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
本故事中所涉及的案件皆出自于对真实案件的改编。出于对事实和死者的尊重,剧情中皆对人物和部分真实情况进行改写,纯属戏说,切勿当真或上纲上线。说案事小,看男女主谈情说案才是大义!
白炽灯,身材偏瘦的嫌疑人坐在凳子后面一言不发,他身体有些颤抖,低着头用眼睛瞟着面前两位刑警,他饿了一天却能坚持到现在。
滑严已经坐在审讯室里足足七个小时了,其他的队员过来换他,他才有机会出去透透气。看了眼手表,再过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下了班就是国庆七天假。看来今年的国庆假又要泡汤了。
“今儿这人真特么矜持,敢卖野生动物就是不敢说买家是谁,你说这背后是什么人呐能让他这么死心塌地?抽根吗?”队里的许刚,人称大许从兜儿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滑严本不是抽烟的人,但不是不会,他只是觉得对身体不健康不说还容易毁坏肌肉。审了半天那人一个屁都没放,哪有时间出去买瓶可乐或者咖啡,也只能抽根烟提提神了。
在外面站了一会,许刚看了眼手表,“都这会儿了,真让人着急,走吧滑队再进去试试。”
两个人熄灭了烟头扔在烟蒂盒里朝里面走。接手倒卖野生动物这事已经跟进有半个月了,本来这事不归他们管,可一和倒卖还有过量沾上边,刑侦队这边就得全力配合。昨天总算到了对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对方一张嘴要十只穿山甲还有其他野味,结果不知是不是得到消息买家竟然没出现。最后抓了卖家还守口如瓶,真够义气。
整个刑侦一队都知道,今儿个要是里面不招,外面的都甭想过节。
还没进屋滑严就隐约听到里面有人欢呼,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正好遇到队里的技术人员冯迟跑出来。“招了,招了!”
滑严双眼放光,有盼!抑制不住的喜悦挂在脸上,拍了冯迟一下,“辛苦了,买家是谁?”说着走进屋里。
队员苏心融指下生风,十只手指在键盘上开始飞速打着报告,“西区有名的医药制造厂老板,说是准备在过节的时候宴请宾客谈笔买卖。因为给了一笔巨额的钱财当作封口费所以才忍住没说。”
滑严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报告,很欣慰,“请他们回局里过节。对了,还要联系一下缉毒大队那边,里面那个可能是个瘾君子。”
苏心融站起来敬了个礼,朗声道:“是!”
转身就看见许刚开始收拾东西,嘴里哼着小曲儿,“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啊~”
滑严也笑了,这该是有多期待放假!尽管他也想着放假,但他家人都不在A市也没地方去,最后还是在家里呆着。一年前和女朋友分手后他就一直单着,本来还能被拖着逛个街吃个饭,现在倒好一休息就成了宅男,要是不在家就是去健身房。
琢磨着过节干点什么,想着想着手机就响了。
滑严:“喂,妈。”
滑母:“儿子啊忙吗,过节还回来吗?”
滑严:“不回了,怕突然有情况。”他寻思怎么老妈是这个语气,一般不都是“过节你给我回来”这样吗?
滑母:“不回了啊,那行,你啊帮忙给我办点事。”滑严的妈妈曹睿是S大学的政治学教师,现在已经退休了。
滑严一边夹着手机一边双手打着报告,“什么事您说吧。”
滑妈妈呵呵笑了几声,似乎还和身边的他爸滑洪低声嘀咕了几句。“哦,是这样的,儿子你快下班了吧,一会有个叫叶筱晴的人会去你们那找你。”
滑严没在意“哦”了一声,“找我做什么?”
滑母:“回家啊。”
滑严又问:“回哪,老家?”他以为老妈让他开车送人家回家。
滑母:“你家。”
滑严一愣,“我家,这回你从你们学校给我找的家政?”她总担心自己上班忙房子没人收拾,就爱找家政给他打扫。但其实他自己虽独居可里面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电话那头滑妈妈假装怒道:“你这个孩子什么家政,是你媳妇!”
“啪”地一声手机掉在桌上,他平日里挺严肃认真的,这会就拿不起那个态度了,抓了两次手机才拿起来,再次确认听没听错,“您说什么妈?”
滑妈妈又笑了:“妈说接你媳妇。”
他都单身快一年了,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媳妇?
滑严一共谈过两次朋友,而这两次都是他姑姑拖朋友给介绍的。上上任是因为他被调到刑警队做队长的原因,起初还挺高兴以为升官了,后来自从好奇听了一起杀人的案子之后就开始背地里给滑严戴帽子。分手的原因挺厉害,对方说“因为你见到尸体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既然如此只能放任人家去找真爱了。
上一任倒是比那个矜持,姑娘人挺文静是个法语老师,动不动就甩出两句法语来,他哪听得懂。搞得人家不高兴了也就只能安慰两句。但就是因为她能忍所以在滑严身边足足呆了一年多,想不通的时候就自己去看几集什么犯罪心理之类的连续剧意图激励自己明白他这个职业的性质。可这回换滑严忍不了了,还不如之前那个给他扣个帽子最起码走人了,他出任务回不来陪不了她的时候,姑娘就忍着,看着也是一种心疼。可他忙,也没心思谈恋爱。
滑严说“你走吧,我给你自由,别跟我这浪费时间了。你挺好的,需要找个人来疼你,我不行。”他以为自己说得挺真情实感,可是人家姑娘对他是动了真感情了,憋了半天她说了一段对滑严来讲特别有哲理的话。她说“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但你着想的那个人永远都不是你爱的人,因为你可以轻易就把你的爱施舍给他们而从来都不会觉得你只该给一个人爱。你会爱吗?不,你不会,你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爱。你去见死人回来都比你见到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要开心。”
那一天滑严成了渣男,在餐厅里被姑娘泼了冷水。他坐在那想了很久才大致明白她的意思,大概就是说自己大爱无疆,可没认真爱过一个人。又感慨不愧是老师,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
干他们这行的恨不得住在局里随时出任务。作为A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最年轻的队长,整天接触的全是罪犯和尸体,交流的全是动机和路线。就连吃和睡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谁还愿意当他女朋友了。他暂时也不想再谈恋爱,太累太麻烦,他哄不了。
滑严看了眼手机,“您是不是要给滑明打电话?”他觉得弟弟也不小了。
滑妈妈哼了一声,埋怨道:“没有,就是你。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爷爷天天催你爸爸,然后你爸爸就催我,我能怎么办想辙呗。”
其实滑严也没那么抗拒,要是相亲见一面就见一面,见完了说不合适不是更简单。
滑妈妈开始给他安利人家对方女孩子有多好,还不忘补一句,“这是你的娃娃亲,我跟那孩子她妈妈是发小,她父母走得早哎……我不管就她了,人姑娘好着呢,跟你工作也配。就你这活儿没几个乐意跟你的,要知道她做什么的你一准也觉得合适。总之你给我带回家好好招待,别欺负人家。人家姑娘那边我都给交代好了一会就到昂,已经可以了让人家去找你没让你去接,知足吧。”
滑严想说我们俩都不认识怎么往家里带,孤男寡女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名声。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一串忙音,再打回去不接了……
滑严站起来准备去门口会会这个人,刚要走就有隔壁科室的小姑娘过来,怯生生羞红了脸,“那个滑队,明天就过节了,今晚上聚会你也一起去吧?”其实论起滑严的身高长相几乎没有女的不愿意的,一米八七的个头儿,大长腿,天生长了一副英俊的面孔。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穿警服标致,穿西服精致。跟他谈工作就跟谈钱是一个道理,伤感情。没有人愿意自己男朋友天天被尸体随叫随到,甚至还随身带着手铐。所以但凡能和他谈工作又想跟他谈感情的大概就只有局里这些崇拜他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们的心思滑严也差不多知道,只是他没那心思,对于非本队人员的邀请他一向态度明确,“哦我一会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玩好。”说完就将报告转给林业局那边后往大门口走。
一路上还碰上好几个跟他主动打招呼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看着他后背多停了几秒。
到了门口,没人。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对。滑严就这么站着,中途传达室大爷还出来“慰问”好几次,就是不见人影。他老妈是铁了心不接电话,打了几次到最后竟然给挂了。这要是有点事她都不知道,滑严准备再回家的时候得给她做做功课。
正准备想辙的时候,一辆出勤的警车回来了。里面除了两名警察以外还有三个女的,各个挂彩。
其中一名警察坐在后座上和俩人挤着,而另外一个女的坐在副驾驶上。后座上的警察下来在门口签字,他们互相都认识,“滑队干嘛呢?”
滑严皱着眉,“等人。”又看了眼那警车,“小宋这什么情况?”
小宋“哼”了一声,“打架呗,俩学生非说另外一个是贼,可那贼说她不是,实际上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赃物。俩人揪着她不放,后来……”小宋话说到一半,警车停在楼前面,仨人刚下来就差点又要打起来。
滑严和小宋快步走过去,一声大喝,“干嘛呢,在警局呢知不知道!”
那被称是贼的哭得稀里哗啦的,指着那俩不忿,“她打我!”
话音刚落就有人扛不住了,“谁叫你不承认,我打的就是你!”
滑严朝声音的主人看过去,好嘛,还是个美女,看这长相怎么在大学里也得是个班花之类的吧,没想到人这么瘦底气这么足,这声音有些震耳欲聋。
“你凭什么说我是贼,我偷你东西了还是偷你妈东西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贼捂着嘴角说。
“你敢骂我妈!”
敢在警局办公楼前打架的还真少见,滑严的耳朵都要聋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学生可能是劝架的,就听她拽着那美女学生着急道:“筱晴算了,算了,咱们别惹事了,她说不是就不是。”
滑严一愣,她叫她“筱晴”?他决定分开她们争执的胳膊,“你叫她什么?”
学生被突然提问身体一哆嗦,几乎没声,“筱,筱晴。”
滑严拍了拍小宋的肩膀,“我来。”然后对着那沉鱼落雁的美女学生面无表情地说:“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