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出动
郑峄城失踪了,许刚和吕一达带着发现的证物回到队里,发现同事的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另一方面提前得知人失踪的滑严早就向上级申请了逮捕令和通缉令,这让知道连环案即将告破的同事们内心都跟着激动起来。
滑严拿着郑峄城那本厚厚的记录看着,上面是郑峄城对每起案子的详细记录,可以说是他发现受害者后从预谋到实施甚至解决的一本“杀人手册”。从那已经泛黄损毁的纸页中也能看出,这个记录的确是很多年前的。
“一会儿把这个拿到鉴定科进行字迹比对。”滑严指着那上面工整的字迹说。
许刚把在郑峄城家中所见到的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模仿这个开膛手杰克?”
吕鑫大胆猜测道:“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也讲到过,我认为是崇拜。”
叶筱晴道:“开膛手杰克这个人自从第一次犯案开始就一直隐匿在普通人之中,直至最后两起案件竟能与警察擦肩而过而不被发现。而阿瑟·柯南道尔当时写下《福尔摩斯》的时间有些研究者说正是赶上了开膛手杰克犯案的时候,而这位开膛手当时不仅与苏格兰场叫嚣,更是有向福尔摩斯的作者和原型发起挑战的意思。可时移世易,即使到了21世纪的我们仍旧难以找到他。这就是开膛手杰克最厉害的地方。如果是我也会把他当做偶像来膜拜。”
冯迟推了下眼镜,“可是我们还是找到了郑峄城。”
许刚张着嘴,对叶筱晴说出的话有些佩服,“筱晴妹子知道得真多。”
崔欣插了句嘴,“你要是多看点字也能这样。”
滑严打断他俩欲要开聊的气势,“我们的人已经出去追捕郑峄城了,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吕一达道:“不会跑了吧?”
“不会。”滑严一口肯定,“他没有完成仪式是不会跑的,更何况他并没有想逃跑,他和我们比的是时间。”
叶筱晴猛地看了眼滑严,“还差一名死者,他要赶在我们抓到他之前杀死最后一个女孩完成仪式。什么仪式,那里面有没有说?”她指着记录问。
滑严点了点头,打开投影将记录投屏,一个像魔法阵样子的图出现在屏幕上,“不知道他在哪里看到的这种说法,如果凑齐十个死者的名字和血液放在这个图案的阵中结合自己的头发、血液燃烧就可以召唤想要重生的死者。”
“他想复活郑美美?!”在座的人惊讶地几乎同时发出声音。
许刚道:“这也太可怕了吧,想想就发毛,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吕一达平时看书涉及的内容比较广泛,见到这种法阵就联想到西方的一些巫术,“十六世纪的西方人都喜欢用一些巫术来祈祷,我们比较熟知的就是炼金术,其实也属于其中一种,借用五行元素配合原料,希望能够点石成金。而很多巫术的五行法阵也是来源于此,不过是一种迷信,只是人们的一种意愿和寄托甚至是更高的价值。”停顿了片刻,为了说得更明白,他补充道:“就跟之前香缘别墅赵绮云的自杀方式很像,她祈祷的是一种解脱。”
叶筱晴接道:“但是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啊,想要复活郑美美就需要杀人,就算真能复活她可郑峄城却不能再保护她,最后还会是悲剧的结局。”复活亲人这种想法,叶筱晴也想过,可她比郑峄城要理智一万倍。即使不会再有一个亲人,即使自己最爱的姐姐离开了,她也不能用这样可笑的方式再去伤害另外的和自己有着同样经历的家庭。
苏心融非常同意叶筱晴的话,一听到郑峄城杀人是出于这样的理由,许久没有波澜的心也忍不住在脸上表现出怒气,“滑队,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抓到郑峄城才行。”
滑严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部署一下接下来的方案。”
吕一达问:“老大,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棚户区抓人?”
滑严点头,“资料上说郑峄城一直住在棚户区,就算是环卫公司他也很少过去,可以说是很少在外活动。郑美美去世这么久,他的案子屡次犯在棚户区这就说明想找到最后一个死者他还要回去。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全程抓捕他,如果不杀死最后一个他可能会开始躲藏,而且他比我们还要熟悉那里。”
吕鑫皱起眉头有点犯难,“这最后一个他应该还没有目标吧?”
滑严道:“应该没有。如果有他都会记录在本子上开始尾随进行对比选择,然后划掉不需要的。”他翻到被郑峄城涂涂抹抹的一页,有几个女孩的名字是他们在侦办案子过程中从未听说的,那些应该就是侥幸逃过的受害者。
突然,办公室里出现“啪”的一声,众人看向叶筱晴,是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叶筱晴握紧拳头,洁白的牙齿狠狠咬着下嘴唇,眼中充满了坚定,“我去!”对于滑严下一步的部署她非常清楚,那是她七年来坚持做的事,直到滑严告诉她会帮自己,直到她看到身边人为保护顽固的自己而受伤时才结束的事。
滑严没说话,而是注视着她的双眼。气氛既严肃又尴尬,这不是打情骂俏没有人敢说话。
叶筱晴又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我说我去。”此刻的滑严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像责怪埋怨也不像担心生气。她低头看着众人发出担心的颜色,叹了口气。“我不是孩子气,也不是着急,我是真的想帮大家。”
终于,滑严开了口,“不行,我会派我们的专业人员过去。”
叶筱晴摇头,并不是和他对着干,也没有怼他的意思,“但专业人员不是我,滑队。”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他“滑队”,这种场合并不是平时开开玩笑说过就过的时候,叶筱晴是专业且冷静的,这些年她所学所感不止是为了抓住那个杀死姐姐的凶手。“我说过,我的愿望是抓住一切凶手。”
冯迟性格比较直,虽是低语但谁都能听到,“还是筱晴看起来更像高中生吧?”
叶筱晴听到有人附和自己,连忙点头,“对啊,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棚户区的路线,也没人比我更了解死神。我只要看到,只要看到就立刻告诉你们。”
苏心融想了想也帮起她,“是啊滑队,有些关于棚户区的事情筱晴要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况且我们会暗中一直跟着她。”
叶筱晴的愿望滑严比谁都清楚,他放下自己戒备的心换位思考。七年来她从没停止过,坚持着以一己之力调查连环案,而现在这个凶手现身了,她一定非常想亲手抓住他。是自己的出现和担心阻止了叶筱晴的独自调查,如果当时没有说不定她早就凭借她的超能力发现了奇怪的人。
他们说得都对,她的确是唯一一个比谁都了解棚户区和死神的人。尽管仍旧放不下心,可现在不是有自己了嘛?自己会护她周全。
叶筱晴能看到万千人的内心,却始终看不穿滑严。在她的眼里,别人时刻都会出现各种颜色,唯独滑严除了金色时少会出现其他颜色。就像现在这样,他身上正常到叶筱晴以为自己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忍不住揉了揉看向身边的人,仍旧是充满忧虑的颜色。
她试探道:“好吗?”
过了半晌,滑严道:“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必须听我们的指挥,决不许自己行动。”
一听滑严同意,叶筱晴二话不说当着在场人的面跑过去对着滑严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咳咳,我们还在呢。”许刚窃笑着。
……
这次的学生校服是由警察局提供的,叶筱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穿上这么漂亮的私立高中校服,简直就像从韩剧里走出来的少女似的。
她重新抻了抻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结,那下面被冯迟安装了一个加强版的微型对讲器。这东西叶筱晴第一次看,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名侦探柯南》,而冯迟算是个年轻版的阿笠博士。
“学习差、家境好、性格坏。”叶筱晴重复着抓住死神的三个关键词。
苏心融敲了门进来,“穿好了吗?”
叶筱晴嘴角一弯,没有丝毫的害怕,“好了。”
苏心融从兜里拿出一对耳夹,“冯迟可是为你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宝贝,来把这对耳夹戴好。你可以和我们通过这个对讲,你所说的话也会被它回传到冯迟那里。最重要的是别看它是个耳夹,就算你和凶手打斗起来它也不会掉下来,比耳机更加保险。”
叶筱晴指着那个蝴蝶结对讲器问:“那这个岂不是多此一举?”
苏心融道:“这两个是通着的,可以起到放大你语音的作用。如果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它来分析放大你周遭的声音来判断位置。”
准备好一切,叶筱晴拒绝了滑严要开车带她到棚户区的要求,而是自己打车过去。不同的是,为了防止被老邻居认出,叶筱晴叫出租车直接去了棚户区的最南边。滑严说过郑峄城犯案的场所不可能在他家的附近,而三起案件都围绕在南边的补习班,所以那个地段是遇到郑峄城最好的位置。滑严分析现在的郑峄城一定非常着急想要找到一个能满足自己要求的女学生,他应该不会再像往常那样做很多选择。
耳机里传来“嘟”的一声,滑严再次嘱咐道:“一定要小心。”
叶筱晴假装挠着耳朵,“知道了。”
她拿出两片泡泡糖放进嘴里嚼起来,嘴里哼着歌开始肆无忌惮的走起来。身后的某个位置,她知道有大家的保护,所以才会更加放心。滑严说过信任射击的道理,他们相信自己能找到死神,所以她也要认真对待。
泡泡糖被她吹起一个很大的泡泡,然后“啪”的爆炸,叶筱晴连续着嘴上的动作,发出难听的声响,尽量将自己变成一个“坏孩子”。
白天的时候因为学生都去上学,能来辅导班的几乎都是那些高三时不时会休息复习的学生,道路上很少会摆出介绍的摊位。叶筱晴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看似玩闹实则却环顾着周围所有的人。
绿色、蓝色、红色、橙色,灰色什么颜色都有,唯独那一抹黑没有出现。她有点着急,想要快点寻找到一个出摊的辅导班。说时迟那时巧,就在滑严再次询问情况的时候叶筱晴总算看到了一家机构。
她清了清嗓子,并没听清滑严说了什么,随便“嗯”了一声朝着身穿西服正看着自己的工作人员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