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集市的山间小路空荡荡的,树上仅剩的几片黄叶被寒风吹的左右摇晃,偶尔有几只小鸟自荒草中飞过,打破宁静。
“奶奶,你慢点。”小冬扶着奶奶往城里赶。
“好久没有出过外面的世界了,奶奶这一生,都活在这一片山沟里啦。”奶奶感慨“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什么时候升起。”
“会好起来的。”小冬握住奶奶枯槁的手“到时,我们就不用到处奔波了。”
是啊,会好起来的,可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
寒风呼啸,一路走走停停,祖孙两终于赶到了集市。
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的,风把街头的垃圾吹起,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街头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拿着布袋快速走过,角落里满是冻的瑟瑟发抖的乞丐。
“行行好,给一点吧……”
“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路上,一个冻得面色青紫的两三岁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路过的行人。
“驾——死开,臭乞丐!”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瞥了一眼路边的老人和小孩,无情踏过。
老奶奶俯身挡住孙女。
小冬拉着奶奶闪到一边。
身逢乱世,虽然他很想帮助他们,但遍地乞丐,他自身难保,很多时候,都只能选择无视。
走到街头的当铺,把金手链兑换成银子。
拉着奶奶一路走到街尾小巷深处的一间小药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小冬成功的给林音梦抓了几天的药。
抓完药,只剩下一半的银子了。兑换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当铺老板眼睛微微发亮,虽然他隐藏的很深,但社会打摸多年的小冬一眼就可看出。这个手链很值钱,但自己无权无势,无论他怎么说,当铺老板都只给了他四十两银子。
如今,主要任务是给林音梦抓药,他也只能便宜当铺老板了。
把药小心翼翼收入衣服内袋,再买了几斤小麦,两个馒头,小冬便拉着奶奶匆匆赶回家。
天色渐晚,角落里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祖孙两,仿佛下一刻就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抢光。
在这个时代,活着,就是首要目标。
几乎是逃离般跑出了集市,直到走到深山,他们才放慢了脚步。
成功回到小屋时,已是酉时。
推开房门,发现火盘已经灭了,床上的林音梦正裹着那床薄被子瑟瑟发抖,嘴里梦呓般发出呻吟声。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来不及好好休息一下,奶奶赶紧接过小冬的药往门外摸去熬药。
小冬拿起强角仅剩的一点柴火,再次燃起了火盘。
噼里啪啦,火渐渐的烧开了,那间寒冷的小屋被火光所笼罩,渐渐的开始升温。
“呜……你们回来了吗?”迷迷糊糊中,林音梦感觉到了温暖,睁开眼睛,看到了炉边的小冬。
“咕咕咕……”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没办法,自从来到这里,除了那碗稀白粥,她没吃过任何东西。
“吃点馒头吧。”小冬小心翼翼的掏出衣服内袋里的一个馒头,喂她吃下。
馒头已经冷了,很干很硬。
但饥饿的她却觉得无比美味。
大概这就是饥不择食吧。
一个馒头下来,感觉意识清醒了些。她开始思考未来的出路。
她想起了书中所说的侠者仗剑天涯,饮酒除恶;想到了李昌平所描述的那个马革裹尸的战场;想到了小冬所说的这个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动荡时代……她开始思考武功并不高的自己能否在这个时代有一丝立足之地。
如小冬所说,自己都管不来,又怎么管别人呢?
冥想间,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奶奶端着药汤慢慢的走了进来。
“丫头,醒了啊,喝点药吧。”
她皱了皱眉头,最终在奶奶的帮助下一勺一勺的把药喝完了。
说实话,她真的好讨厌喝汤药,她怕苦。以前生病了都是师傅给她法术祛邪的,如今,没想到自己气虚,法术使不上了,只能喝汤药。
喝完药,整个口都是苦的。再喝了一碗开水漱口,她便睡下了。
这药,是祖孙两千辛万苦给她抓来的,她也只有尽快把身体养好,才能开始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