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微微抬手,邀请褚修晏坐下,将白子递给他,“那姑娘是你什么人?“柳夫人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褚修晏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晚辈还以为前辈不感兴趣呢?倘若我说萍水相逢,日行一善前辈可会相信。”“哼,日行一善,皇家之人大多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何来日行一善之说。”褚修晏听到此话,身子微微一怔,倒也不恼,“前辈似乎对皇室之人有偏见?”“偏见?”柳夫人大笑起来,胸腔起伏,笑声在谷中回荡,惊起了在树上栖息的鸟雀。“你们皇室之人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这般厚颜无耻,目中无人”,褚修晏自知理亏,不语。二人落子的速度很快,说话的功夫,柳夫人所持黑子占据三角,布局紧密,一寸一寸争夺棋盘,俨然形成包夹之势;而褚修晏所持白子虽只占据一角,却气势凶猛,杀气腾腾,直入敌人腹地,“年轻人切勿如此心浮气躁,还是三思而行,才更稳妥。”说罢拿起一白子在褚修晏跟前,“前辈说的是”,二人在方寸棋盘上博弈许久,“想好了?”柳夫人开口道,“落子无悔,前辈承让了。”柳夫人一愣,看向棋盘,黑子虽对白子成合围之势,而白子却是直击要害,一击致命,她看向眼前这位紫衣少年,天资聪颖,处变不惊,礼数周到,苦笑“凛然少年气啊,罢了,是我太执着了,你们年轻一辈人的事自己去解决,我们老一辈的恩怨与你们无关,随我去看看那姑娘吧。”褚修晏作揖“多谢前辈。”
柳夫人来到床前给那姑娘把脉,看了下眼睛,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个褐色药瓶,取出一枚白玉似的药丸给她服下,又给她渡了点内力,“她没什么大碍,只是林中瘴气不慎入眼,又受了点内伤,双眼尚不能识物,她已吃了玉露丸,过两日便好了,这两日便在这住下吧。”褚修晏眼中闪过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叨扰前辈了。”柳夫人应下,便出去了。天色已晚,褚修晏也忙碌一日,困意袭来,便在榻上睡去了。
“别、别、别杀我,阿爹救我,阿爹~啊~”橘衣女子从睡梦中惊醒,额间冒出了许多冷汗,发现自己双目上系了条白绫,欲伸手摘下,“别摘,柳夫人说你不慎瘴气入眼,双目不能识物,这两日便都带着吧,利于你眼睛的恢复。”褚修晏刚刚是被橘衣女子吵醒的,眉宇间透着怒意,但看到少女被噩梦惊醒的模样,怒火也就消下去了。少女闻言,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自己的伤势好了许多,确有人给自己疗过伤,只记得在自己受伤在地时,一道瘴气入眼,有位紫衣少年救了自己,“柳夫人,我这是在桃花谷?”“不错。”褚修晏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那你打算如何谢?”“嗯?这…你难道不该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江湖中的少侠不都这般。”橘衣女子面色泛红,小声道。“哼哼,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我这是救命之恩。不过看来你应该遇到过不少少侠吧,嗯?”褚修晏垂眸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肤若凝脂,手如柔夷,气若幽兰,面色红润,像能滴出血一般,用着仅限于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没有,那你想要我如何谢你?”,身子颤抖,小手紧紧的捏着衣裙,褚修晏看她这般,便不闹她了,“不难,你只需告诉我你的芳名即可。”“药王谷,稚颜。”“原来姑娘就是药王的掌上明珠。”稚颜看他这般过分,于是就大着胆子问他“那敢问公子姓名?”褚修晏一愣,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到“褚修晏。”
此时,东方既明,日出透过窗棂将日光斜斜的洒进屋内,褚修晏看向窗外十里桃花开得烂漫,微风拂过,花瓣在空中飞舞,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