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杜沫低头哭泣,手掌握着冰凉的大手,哭到哽咽,“梓瑜,你醒醒,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是你的沫儿啊!”
半天也不见人回答,却突然止住了哭泣,梓瑜曾经说过,最是不喜欢看她落泪的样子,太丑,想必梓瑜看见了,也会心生厌恶的吧。
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肩上和胸口插着两箭,欲动不敢,泪珠滴落到嘴边,竟是苦涩无比。
其他各处伤口无数。
若是梓瑜当初不来救她,随她自身自灭,梓瑜是否也会如她这般,心如刀绞,痛到无法呼吸。
脑海中回想着曾经与梓瑜在一起的时光,恍然间才发觉,他们才短短几年,从未如此觉得时光短暂,过往的亲密,仿若不过昨日。
杜沫手缓缓抚上宽阔的额头,下滑到眼睛,落在高挺的鼻梁,细看之下,竟然精致的无一丝毛孔,就连她都羞愧不及。
可是这么好的人,如今却要永远沉默,都是因为她,梓瑜下变成这般田地,若非与她相识,又怎会有诸多事宜。
杜沫太过专注,竟然身后来人都不曾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洛梓瑜的身上。
韩禹双唇紧抿,似是明白了什么,却依旧不敢置信,将杜沫扶起。
“你放开我,我要和梓瑜待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离。”
杜沫拼命挣扎,作势扑倒在洛梓瑜怀中,被韩禹厉声呵斥。“够啦!你冷静一点!梓瑜生死未卜,为今之计乃是找个郎中诊治才是。”
杜沫恍然,如今梓瑜中箭不过片刻,若是救治及时,便尚有一线生机。
她猛然,整个人似是呆傻一般,拂去脸上泪珠,让两个人抬着洛梓瑜,将郎中找来。
整个人以为过急,酿跄一下,似是栽倒一旁,所幸被韩禹扶住,才勉强站立。
房间内。
香炉微醺,安神香气死让情绪平静了些,杜沫坐在桌子旁边,目光却直视着郎中那里,心中担忧彷徨,但是却不敢凑上前去,她怕关心则乱,反倒是帮了倒忙。
韩禹也在一旁观望。
片刻,大夫面色沉重,杜沫立即凑上前去,“怎么样,大夫,伤势如何?”
“多少银子都没关系,只要你将梓瑜救活。”
韩禹从未见后果杜沫这般失态,急忙将她拉开,对着郎中致歉。
郎中面色沉重,摇头抚须,“老夫也是无力回天,还是早做打算吧。”
“你胡说!庸医,你无能救治梓瑜,偏偏说梓瑜无药可救,你这个郎中怕也是无能之辈。”
杜沫神情焦急,知道郎中说出的那句话,将他的最后一根线崩断,厉声呵斥。
“你…哼,老夫行医多年,阅历颇深,医术精湛,从未有过一人如你这般对我不敬,既然黄毛小儿既然不信,那边另请高明吧,不过就算是在世华佗,也无计可施,除非大洛金仙下凡。”
郎中说完这句话便愤怒离场,韩禹方想叫住他,却想起杜沫,想要安慰一番,却被当堂轰出,连带着其他若干人等。
韩禹只当是杜沫欲与梓瑜独处,便也无做他想,转身离去,只是无奈叹息。
自古有情人皆难以终成眷属啊。
杜沫将门栓住,望着平躺着洛梓瑜,已是微动,两人便出现在淘宝空间之中。
杜沫神身着白衣,带着口罩,将周围的聚光灯打开,整个空间恍如白昼,细看之下,杜沫的额头上渗出汗珠。
心中不断鼓励着自己冷静。
杜沫将洛梓瑜放在无菌床上,将他衣服褪去,完全赤裸的展现在她面前,胸口上的一处,被她用剪刀划开避免触动伤口。
将墙上的氧气管套在头上,双眼紧闭,杜沫,你可以的。
从手术脱贫上取出刀子,在中箭出划开一道痕迹,镊子作为支撑,缓缓将洛梓瑜的见取出。
从空间中兑换上好的止血药,毫不吝惜的倒在上面,止住渗出的鲜血,顺便在穴位之上点了几处,她曾与梁大夫学过一阵子,对经脉穴位了解的不甚透彻。
余光不断扫向旁边的心电图,虽然心脏震动微弱,却也不是毫无波动,便让杜沫增加了几分信心,只要一息尚存,她便有信心将人救活。
半个时辰有余,杜沫将第一个箭羽取出,杀毒后缝合伤口,针法娴熟,一切都在有序中进行。
箭头没入胸口一寸,幸好梓瑜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另一边,否则,怕是她也无力回天。
心中庆幸,将之后的箭也都如这般取出,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过。
杜沫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净,心电图上的波动逐渐增加,区域正常,总算是一番努力没有白费。
她也知道为何那个大夫方才说梓瑜无救,古代技术稀缺,尤其是遇见外伤更是欠缺。
中医素来将讲究辨证论治,遇上这种棘手的问题,不懂也是人之常情。
方才的手术,放在盛行外科手术的时代依旧是棘手的难题,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感染,亦或血流不止。
两个时辰的手术,杜沫早已精疲力竭,全神贯注的投入下,停下便出现了头晕。
杜沫请坐支撑,将洛梓瑜的身上全部用消毒棉擦了干净,防止伤口出现炎症,虽然手术完毕,但是依旧是不能出去。
此处设施乃是完全参照医院设备,无菌消毒过的,若是出去,必会沾染灰尘,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伤口发炎,再次复发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必须要等过今夜,若是未出现发热状况,便说明梓瑜成功的躲过一劫,若是发热,便要将伤口重新撕裂。
所以身边必须要有人陪着。
杜沫从他处取了干净的衣衫盖在洛梓瑜身上,拉着洛梓瑜的手,最终不敌睡意来袭,与周公相会。
梓瑜,你定要快些好起来。
似是听到了杜沫的祈祷,黑暗之中,杜沫紧握的手掌,稍微动了动,却再次沉寂,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