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他能一睁眼看见她在这里就够了
第三天,从地狱再次一轮游回来的季萧寒,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就看到憔悴的父母以及疲惫的弟弟……还有他中枪时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个人——韩二妮。
他不后悔替阿诚挡了一枪,只是遗憾自己还没有追到喜欢的女人。
她可是他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心动的女人。
昏迷的前一秒他还在想,若是他死了,那么冷情的女人,会不会为自己伤心……哪怕以朋友的身份。
现在他看见她却不那么想了,他不想要那个例外了,她对他如其他男人一样,挺好的。
至少她不会伤心难过。
因为他现在这样已经什么都给不了她了。
在季萧寒尽管虚弱但坚定的要求下,过来复诊的院长一脸不忍的说了他的伤势后,季萧寒深深看了一眼韩二妮后,就再也不看她了。
他能一睁眼看见她在这里就够了。
季夫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趴在老公怀里捂住嘴哭的不能自已,病床上躺的是她最骄傲的儿子,如今要成为一个……她如何不心痛至极。
而季萧炎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心目中一直崇拜的哥哥,如今只剩半条命的躺在病床上,握紧拳头,眼睛发红,却毫无办法……这几天请来全国最著名的专家一起会诊,都是一样的诊断结果,毫无例外。
这三天对于季家人来说,很漫长,对于韩二妮来说,也是。
那天,她听完楚星辰最后那句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起身离开了。
为了保护花花,让季萧寒或者季家成为自己人的办法有很多个,但不包括把她和他绑在一起。
没必要。
所以韩二妮回去就做出好几种让楚星辰放心的方案,为求稳妥且有效,她已经带来了,准备和季家人商量。
还没拿出来,就见人醒了。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现季萧寒躲避她的眼神……这和他之前见到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同时也觉得自己的方案都是无效的。
他不会同意的。
他自己受多重的伤,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以他的性格,不会为了渺茫的康复希望,去损害季家的任何利益。
这和他回避她的眼神是一样的道理,他已经放弃自己了。
是的,季萧寒在听医生说完自己的伤势,尝试动动腿和胳膊的时候,发现毫无反应和知觉的时候,就已经放弃自己了。
他用强大的内心承受能力瞬间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且已经想好怎么把家庭重担交给弟弟,所以他现在很抱歉的看着季萧炎。
这么多年的兄弟,季萧炎怎么会不懂自家哥哥的眼神,不仅他懂,他的父母也懂。
全都懂,才更让人心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病房里的空气都充满着绝望。
韩二妮还是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看着季萧寒,看到他闭上眼装睡,还是没收回眼神……其实她也不只是在看他,更多的是看着他回忆上一世断崖上,她和他短暂的交集。
她想她即使活了两世,自认为心如止水,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这样的男人,就此毁了。
那么现在唯一能两全的办法就是她和他绑在一起,既能让楚家安心,又能不损害季家利益。
呼……或许这就是他们天注定的宿命,深呼吸一口气,做了决定的韩二妮向前一步,开口道:
“季伯父,季伯母,把他交给我,我还给你一个完好的季萧寒,你们同意吗?”
其实韩二妮知道,她若不愿意和季萧寒有牵扯,楚星辰也不会因此不让自家媳妇救人,但要求别人帮那么大忙的是她,要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冒险的人也是她,凭什么她可以仗着楚家对她的偏爱,就有恃无恐,强人所难?
她如果这么做,她就不配楚家这么多年的照顾。
更不配姐对她如亲妹般的偏爱。
如果她和季萧寒在一起,能把这件事风险降到最低,能把危险转移到她身上,她愿意。
也并没有多大损失。
这些话,对于绝望的季家人来说,如同在沙漠中水尽粮绝的人看到绿洲,季夫人抖着嘴唇,不敢相信的看着韩二妮,确认道:
“韩……总,你什么……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前天那个小姑娘说的“不容乐观”,不是不能治,而是不好治的意思吗?
韩二妮走到病床边,对上因为震惊睁开双眼的人,坚定的说道:
“就是您听到的意思,但我有个条件。”
那么多人知道季大队长只剩一口气抬进来,且已被医生判了终身残疾的死刑。
如果YOYO和花花把他治好的消息传出去,她们将永无宁日,这不是在爱佳医院给彤彤做手术那会,楚氏自家医院,好封口。
她能做的,就是挡在前面。
季萧炎先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道:
“韩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能治好我哥。”
他就说韩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哥的病房!
“这个条件,我需要和他说。”
她挡在前面的办法就是她把人带走,寻找隐世名医,YOYO和花花躲在她身后救人。
至于为什么她这个和季家非亲非故的人,要站出来多管闲事,那就是她说的条件了。
“好,你和哥慢慢说,妈你需要休息,爸你带妈回去休息……”
“……炎炎,真的吗?你哥有救了?”
“真的,比黄金还真,韩姐说她能治好哥,那就一定能治好,她从来不骗人,更不会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你哥过了这一坎,我们全家都欠韩姐的,她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季夫人还不知道她感激的改口跟着叫“韩姐”的人,会成为她的“儿媳妇”。
等她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
……
等季萧炎把父母带走,韩二妮看着季萧寒,也不拐弯抹角,更没觉得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对一个刚苏醒的半残病人有多大冲击力,简单名了道:
“下午我请民政局的同事过来替我们办理结婚证,你左手还有力气签名吗?”
这样她就不是和季家非亲非故了。
她作为季萧寒的“妻子”,为他请什么名医都不为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