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海大峡谷的因果
这一刻,秦潇潇恍然大悟,这口井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存在,更是某种深层因果律的体现,其根源深植于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之中,污秽之源背后隐藏着难以割舍的因果锁链。
明白了这一点,秦潇潇知道,仅凭蛮力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的。
她必须先去解开那些隐藏在污秽之源背后的巨大因果。
不知道这秦氏叛徒在这些因果背后又布置了哪些陷阱?
不过,秦潇潇斗志高涨,无所畏惧!
秦潇潇谨慎地查看完黄山其余几处穴位的污秽之源,果然也是因果牵连着的。
欲要彻底拔除,必先解决因果。
而剩下几处的因果隐藏,只有西海大峡谷的因果显现。秦潇潇抛出一只纸鹤,默念仙羽化鹤咒,这只小小的纸鹤变换成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它先是亲昵地蹭了蹭秦潇潇,然后背起秦潇潇飞向高空。
按照因果牵连,秦潇潇乘着仙鹤沿着新安江一路找下去。
明月升起,新安江两岸的戏曲声环绕左右;华灯初上,河街灯火映照。
秦潇潇突然心生感应,仿佛察觉到因果牵连之人正位于下方。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驱使仙鹤降落,发现此处正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夜演目连戏正在进行中。
舞台上,演员们身着斑斓戏服,将唱、做、念、打融为一体,其间穿插的筋斗、跳索、蹬坛等杂技表演更是让围观游客们目不暇接,掌声雷动。
这会儿上演的是“目连寻母血盆诉苦一类”,正是儿子为救母而舍身出家,历经千辛万苦,灵山见佛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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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潇却在这一片热闹,转身走进一处小巷子,这个小巷子黑漆漆的、冷清清的,与一巷之隔的热闹、灯火辉煌是两个世界。
而小巷子尽头的垃圾桶上摊着一团黑影。
秦潇潇揭开盖在最上面的报纸,这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衣着破破烂烂,脸上被严重烫伤,形同恶鬼。
男孩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焦黑,仿佛被烈火烧灼过一般,留下了斑驳的痕迹。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痂,形成了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瘢痕,有的则依然湿润,渗出丝丝脓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个男孩感觉到脸上的报纸被移开后,眼睛也不睁开,低哑地说,“请把报纸给我盖上。”
秦潇潇确认西海大峡谷的因果锚定的就是眼前这个凄惨的男孩,疑惑地出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男孩的胸腔好似已经没有起伏了,“我在等死。”
秦潇潇淡然地问,“为什么不好好活着?”
男孩终于被激怒了,睁开眼睛。
那是多么清澈的一双眼睛呀!宛如山间清晨的第一缕溪水,仿佛未经尘世的玷污,纯净得能倒映出世间所有的善良与邪恶!
“请把报纸给我盖上!”男孩加重了语气。
秦潇潇反问,“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世界没人要我,我也不要我自己了!”男孩自暴自弃地说,“请把报纸给我盖上!”说完,男孩闭上了眼睛。
而男孩感觉脸上的报纸被重新盖了回来,内心想,果然如此。
突然,男孩愣住了,自己一阵腾空,居然是被抱了起来。
男孩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野兽一般,气急败坏地掀开报纸,喊道,“你把我放回去!你把我放回去……”
随着离小巷外的光明热闹,越来越近,男孩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
在小巷子光暗分界线的地方,秦潇潇把男孩放了下来,随手剪出一张面具,默念面谱化灵,一张刻有仙鹤花纹的银色面具具现在秦潇潇手心。
“带上吧!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够将面具强行取下来。”
当男孩别别扭扭地带上银色面具,才有勇气牵着秦潇潇的手走向这巷子外的光明世界。
秦潇潇带着男孩回到青玄观,一边给男孩处理身上的伤口,一边问道,“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男孩低声回应,“我十二岁了,没有名字。”
秦潇潇一边端来晚饭,一边继续问,“你脸上的伤多久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男孩眼睛里流出出对食物的渴望,“六年了。是被老师用热油烫伤的。”
秦潇潇怒道,“什么老师居然会这么嚣张?”
男孩此刻陷入回忆中,“不怪他,他还教了我读书写字呢。”
秦潇潇又追问,“这个老师怎么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是疯子还是精神病?”
男孩说起这些已经很淡然了,“不是的,老师他之前都是好好的。”
不待秦潇潇继续追问,男孩接着往下说,“老师他只是被我吓到了。”
秦潇潇一边给男孩拿来碗筷,一边愕然地说,“不会吧?那会儿你才多大,五六岁吧,怎么可能把一个老师吓成疯子呢!”
“可能是我听到老师和别人苦恼地说他老婆比较笨,还离家出走了……我就告诉老师说,老师你背着个阿姨呢!这个阿姨有点奇怪,像是缝合在一起的。”
“老师当即打断了我的话,愤怒地骂我乱说,作势还要来打我。后来,那个奇怪的阿姨跟着我回家了,可妈妈却看不见,很害怕。阿姨要我明天当着大家的面说她在化粪池里。”
“第二天,我按照阿姨说的做了,可老师却像精神失常了,疯疯癫癫的,请了一个月的假。”
“再后来,背弯得像个虾子一样的老师有天下午放学蹲守在学校门口,朝我泼了一桶热油!边泼还边说,都怪你,都怪你!”
“可能真的怪我把老师吓疯了吧。后来,妈妈带我去看了好几家诊所,都不行,最后妈妈听人说省城医院治疗烫伤很有名,带我去了。”
“只是,妈妈叫我在医院门口等着,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知道妈妈不想要我了,也不想回去吓到妈妈。我就一路走呀走,路上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叫我快点加入他们。”
“我不想,就六年里一直走呀走。”
秦潇潇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秦潇潇这才知道这个男孩是天生的阴阳眼,天生就拥有这般神奇强大的能力,只是苦于无法掌控这股力量,知道得越多,看见得越多,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