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风水堪舆
现代人更讲究个将先人记在心里便好,于这些供奉的细枝末节不太在意,孟家本家的生意,除了真正懂得专业人士和老顾客,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常明就不同了,但凡是用到风水堪舆的大老板,谁不想找个最专业的人士来处理呢?风水堪舆之术在市场上大有可为。
苏念突然想起齐溯洄曾经告诉她的事情,常明魂魄各短一寸,乃是天命寿短之人,可他竟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难道不同样是违逆天命么?
“常明这个人,我总觉得你们有意识地避开他……”苏念窥探着孟桂和涂山坠玉的表情,以期能从里面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孟桂面不改色道:“常明这个人,最独特的就是,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缺憾,修道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丝缺憾,我同涂山你是知道得,可是常明没有,当然也有人说,他至今孑然便是缺憾,只是我不这么认为。”
“其实是因为,比较起他那个魂魄各短一寸天生寿短的缺点,孑然一身算得了什么,再加上这些年,他做得那些脏事,还能活到现在,一点衰弱的征兆都没有,这才是奇事一件。”
涂山坠玉眼睛微微一眯:“苏念,你男朋友呢?”
这个弯儿转得太生硬,苏念差点没刹住车,她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老顾出去办事了……”
涂山坠玉笑得更加像一只狐狸了:“办事?在京城能办什么事?我可从澄叔那里听说了,你的老顾去旅游了。”
苏念撇撇嘴,不管怎样,涂山坠玉能这样以为也很好,至少避免了她强行为顾墨宸解释的尴尬。
更何况,涂山坠玉的眼睛里,总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苏念,我看你眼窝有些淤青,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不太习惯?”孟桂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她身量小小,身体还未好全,越发觉得冬天难耐。
“不是的……孟桂,你们孟家的祠堂在哪里?”苏念此言一出,孟桂和涂山坠玉的脸色俱都一变。
“那是人家的祠堂,苏念你这个好奇宝宝打听这些干什么。”涂山坠玉打了个圆场,又扯了扯苏念的袖子,示意此话不可再说。
孟桂凤眸一扬:“苏念,发生了什么事?”
“我昨晚接到了一个电话,准确说来,是十二点的时候,电话里很空洞,是个小女孩的哭声,她呜呜咽咽,说自己在孟家祠堂。”
苏念装作没看到涂山坠玉的眼神暗示,此事弄不清楚,她哪肯轻易放弃。
“咳咳!”涂山坠玉吸了吸鼻子:“真是太冷了,孟桂,你家的车来了。”
他自马路牙子上跳下:“咱们先上车吧。”
风确实有些凛冽,可是苏念知道,涂山坠玉绝不是为此才故意转移话题的,难道是自己问到了绝不能提的事情?可是看孟桂的反应,绝不像是有什么隐瞒。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压抑和沉默,孟桂眉头深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涂山坠玉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苏念再吐露出什么不该说得话。
苏念没有穷追猛打,她脸贴在车窗上,看着下着微雪的京城,这个时候,顾墨宸已经拿到赑屃了么,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忧心着顾墨宸的安危,直到在落雪的街头转角,她看到了顾墨宸。
车慢慢停下,顾墨宸侧头看了一眼,恰看到苏念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眸,她同他真巧呵,只要在同一个城,便能在任何一个角落遇到。
苏念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这还是澄叔给她从孟家不知哪个衣柜里翻出来的,白生生的毛毛衬着她的一张小脸,在风里被冻得微红,车子慢慢驶离,是她自己要求下车的。
顾墨宸感觉自己的唇上都被冰结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看着女孩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老顾,赑屃拿到了么?”
“拿到了。”他胸口上又多了一道纹路,狴犴、负屃、嘲风、赑屃都已在他身上,囚牛也得之其一。
只是,他今日站在那座丰碑前,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让他有些格外的沉默。
苏念将手轻轻放在他胸口上,隔着厚厚的冬衣,她都能感觉到灼热,一张小脸瞬间有些皱皱巴巴:“老顾,是不是很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墨宸抓住苏念的手:“念念,无妨。”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胸口的皮肤已经开裂,他是来自极阴之地的鬼王,硬生生将自己作为龙神的容器,自然很难受。
可他必须要忍受着,一片薄雪落到他的眼睫上,逐渐消融,他轻轻地轻轻地搂住苏念,他自觉心如铁石,可是在女孩面前却有别样的柔软。
“老顾,我昨晚做了个梦,其实一直以来,那个梦都是串联的,可是昨晚上,我竟然看到,梦中人是我。”苏念将自己的头在顾墨宸胸口上埋得深了些。
“是么……”顾墨宸捏了捏苏念的耳朵,她小小的耳廓已经被冻透了。
“念念,咱们回去吧。”沿着下着微雪的大街,安静,干净,顾墨宸突然顿住脚步:“念念,你们女孩平常逛街喜欢什么?”
“唔?”苏念还未休学的时候,其实并不经常逛街,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姣将她拉出去。
她也曾站在橱窗前,看着里面各种款式的衣服,却踟蹰着,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她的确囊中羞涩,也因此而自卑。
可她又像是一朵向阳花,即便有着自卑的情绪,她也从不曾看轻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有一天会买得起的,即便不是现在,那又有什么要紧。
她的穷困窘迫,在后来这些咬牙坚持的岁月里,给了她极大的鼓舞。奶奶没有钱,但却有爱,即便奶奶已经不在人间界存在着,苏念还是能感觉到,那活跃在心口的,厚实的温度。
“如果是我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苏念嘟了嘟嘴:“啊!对了,我想吃棉花糖!”
许是因为小时候那浅浅的消费欲没有被满足吧,苏念很小的时候,奶奶还未退休,家里的生活很苦,苏建国在外面当包工头,可是常有工人拿不到工资,便闹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