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依第二天上班变找了领导，想推掉C大这个项目。
“顾墨依，你知道总部为什么把你从上海调回来吗？”卫总道。
“知道。”顾墨依如实道。
“既然知道你还这么任性？”卫总严肃道：“我直接跟你说吧，你的名字在这一次的升职名单上。只等着下个季度宣布。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挑项目。你想干嘛？”
顾墨依沉默着不说话。
“墨依，我不管你因为什么要推掉这个项目。”卫总道：“你自己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你比谁都清楚。墨依，人要有了事业，才能谈别的事情。”
程夜恒在办公室测试软件，看到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妈。”
“夜恒，下班了吗？”程母在那边问道。
“还没呢？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程母在那边犹豫了下才道：“夜恒，我前两天找人算了个日子。今年年底有个不错的日子适合结婚。”
程夜恒不说话。
“我上次也问过晨曦了。”程母笑着道：“晨曦说她也想早点成婚。”
挂了电话，程夜恒再也没有心思工作。他走到窗口，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继父去世之后，程母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程夜恒那段时间挺担心母亲的。好在程母最后熬了过来，只是程母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是催着程夜恒结婚这件事。成为了他跟母亲沟通的必要话题。去年程夜恒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肩膀上压着的担子终于放下。
那天他们系里的老师聚会，在众人起哄下。李晨曦问他要不要和她在一起试试，程夜恒答应了。李晨曦很优秀，程夜恒年纪也不小了。而他也很欣赏李晨曦，跟李晨曦处起来也很舒服，所以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程夜恒跟李晨曦的关系很稳定，后来程夜恒变带着李晨曦见了程母。李晨曦很会讨老人欢心，程母也甚是喜欢。
程夜恒把烟按在烟灰缸里。
和C大的合作的项目，顾墨依最后还是接下来。她开始频繁的出入C大，那段时间她见程夜恒的次数，比这十几年来见的次数都要多。
这一次项目对接，程夜恒有事缺席。会议结束还早，李晨曦变带着顾墨依去学校旁边的咖啡店。这家蛋糕吃着不错，甜而不腻。
“李老师，”顾墨依见李晨曦只喝咖啡，变问道：“不吃蛋糕吗？”
“不了。”顾墨依嘴角带着幸福的笑：“要减肥，十一要穿婚纱了。墨依，到时候要来参加我跟夜恒的婚礼哦。”
顾墨依突然感觉嘴里的蛋糕很苦，也不知道是否沾染到咖啡。苦涩从口腔蔓延，很快的席卷全身。心底像露了一个洞，苦水哗哗的留了出来。
“好。”顾墨依嘴角挂着笑：“祝你们幸福。”
那天到出租屋的时候，顾墨依感觉浑身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她踢掉脚上的鞋，赤脚的走在沙发处，一头栽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九月底，顾墨依收到了李木木的微信，语气尽是小心翼翼：“墨依，班长十一结婚，你收到消息了吗？”
顾墨依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拿起手机，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木木，我十一要加班，就不回去了。红包帮我带到。”
“墨依，你还好吧？”
顾墨依转头看着窗外，一只鸟从天空划过，在这个秋天里，显得过于孤寂。
十一那天天气很好，整个尚虎村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发黄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或许老天都知道这是个好日子，天色湛蓝，万里乌云，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顾墨依坐在家门口，太阳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尚虎村很大，一个村子里的人或许一年都碰不到一次。尚虎村很小，谁家有个喜事，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去凑热闹。
尚虎村的习俗，结婚前两天。家里变安上大喇叭，日日夜夜的唱着喜悦的歌曲。喇叭穿透力很强，真个尚虎村的上空都是。
顾墨依头发散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里的手机时不时传来笑声。
九点多的时候，尚虎村的西北角传来鞭炮声。噼噼啪啪的想，甚是热闹。这个时间，是新郎要出发，去迎娶新娘。
张素霞搬着凳子挨着女儿坐下：“今天你小学同学，那个程夜恒结婚呢，你知道吗？”
顾墨依点了点头，刷手机的动作不停：“知道。”
张素霞闲聊道：“你小学同学都过去了，你今天怎么不去。”
顾墨依的手顿了一下，但她始终低着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陪着你不好吗？”
“好。”张素霞笑着道：“怎么不好呢。说起程夜恒这孩子，从小到大都优秀。别人家孩子考个名校都难，人直接留校任教了。”
“墨依，我听村里人说。你们班长找的媳妇，也是C大的老师。”张素霞八卦道：“媳妇长的老好看，听人说媳妇家条件也好。”
尚虎村传来第二次鞭炮响。
“这是新媳妇到家了吧。”张素霞笑着道：“程夜恒这孩子这孩子也不容易，这次也算是苦尽甘来。”
顾墨依不停的翻着手机视频，至于视频里播着什么，她不得而知。
张素霞见女儿久久不说话，又语重心长道：“依依，你看你们这波同学，快结婚完了吧。你是不是该考虑下你的事情了？”
顾墨依关掉手机，她站起身子，背着张素霞而立。
张素霞叹了一口气：“别生气了，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张素霞也不知道，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个性好强的女儿。一心只知道工作，可女孩子呀，总归要找个归宿。张素霞看着顾墨依的背影，抿了抿唇，她怕再多说，女儿又要生气。好不容回来一趟，张素霞想，算了，随她去吧。
“妈。”
张素霞刚转身，变被顾墨依喊住。
“嗯。”
顾墨依始终背着张素霞站着。
”有合适的对象的话，给我介绍吧。“
”好，好。“张素霞高兴的应着，这么多年，女儿终于松口了。
顾墨依面朝着程夜恒家的方向，这个时间点，新人应该拜过天地。程夜恒最终成为了别人的丈夫，以后也会成为别人孩子的父亲。
顾墨依眼光通红，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
”程夜恒，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