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秀?你丫才内秀呢,你比皇上身边的胡公公还内秀。
墨云眉眼低垂,望见周蠡腰间所挂之物,嘴角弯起一抹冷凝的弧度。都明目张胆的戴在身上了,还装傻?
周蠡也察觉到了墨云目光所在,眉宇间尽是炫耀般的得意之色。
“殿下不必费心,我看着殿下腰间挂着那个就不错,只是不知道殿下肯不肯割爱。”墨云没指望自己开口要周蠡就会给,他有这个自信,就是周蠡有所戒备,他也有办法拿到手。
周蠡故作为难道:“左右不过一个香囊而已,妹夫想要,本王这个当兄长的不给,倒显得太过吝啬了。只是这香囊是本王倾慕之人所赠,对本王来说意义非凡,还请妹夫恕本王不能答应。”
墨云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是在冷笑。这香囊怎么到你手里的,你我都是心知肚明,谎话竟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脸不红心不跳的。看来周蠡不是不要脸,是要过于要脸了,以致于逢得一张脸就往自己脸上贴。日积月累,如今已经厚的刀枪不入了。
周蠡故意把香囊从腰间解下来,拎在手中把玩。这是他的地盘,他就不信墨云敢在这里生了强抢的念头。
墨云默不作声,周蠡漫不经心道:“本王听闻妹夫带兵围剿龙虎寨时,曾陷入围困,而后妹夫机智化解。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妹夫那次是第一次带兵吧,本王倒是对那时的场面很有兴趣,不知妹夫可否为本王说道说道。”
周蠡也不怕墨云问起他是如何知道的,龙虎寨如今已经算不得他的把柄。而雷龙已经调查出了那日墨云的援军从何而来,虽没有还证据,但用作威胁还是足够了。
墨云心中清明,周蠡看来是已经探明了他的底细。不过这事情可算得上周蠡对付他的底牌,没想到这般就拿了出来。
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一时运气好罢了,谈不上什么机智化解。听说九殿下不伤一兵一卒就劝退了乌桓,这才是真正的足智多谋。”
威胁他?要说把柄,他这微末的劣迹,又怎能和敢于里通外国的勇士相比?
周蠡哈哈一笑:“妹夫真是过誉了,哪有外界传的那么玄乎。乌桓进犯辽东边境,无非是为了利益,只要把想要的给他,乌桓自然就没有了继续进犯的理由。”
会遭人怀疑,周蠡自然是想到了,可劝降是最快的办法,他才不想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个三年五载的。
“妹夫,你我都知道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提议,咱们不如真实些,没外人在此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周蠡将墙上挂着的剑从剑鞘中抽出,递给墨云:“既然妹夫是来找麻烦的,那便让本王看看妹夫的本事。”
墨云可以确认屋外并没有人偷听,平安之前也已经探查过了,所以墨云并不担心他和周蠡动手会被人看到。却没接周蠡递过来的剑,依照周蠡的阴险程度,恐怕他刚把剑接入手中,周蠡就会喊侍卫来将他当成刺客抓了。
“九殿下若有雅兴,在下倒是可以向殿下讨教两招,不过刀剑无眼,咱们还是比比拳脚就算了。”
周蠡见自己临时起意的计划落空,也并未太过诧异,刚要说些什么,墨云的拳头已经攻向了他的面门。
清月昏昏沉沉地伸手朝身边探了探,身边空无一物。昨夜本想让墨云“睡沙发”的,终究还是没熬过墨云,坚持到后半夜她就一头倒在枕头上。
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墨云躺在身侧,清月对墨云这般自觉有些讶异。起来穿好衣裳,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墨云的身影。
去婆母那里请安时才得知墨云一早就去找了周蠡,丞相夫人似乎很开心墨云能跟周蠡有交情,清月则是心里被担忧填满。
她说此事就此作罢就是怕墨云冲动去找周蠡,没想到墨云还是去了。
丞相夫人本想多跟清月说说话,这个媳妇是越来越让她满意了。看清月心不在焉的样子,丞相夫人便没有多留她,只关心了两句便让清月离开。
随后清月唤了春桃,没有直奔周蠡府上,而是去找了长公主。周蠡乔装偷走香囊,引墨云过去倒是其次,恐怕主要目的是想引她过去。
长公主和清月也不用人通报,直接走城门似的进来,府里的下人也不敢阻拦。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墨云和周蠡对望一眼,齐齐收手坐回自己先前的位置上。
门开,饶是仪态万方的长公主也不禁有些色变。墨云和周蠡两人不整的衣襟,额头上的汗水,还有屋里的一地狼藉,无一不彰显着二人打斗过的痕迹。
长公主一停下脚步,紧跟在身后的清月险些撞上去。好在清月身手还算是灵敏,横跨了一步堪堪避开。
望见屋内的景象,清月也是目瞪口呆。怪不得长公主刚才不进去,这屋内的确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两人上前向长公主请安,周蠡主动解释道:“皇姑母,蠡儿听说妹夫身手不错,一时间手痒痒没忍住,就跟妹夫切磋了一下。”
而后又让人来收拾屋子,把长公主和清月引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墨云心中冷哼,要不是长公主及时赶到,看小爷不教教你败字怎么写。看你那副虚伪的样子,也不怕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
就墨云在心里腹诽的一瞬,清月看着墨云散乱出的几缕发丝被汗水沾在额上,俊秀的面容因运动后带着几分红润,竟生出了些许面前这人是个女子错觉。清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荒唐,若墨云真是个女子,怎么能把她的小墨云发挥的这般淋漓尽致。
“皇姑母有事,只管让人通传一声,让蠡儿过去就是,哪敢劳烦皇姑母亲自走一趟。”
见周蠡又在长公主面前摇尾巴,墨云心中被不屑占满。清月是没有什么立场说周蠡的,毕竟她也刚摇过。
长公主望向清月:“还不是月儿这丫头,嫁了人也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方才进宫去找本宫,也不说什么事情,就拉着本宫过来。”抱怨的话语中有着难掩宠溺。
清月顺着周蠡刚才的话说:“墨云昨日就告诉我,今日周蠡哥哥邀他来府上切磋身手,月儿本想邀姑母来看热闹的。”正说着,清月羞赧地垂下了头:“只是月儿起晚了,没想到邀姑母来时都已经结束了,不若让墨云和周蠡哥哥再来一场如何?”
墨云和周蠡皆是无语,清月拉长公主过来,难道不是来劝解的么?不过也好,就让清月着他的英姿也不错。两人都是如此想着,不认为自己会是输的那个。
长公主嗔了她一眼:“再来一场,岂不是这屋子也没法坐人了?月儿,姑母知道你年纪尚小,还有些孩子心气。只是如今你既已嫁了人,总要收敛着些。让人看了你这般样子,对你娘家婆家的声誉都不好。”
清月点头受教,长公主转而和墨云周蠡说闲话,她就在屋里四处转转,似是看什么都新奇。
忽而清月盯上了周蠡的腰间,似是发现了什么奇珍异物一般惊呼道:“周蠡哥哥,这香囊真好看,能不能借月儿看看。”
清月只说借来看看,周蠡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将香囊递给清月。
清月也不客气,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腰间,连蹦带跳地跑到长公主面前转了一圈。
“姑母你看,月儿戴着可漂亮?”
周蠡的脸色不易察觉的阴沉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把刚才对墨云的说辞说给了清月。若是其他东西,只要清月开了口,周蠡一定是二话不说。就是清月一时兴起把他这府邸拆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唯独这香囊不行。
这香囊初到手中时,周蠡本想毁了的,最后想了想又没舍得。
长公主开口劝道:“月儿,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既然是蠡儿的妃子所赠,还是快还回去吧。”
长公主显然不知道香囊是出自谁的手,这话说完墨云和清月都有些尴尬,还好两人掩饰的快,没让长公主察觉出异样。周蠡倒是对这说法很开心,笑眯眯地望着清月。
清月撅着嘴巴向长公主撒娇:“姑母,月儿不要当君子,这香囊月儿喜欢的紧呢。”没等长公主开口,清月又跑到周蠡面前:“周蠡哥哥,你就把香囊送给月儿嘛,改日我让墨云绣个一样的还给你。”
“月儿……”
长公主蹙了蹙眉头,刚要说教,就望见清月委屈的转过身来,眼角还留下几滴眼泪,后面的话怎么都不忍心再说出来。长公主出嫁时清月还没和春桃学会这门绝技,自然没见识过这般架势,看见清月流了眼泪,顿时心软了。
墨云扶额,月儿啊月儿,让相公说你什么好,长公主也是能这般骗的?
周蠡道:“皇姑母,月儿如此喜欢这香囊,送给月儿也不打紧。蠡儿回头向夫人解释清楚,夫人不会介意的。”
周蠡着重强调了夫人二字,清月也不介意,反正目的达到了,让你嘴上占两句便宜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