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血泪
下了飞机,便是坐上大巴车一路颠簸,苏念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突然想起,竹青婆婆的太岁来。
据孙教授所说,太岁也是沾染了鬼界浊气才变成那副吃人的样子,那么也就是说,竹青婆婆所看守的出口已经出了问题,漏洞一个个出现,难道真的要牺牲这许多人,才能将过去所有的东西弥补回来么?
苏念越想越难受,索性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风灌入车厢中,苏念悠悠醒转,又是一个晚上,只有司机不声不响的开着车,苏念身上一冷,睡意全消,淡淡地看着前方的路。
可是她总觉得有谁在盯着自己,其他人睡得正香,苏念紧了紧衣服,一抬眼,却瞧见,司机映在后视镜里的眼睛,慢慢流下血泪来。
苏念一个激灵,她彻底清醒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念拼命摇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怎么会这样?
再凝神一看,司机还是好端端开着车,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回过头来道:“您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山区外围的村里了。”
苏念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师傅,这条路上有什么东西么?”
“东西,您指得是什么?”司机笑道:“我看您几位,也不是旅游的呀。”
“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苏念低下头:“师傅,您专心开车吧。”
“其实,前面倒还真有些古怪,山区里面那个村,经常有人能看见,大雨天里,一行人一个搭一个的走。”司机打了个哆嗦:“奇怪,也不怎么冷,我怎么打起哆嗦了呢,哪里来得冷风……”
苏念朝着汽车四周一看,窗户都是封闭的,刚刚把她吹醒的那一阵风,又是从哪里来得。
“咱车里开着暖气呢,这一片没有服务区了,不然过去休息休息也成啊。”
司机抱怨着,借着和苏念说话提提神,苏念觉着腿上被暖气吹得很暖和,又是昏昏欲睡,司机见苏念兴致阑珊,也只好专心开车。
他不住地自言自语道:“这一片山区最近有坠石,可不怎么安全……”
不过是一句感叹,苏念又清醒过来,她刚刚在后视镜中看到的流着血泪的司机,或许正是映证了他刚才说的话:“司机师傅,您在这里停一停吧,前面太危险了,现在又是晚上,到时候万一有落石,实在太不安全了。”
司机打了打方向盘,进了最后一个盘山公路:“哎呀,我这也就是随便说说,真的不危险的,我这车技,绝对没问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苏念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扶着椅子背站起来,几步走到前方:“司机师傅,你相信我的话,不能再往前了,会出事的。”
“苏念。”顾墨轩刚从睡梦中苏醒,他不自觉地叫着苏念的名字,将身上的毯子放到一边:“苏念,你在车上站着干什么,太危险了。”
“如果现在不停车,咱们这一车人就危险了。”苏念执拗地不动:“听我说,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顾墨轩轻笑一声,叹了口气道:“司机师傅,你先把车停下来吧,耽误时间我们多给你钱,今晚就暂且在这里休息下吧,你也不想疲劳驾驶吧。”
司机拍了拍方向盘,慢慢踩了刹车道:“你们真是一群怪人,快点开车,到村里住多好,非得在这里停着。”
在司机眼里,他们俨然是一群傻子,苏念却着实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出事,比什么都强,大风刮来,吹得后窗玻璃哗啦哗啦响。
司机将车窗打开,点了一支烟,向外面弹了弹烟灰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那个村子冬天哪有人去,又湿又冷,看你们也不是去旅游的,不会是去挖宝的吧,听说那里今年出来好几件明器呢。”
“明器?就在前面那个村子里?”
见苏念有些不太相信,那司机猛抽了两口烟道:“你们别不相信,我有次载了一个人,他怀揣着一件东西,我当时就很好奇,他也是个健谈的,就和我聊起来了,说是那个村最近挖出一个墓,趁……趁那什么还没发现前,赶紧去买了一件,这还是因为他在那个村里有亲戚呢。”
司机说话虽然含糊了部分东西,但说出来的部分引起了苏念极大的兴趣:“您的意思是,那个墓里真的有很多好东西?”
司机一拍脑袋:“这我哪儿知道,我可不敢去那个村里,基本能绕路就绕路,那个村特别邪性,早些年好些人进去淘好玩意儿,很少有人能出得来。”
“你刚刚不还说,你遇到过一个拿着宝贝出来的人么?”苏念见这司机前言不搭后语,顿时兴致缺缺。
司机眼睛一眨:“这个也是真的,我还看到过他拿的好东西呢!好像是个圆形的面具。”
“圆形的面具,你还能具体说说么?”顾墨轩的兴趣反而比苏念的兴趣大了些。
司机又来了兴致:“我也看不明白,就是一张青铜色的面具,看起来很凶恶,阔鼻大眼,我不敢看那两个眼窟窿,总觉得好像在看着我似的。”
“那个人从山村里出来去哪里了?”顾墨轩又道。
司机挠了挠头:“这我还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条线上的某个地方吧,我每天拉这么多客人,人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这样啊……”苏念点点头,她给自己增加了点信心,抬起头来,那张流着血泪的脸竟然又出现了,苏念轻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司机又抽出一支烟来,先递给顾墨轩,顾墨轩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司机便又点上一根:“哎……走夜路就得来根烟儿提提神,不然真的不行,我看一会儿还是得睡会儿,这个工时费还是得给我。”
苏念连连点头:“这个事儿,我们不会忘得。”
“苏小姑娘,你叫这个司机说说,到底把那个拿宝贝的人藏到哪里了。”一个老迈且疲倦的声音从后座传过来,正是施师父,他在车里终于肯把自己的草帽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