚刚从金逸尘口中知道这件事,震惊的同时,第一个就想到了李清欢。
她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洛梓瑜的身世的?”
“出去。”李清欢冷了脸,“我不想和你说话,反正在你眼里,也没有把我当作妹妹。”
李清文见她咬死不说,拿她没有办法,怒气冲冲地走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惊动了金逸尘,他出面施以威压,为二人作保,将他们带回家。
杜年得知此事,欣喜若狂,近几日来他一直愁眉不展,如今难得见事情有了转折,大喜,便将家中人带去,接杜沫回家。
金逸尘以为二人会受到惊吓,本打算安抚一番,却不想两人并非常人,面色波澜不惊,丝毫不似是刚从大牢中走出的人,更像是在外面游历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