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一个小镇,小镇的西北角有一个村庄,紧邻乡镇而立,名为尚虎村。尚虎村虽算不上富裕,但却是一个人口基础很大的村庄。村干部秉着穷不能穷教育的理念,斥‘巨资’在村子的正中心建立了一所小学。小学设置了七个年纪,从幼儿园到小学五年级。
尚虎村到处可见的乡间小道,经过雨水冲刷之后,彻底变成了泥泞小道。尚虎村小学是有几间瓦房凑成的,每到下雨的时候,雨水就顺着瓦房流下。屋檐常年低落的雨水,给道路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因为雨季潮湿的缘故,房顶的瓦缝间也冒着一茬茬的青苔。
连着下了几场雨之后,天气终于转晴,阳光普照着大地,整个尚虎村的人心情也随着天气变得好了起来。
尚虎村的一个角落里,有两排住户。其中一家的院中的枣树长比的瓦房都高。枣树的枝叶繁密,给院中遮出一片阴凉。枣子涨势喜人,有些树干已经被大枣压弯了腰。枣树下放着一张木方桌,桌子前面坐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语气焦急但也夹杂着小心翼翼:“妈,我要迟到了。”
“顾墨依。“张素霞俯视着自己的小女儿:”迟到了也得把饭吃了再去学。”
顾墨依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拿起筷子,快速的往嘴里扒拉着饭。顾墨依家里条件算不上好,父亲顾功勋是一名水泥匠,基本上不呆在家里。母亲张素霞在家里一边种着田,一边照看着孩子。顾墨依是家里的老小,上面还有一个姐姐。顾墨依出生在九零年代,因为当时计划生育政策,顾墨依出生的时候,还被罚了钱。让顾家本不富裕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顾墨依虽然家里条件不算好,但好在气氛和谐有爱,顾墨依倒没觉得她家跟别家有什么不一样。用张素霞的话说,顾墨依除了性格有些内向,倒也没有别的毛病。
今天张素霞之所以做饭晚的原因,是因为中午从地里回来,发现煤球灭了,只能去邻居家里燃煤球重新生火做饭,一时就耽误了时间。
顾墨依把碗里的饭吃完之后,来不及跟妈妈打招呼,抓着书包就往外跑。
张素霞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顾墨依,你慢点,避着水坑,别把鞋子给踩湿了。”
顾墨依头也不回的冲着母亲摆了摆手,但跑步的动作变的小心翼翼。她脚上穿的是妈妈给做的布鞋,如果不小心踩到水坑里,今天一下午就要穿着湿鞋了。
等顾墨依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校园早已经没有学生的打闹声,偶尔传来学生齐声朗读声音,显然顾墨依迟到了。
顾墨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班主任姓张,是个身材胖乎乎的的女人,对待家长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可对学生总是特别的严厉。这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班主任偏心,尤其是她的儿子。班主任对待学生基本上是两种态度,一种是如沐春风,一种是狂风暴雨。显然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不会讨班主任欢心的顾墨依是后者。
五年级的教室紧挨着学校大门口,顾墨依做了充足的心里准备,才踏进了校园。
下午一两点的阳光是正强烈的时候,校园的路面是用砖砌成的,除了挨近墙角的地面有些青苔之外,大多数地方已经没有积水。顾墨依走了两步,突然的停了下来,因为面前有一副画,太过美好,她不忍心扰乱这幅画。
阳光顺着屋檐洒下,拥抱着站在屋檐下的少年。少年低着头,微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少年低着头随意的踢着地面的石子,阳光在少年的身上轻轻的跳跃着,谱着最优美的曲子。让少年整个都柔和起来,像从漫画走出来的忧郁王子。
程夜恒似乎察觉到有人再看他,他不经意的抬起头,变与顾墨依的眼神相撞。小风吹起,吹的校园的树叶呼啦啦的响,也吹起顾墨依的头发,吹在脸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教室里学生齐声朗诵古诗的声音传了出来,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嘹亮。顾墨依的脸颊微微发红,心跳也忍不住的加快。
程夜恒是一名实打实的好学生,他不仅仅是班里的第一名还是班长。但却不得班主任的喜爱。学生们也私下也腹诽过,班主任不待见程夜恒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只要程夜恒在,班主任的儿子就要被压上一头。
班主任带人朗诵完之后,一转身变看到站在门外发呆的顾墨依,脸瞬间拉了下来:“顾墨依,迟到了,还在外面发什么呆。不想进来,这节课就不用上了,你就站在门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