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孙世澈和宋青书请来报复我的吗？清月悲催地想着。踌躇了半晌，才怯怯开口道：“如今我们感情尚好，我暂时也没有改嫁的想法，要不这事你再考虑考虑？”
曲歆移步坐在床榻上，也不把清月放下，低头在清月耳边低声道：“无妨，你不愿意跟我去乌桓，我在此处陪你便是。”
那还了得，墨云那个醋罐子，刚才是碍于你的身份，又看你是个女子才一直忍你的。要是你赖在这府里不走，一两日还好，日子久了墨云绝对会找你拼命。
到时候若是能止步于个人矛盾还好，如若事情闹大了，恐怕这两人会在九洲和乌桓才刚起步的友好史上点下小黑点。
“我做过几种设想，还以为你醒来以后会果断休夫，然后娶我呢。”
曲歆的语气似是在开玩笑，清月也想如此认为，但转过头去看曲歆时，还是捕捉到了曲歆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
清月宁愿刚才她没有回那下头，如今既然看到了，就算装作没看见也会梗在心里挥之不去。
“之后发生什么了？”
曲歆听得这没头没尾的一问，伸手在清月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的梦做到了哪里我都不清楚。你上来就问后面发生了什么，让我如何回答？”
虽是这么说，但曲歆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清月这么问，就说明她对她们之间的过往生了兴趣。
清月的确很好奇，好奇她当年为何会在魔族，又为何会失了那一段记忆。当然更加好奇的，便是曲歆所说她们的那段过往。就之前她看到的来说，自然是不值得曲歆如此的。
清月捂着被敲击的地方道：“将你送到曲颌身边，我离开魔族之后。”
曲歆被问得一懵：“到底是何时？你送我回去，和你离开魔族这两件事，之间可是隔了几千年呢。”
两人对视着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没听懂对方的话。想来也是，那段记忆并不存在于曲歆的脑海中，说不定曲歆以为她那段时间还在魔族地界呢。
“与其问我，你若是好奇，倒不如自己去看。这次时间多的很，要是古墨云那小子再来打扰，我就仿照你的笔迹寄封书信，让你大哥把那小子领走。”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府中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总不能一直睡着吧？”清月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一点，很久之前曲歆就说过，她们之间有万年的联系，若是要睡上万年……
“有是有的，你不想自己去看，我说给你听就是。不过眼下看来，我所说的还不能让你完全相信。”
“你说就是了，只要你说了我就信。”清月说话的时候全身不安地扭动着，曲歆的手放在她身上，总让她感觉有些怪异。
曲歆皱了皱眉头，都不敢看她一眼，清月这话的真实性着实让人怀疑。曲歆思索了一下说道：“是吗？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清月转头和曲歆对视，还没等开口，就觉得头脑中一阵昏沉。
鹤玄皱了皱眉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过日光，刚才他的意识突然断了一下。
“罢了，想那些做什么，还不如想想到哪里去游赏一番。”鹤玄自语道。
天界那些老顽固，成仙了不用吃东西，连厨子都没有，去了还不得把我饿死。倒不如去凡间看看，虽说地方小了点，但好在吃的还算多。
瞧了瞧手里啃了一半的糊兔子腿，鹤玄三两口啃进嘴里。而后纵身一跃，落入了金光之中。
走在街道上，因为衣着的不同，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观望。鹤玄感到浑身不自在，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猴子才会受人这般眼光。
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鹤玄直接钻进了一家招牌瞩目的酒楼。
“哟，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楼上请啊。”一个花枝招展的小二把玩着手帕招呼道。
鹤玄有些诧异，没想到凡间的酒楼服务这般周到，他才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接待。而且还不止一个，在那小二招呼完他以后，马上就有其他几个样貌清丽的小二围了上来。似乎是商量好的，每个人的手中都捻着一块手帕。
几位姑娘拥着鹤玄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鹤玄一坐下，之前接待他的那个小二姐就贴了上来。
“公子，我们百芳阁啊，那是什么样的都齐全，保公子满意。不知公子喜欢什么口味啊？”
鹤玄摸了摸肚子，他进来本来是躲避那些异样眼光的，被这小二姐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随即又想到曲歆烤出来的那些东西，便道：“口味没关系，只要火候好些就是。”
“小二姐”脸色变了变，火候好？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奇的说法，看来这公子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对旁边的姑娘耳语道：“去把若烟叫来，这位爷的眼光不低，想必来头也不小，叫她好生伺候着。”
又对其他姑娘道：“姑娘们先出去吧，别扰了这位公子的兴致。”
不大会儿工夫，就有人送来了简单的酒菜，随之进来的还有一个姑娘。这姑娘身材高挑，容貌实属上乘，连鹤玄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比那小丫头有料多了。”鹤玄低声自语，而后甩了甩头，怎么想起她来了，还是先填饱肚子主要。
若烟见这公子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抓起筷子大快朵颐，不免有些受打击。
这百芳阁客来客往，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冲着她来的，在这公子的眼中，她的吸引力竟还没有一桌子的食物大吗？
“公子，别只顾着吃东西嘛，你看我一眼嘛，难道奴家不漂亮吗？”
若烟娇滴滴的声音在鹤玄耳边响起，若是听在寻常人的耳中，怕是骨头都要酥了。
鹤玄闻言只是抬头瞥了一眼，算是给了这个小二姐一个面子，便又低头对付一桌子的食物。
“公子，一个人吃饭岂不无聊？要不若烟陪你喝一杯，或者若烟为你奏上一曲如何？”
这小二姐的热情已经超出了鹤玄的认知，若是他再不给些面子就说不过去了。鹤玄塞了满嘴说不出话，便点了点头，指向一旁放着的琵琶。
若烟这才有了几分安慰，就说嘛，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住我的诱惑的。看来这位公子是真的饿出了个好歹，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把持不住自己了。
曲声响起，鹤玄越听越觉得耳熟，这不就是那丫头一路上经常哼唱的吗？
“这曲子叫什么？”
若烟手上动作不停，娇羞道：“回公子，这曲名叫寄情。”若烟回话时脸色有些泛红，自然不是真的对鹤玄动了情，而是常年锻炼出来的。
鹤玄听得这个名字，只觉得想笑。那小丫头知道什么叫情爱？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脸上挂着笑意呆怔了半晌，鹤玄才反应过来。怎么又想起那丫头了，烤个什么东西都是糊的，身上还看不出一点食用价值。真不知道那丫头身上有什么好，能让他不由自主的去想。
若烟见鹤玄这般反应，还以为自己的演技起到了效果。
可就在下一秒，鹤玄烦躁地摆了摆手：“别弹了，这曲子不好听。”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弹的曲子不好听，在从前那些客人面前，她便是敷衍了事，听在他们耳中也宛若天籁的。
若烟顿觉受到了侮辱，将琵琶丢在一旁，愤愤然推门出去。
鸨母见若烟因气愤脸色都有些涨红，不免要问上一句。
若烟朝鹤玄所在的包间不满地望了一眼道：“别提了，我从未见过这般不解风情的客人。一坐下就只顾着吃饭，我给他弹曲他还说不好听。那些进来的还不都是存了一样的龌龊心思，装什么正人君子，真是恶心。”
若烟作为百芳阁的头牌，这些年给她赚了不少银子，鸨母自然会多顾及她些。当即唤了两个小二哥道：“那屋里的客人，让他吃完了饭，赶紧给银子走人。咱们百芳阁庙小，供不起他这尊大佛。”
若烟更是不客气：“什么吃完了饭，他这顿饭算我的，你们现在就把他丢出去。”
两个小二哥应诺一声，撸起袖子就进了鹤玄所在的包间。
“这位公子，听说你对我们百芳阁有诸多不满，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另寻别家，请吧。”
鹤玄还在感叹酒楼师傅的手艺，比那些烤糊的东西强了岂止百倍。听到门口传来硬冷的语气，抬头看了一眼。“啊？”
“啊什么啊，让你走你听不懂吗？非要咱兄弟动手是不是？”
小二哥见他吃得满嘴油花，一看就是饿了好些天的样子。吃没个吃相，想来身份也高不到哪去。
对鹤玄有了个基本的认识，也让两个小二哥的胆子大了起来，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鹤玄的胳膊就要往外扔。
鹤玄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嘴里还咀嚼着食物就被两个小二哥扔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