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很清楚其中的原委,只是因此赤魈对陆雪妍还抱有幻想,便想将魔界打造成她喜欢的样子,烛龙对此毫不避讳,甚至半开玩笑的调侃起了陆雪研。“这些可都是赤魈为你做的,或许他心中真的有你的一席之地,要不要考虑一下?”
陆雪妍已经看淡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再次提起也没有了之前的反感和厌恶,笑道:“师兄在玄玉门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那时的他正义凛然,嫉恶如仇,对人很友善,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更是照顾;只可惜,那一切都是幻象,被他自己亲手毁了;若是他能保持本心,坚守底线,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性格扭曲,残忍暴戾,令人生恶。”
烛龙见陆雪妍一脸愁容,不满的瘪了瘪嘴。“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喜欢倒是谈不上,只觉得惋惜,他是玄玉门最有潜力的弟子,也是掌门师伯最中意的继承人,以他的才能,完全可以好好调节两方的矛盾;或许他从未将玄玉门当成过归宿,才会那么不在意,才会肆无忌惮的进犯、伤害。”
感觉陆雪研都快哭了,烛龙更不高兴了。“这么为他着想,还说不喜欢他。”
烛龙吃醋的样子让陆雪研哭笑不得,无奈的扶了扶额。“你既不喜欢我谈论他,又何必要提起呢,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喜欢他?”
“那你现在确认好了吗?”
烛龙淡淡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有我这么强大的人在你身边,其他人只会黯然失色,如何能入得了你的眼。”
烛龙盲目自信让陆雪妍倍感好奇,遂问道:“我一直都很好奇,神君这些撩姑娘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一套接着一套?”
但烛龙并不想正面回答她,不满的嚷嚷了起来。“开口神君闭口神君,我是有名字的,你就不会叫我名字吗?或者叫夫君也行。”
谁知陆雪妍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烛龙,换了个称呼继续问道:“那好吧,请问烛龙公子是跟谁学的这些本事呢?”
陆雪研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烛龙,实在是难以拒绝,便回答道:“自学成才!”
“哦。”陆雪妍淡淡回了一句,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在他身上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呢。
水面上的水灯络绎不绝的飘向远方,在漆黑的河面上闪烁着点点火光,烛龙也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往事。“我的真名不叫烛龙,我叫荒。”
“荒?”陆雪妍一脸惊讶,在她印象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事迹。
“嗯,以后你就叫我荒吧,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烛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陆雪妍却调皮的笑了起来。“如此特殊的待遇,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烛龙怕她会错了意,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叫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感觉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呼唤我。”
陆雪妍看着他认真且期待的眼神,也严肃了起来,在他面前轻轻唤了一声:“荒!”
烛龙开心极了,在过去数不尽的岁月里,从未有人真正呼唤过他,这一声也勾起了他对过去的回忆。“听我父亲说,我的名字是上天赋予的,是上天对我有所期望;别人每次呼唤我,我都能想起父亲,所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后来也不知是谁给我取了现在的名字,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陆雪妍还是第一次听烛龙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因此格外认真,但烛龙的神情告诉她,往事并不美好,便试探性的问道:“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大吧?”
提起烛龙的父亲,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对我并没有什么期望,因为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祥之人,他恨我,特别恨我,时刻都在盼着我死,只要我死了他就解脱了。”
烛龙悲伤的样子让陆雪妍心疼,对他的过往更加好奇了,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父亲还在吗?”
烛龙犹豫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中明显有泪光闪过,随后又平静了下来,长叹一声,答道:“他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
陆雪妍心中一颤,不知道是怎样的恩怨才让烛龙手刃自己的亲人,急忙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止是他,我们族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被我杀了,那个时候我才这么高。”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差不多在他腰部的位置,脸上满是悲伤和苦涩,接着又说道:“为了讨父亲欢心,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换来的永远都是棍棒跟皮鞭。”
闻言,陆雪妍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是你做错了什么吗?”
这件事在烛龙心中积压已久,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一出生就烧死了母亲,烧死了那一屋子帮我母亲接生的人,因此我也成了他们口中的灾星。”
烛龙苦笑一声,心情低落到了谷底,陆雪妍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认真的倾听他说的每一个字。“虽然父亲没有杀我,但他将我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只要他有不顺心的地方,便会拿我撒气,用棍棒和皮鞭抽打我,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烛龙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更加可怕的事情。“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来找我麻烦,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经常弄伤他们;他们也是团结,齐心协力都要杀我,就连我父亲也不肯放过我,我苦苦哀求他,求他给我一条活路,但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冷漠,一点也不为所动。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村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人都死了,都被我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