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然耷拉着脑袋，喊什么都没精神，蔫蔫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安心在家养胎，少想一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你跟驭城吵架了？”
“没有，就是心情不太好，爸爸不用操心我，我没事儿。”叶悠然打起精神笑了笑，将合同拿进手里，“我明天就过去，总归有自己的事情做，那这个就算是爸爸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了，谢谢爸爸。”
“呦呦，你有事一定得跟爸爸说，不要自己憋着，孕期的心情尤其重要，呦呦，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有些话，他身为父亲，不太好问。
但此刻妻子不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叶悠然摇头，“没有，既来之则安之，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意，爸爸，我会好好努力的。”
怎么想的？叶悠然真不知道，她起了自杀的念头。
夜晚呆在卧室的阳台，叶悠然点了颗烟，吞云吐雾。
甚至顾驭城进来时，她也不怕。
叶悠然怔怔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没打理。
“顾先生，做个交易如何。”
“你说。”顾驭城并未管她手里的烟，只是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眶，心里抽疼了一下。
“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你，你放了我吧。”
从来没这么坚定过一个主意。
叶悠然趴在阳台上吸了口烟，往外吐着云雾，“我不想看爸爸妈妈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我再和你们顾家闹翻，我把孩子给你，我们俩和平离婚，行吗？”
“不行，永远不可能。”
叶悠然又笑了笑，“我就知道不可能，那咱俩就互相折磨吧，折磨一辈子，你看看我生下这个小东西，她会不会幸福，看看你不就是个例子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叶悠然从未想过，她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都开始人身攻击了。
她亲了亲顾驭城的唇，邪魅的像个妖精，“二哥哥，余生我们互相折磨吧，我想，我再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了。”
“呦呦，日子还很长的。”
叶悠然点头，“是啊，日子还很长的，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生呢？”
“怕你跑。”
“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从来不考虑要二胎吗？因为她是抗麻体质，她生我的时候是刨腹产，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叶悠然苦笑，“你说我也是抗麻体质，我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我要是死了，你得照顾好我爸爸妈妈，他们就我一个女儿。”
顾驭城终于是丢了她手里的烟，将人拥进怀里来，“你要不想生，那我们就不要了，我带你去医院，呦呦，别这样好不好？”
叶悠然摇头：“没用了，我决定要生了，我想看看等我死的那天，你会不会后悔。”
“呦呦！”
叶悠然看着他笑，不得不说，这样真的是绝妙的报复。
许是想什么来什么，夜晚，叶悠然做噩梦，自己难产，死在了那张手术台上。
顾驭城在哭，爸爸妈妈在哭，那个刚生出来的小婴儿也在哭。
爸爸妈妈的头发都是白的，顷刻之间想老了十岁。
叶悠然被噩梦惊醒，从床上猛地弹坐起来，喘着粗气，胃里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叶悠然光着脚丫子下地，进了洗手间撑着流理台哇哇的吐。
下午没吃多少东西，根本就是干呕，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
男人拎着她的拖鞋紧跟其后，将拖鞋放在地上，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舒服点，“经常吐？还是就这一次？”
“偶尔会吐，你别拍了，越拍越难受。”
叶悠然套上拖鞋，抬头，从镜子里望着顾驭城，“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烫。”
“不健康，换一样吃。”
叶悠然摇头，“我不，我就要吃麻辣烫。”
“穿衣服，我开车带你去。”
叶悠然还没觉得自己多能作妖，反而是继续找茬添乱，“要是我没怀孕你还依着我吗？”
“依着你，夜里风大，我给你找件大衣穿上。”
凌晨三点，秋雨微寒，顾驭城开车载着她出门。
离阅江山最近的一家麻辣烫关门，凌晨三点，怕是神仙都要睡觉了。
顾驭城继续在导航上定位，一脸为难，“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叶悠然托着腮，“我想吃烧烤。”
“那个油烟味太大了，你闻了肯定要吐，吃点别的，清淡的。”
叶悠然不，“我就要吃麻辣烫，你要不把我扔这，你回家睡觉。”
“行，祖宗，我带你去找麻辣烫。”
顾驭城的坏脾气真的是要被她磨没了，车子从城东的阅江山别墅，开到了城西夜市，下着雨，人已经没多少了，但索性还有开着门的麻辣烫店。
再看叶悠然，躺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麻辣烫这东西，尽量是能少吃便少吃，看着叶悠然睡着了，顾驭城给她调低了一些座椅，让她能睡得舒服一点。
刚动了一下，叶悠然醒了。
看着顾驭城近在咫尺的脸，叶悠然睁大眼睛，“你想干嘛呀？”
“我想看看你的麻辣烫还吃不吃了？”
叶悠然有些睡蒙了的看着车窗外，朦朦胧胧的下着小雨，她摇头，“不吃了，回家，我要睡觉。”
再回阅江山，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来来回回将近五点左右，叶悠然躺在床上时，抱着顾驭城的脖子不肯松手，“你晚上回家给我带麻辣烫好不好？”
“明天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吃麻辣烫不健康，若是我给你买回来了，怕是父亲又要怪我。”
叶悠然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暖和地躲，“太冷了，我不要出去，你给我带回来。”
“行，我给你带回来，快躺下睡吧。”
凌晨一通折腾，叶悠然到了中午十二点才醒，想着今天原本是要去依靠机构看看的，可是又懒得不想动弹。
一点左右，薛子珊带着徐铭送汤过来，叶悠然在后院里摆弄着菊花，少了些往日的尊重和小心翼翼。
她摆弄着自己的菊花不肯进屋，生怕徐铭手里那汤有毒似的。
叶悠然突然想，她如果喝了这汤就小产了，这错是不是可以薛子珊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