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红袍老人压制的愤怒彻底爆发。林锦话不怕死的打法让五妹娘的心沉了沉,此次前来就为探视天盛国近况,所以拨给她的暗卫并不多,无意发现受伤的林锦话两人,本以为趁此机会可以除掉天盛太子的左膀右臂,不料是她低估了,看着仅剩的两名暗卫,她不甘心咬了咬唇下令:“撤!”
回忆结束,林锦话茫然地盯着床幔,终究抵不过疲倦睡着了。
次日,陈泱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熟悉的寝殿,让她安了安心。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提气,这时一道声音从她旁边传来:“劝你先不要运转灵力。”
惊弓之鸟般,她猛的转头,一抹墨绿色身影背对着她摆弄药材,是那位萧神医,不禁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你如何知道的。”
萧谷转头看了看她,又转了回去不说话,仿佛她问了一个极为白痴的问题。
陈泱了然:“你也是修者是吗?”
看他还不说话,陈泱鬼使神差的把压抑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们到底来自哪里?”
萧谷来了兴趣:“你说们?意思是你还见过很多修者?”
陈泱冷笑:“算是吧。”只是每次遇见都没好事,第一次遇见修者,父母双亡。第二次遇见修者,兄妹分离。第三次遇见修者,红袍老人。第四次遇见修者,她淡漠的看着萧谷心里猜疑……你又是何目的来到皇兄身边?
萧谷对上陈泱的目光,面露不解。算了,他一个几百岁的人,不与十五岁的小姑娘计较,收拾完自己的药箱,嘱咐到:“在伤好之前最好不动用灵力,之后半月每日我都会来给你扎针。”
陈泱点头说道:“有劳了。”
萧谷关上门走后,陈泱无聊得目光四处游移,心想儿时怎么不觉得寝殿如此宽大?翻了翻身想坐起来,不小心碰到固定住的手臂,疼得她皱起了脸,被余波震飞落地的时候拿手撑了一下,估计就是那时把手摔断的,陈泱心里忍不住骂了几句。
“公主!你怎么不叫我。”季秋端着药推开门正好看见这一幕,吓得她手一抖,生怕陈泱又磕着碰着。
忍着别扭的称呼,陈泱开口:“不用这么紧张,一点小伤。”她之前多次让季秋四人不要叫自己公主,可非说规矩不可破。他们四人年长她十岁,是父皇和母后亲自教导,保护他们兄妹的贴身暗卫,只不过从小她就一直把他们当做姐妹,兄长一样看待。
季秋把药放在桌子上,急忙走过去给陈泱整理靠背,新垫了一床被子,靠着能软和一些。把药端过来舀了一勺递到陈泱嘴边,陈泱不习惯,抬起右手接过药碗准备喝时,却发现碗里的药呈血红色,不仔细看就跟血一样,她手一顿,闻了闻,没有血腥味。
季秋看见自家公主的疑虑解释道:“这里面添了味药材叫血扑草,血扑草的汁液就跟血一样,萧神医说你血亏得厉害,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药材了。”
陈泱点了点头,随后一口闷了下去,什么味儿也没有。
陈泱坐不住让季秋帮她穿了衣服,今早才下过雨,风吹着有些凉意,陈泱觉得刚好合适,季秋硬给她披了件薄披风。
穿好衣服却不想出去,陈泱在寝殿踱步,四处观看,最终视线定格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外,那里能看见外面有几棵石榴树的花正开得热烈。
挨着窗户便是书案,陈泱屏退季秋,自己一个人研墨,盯着石榴花出神,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冰凉的雨点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她手背上,这才回神,提笔蘸墨,半晌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三个字。
敲门声响起,陈洵唤她的声音传来,陈泱放下笔走过去开门,一起的还有林锦话,手里提着食盒。
“皇兄,锦话哥。”料着两人要来,却没想到会这么早。
“身体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适?”陈洵望着旁边搀扶着他的陈泱温声询问,随即无奈说道“你自己都伤着,这点路我自己还是能走的。”
“就只有手还伤着,其它伤已经被萧神医治得七七八八了,皇兄不必担心。”搀着陈洵在桌旁坐下,转身接过林锦话手里的食盒,顺便询问:“锦话哥,你恢复得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不适?”
“终于想起你锦话哥了?”林锦话抬手敲了敲陈泱的头,却也没忘回答:“看起来严重,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
季春刚刚跟着两人回来的,不过临时去准备茶水,这时候才端进来,把食盒里的糕点布上,随后向陈泱比划:我在门口守着,有事情叫我。陈泱点点头,告诉她:“好,我知道啦,你也快去休息,就别在门口守着了。”季春摆手,拿着食盒子出去了。
看着季春关上门,陈泱也在陈洵对面坐下,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叹了口气:“皇兄,你有没有问过萧神医,季春的嗓子能不能治?”
“问过,萧神医说这是天生的,没得治,如果是后天的话还能有办法。”陈洵也是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泱泱,你在练字?”听见这句话陈泱神情一滞。
林锦话背对着陈泱,所以没看见她表情的不自然,自顾背着手走过去,待看见上面的内容表情僵在脸上。
陈洵抬眼依稀能看出是三个字,结合两人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纸上的内容,一个名字:迟幼君。
林锦话沉默的喝着茶水,陈泱不语,陈洵不得不开口说出今天要商谈的内容:“锦话已经把那晚的事情告诉我了,对于修仙者的存在我和泱泱其实很早就知道。”
“什么?”林锦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陈洵露出悲伤继续讲到:“杀害父皇母后的便是修仙者,他们自诩正义,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他闭着眼压下心里的恨意,父母惨死的画面定格在他脑海。
“我带着泱泱逃走的时候,半路又遇见一群修仙者,他们的目标是泱泱。”当时他十岁,陈泱也才刚满七岁,就这么被掳走,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直到去年,陈泱带着一群少年杀上战场挽回局面。他不知道这几年陈泱经历过什么,但是陈泱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陈泱也回忆起来,当时陈洵护着她,不让她被抓走,割伤了那人的手臂。对方发怒,一掌打在陈洵胸口,飞出去好几米远,还吐了血,她吓得大哭,嘴里叫着皇兄,最后还是被抱走。回来后才知道,如果当时不是林锦话带着人及时赶到,她怕是皇兄也失去了,那一掌震伤了心脏,用了多少奇珍药材才把命保住,身体也就此垮了,直至萧神医出现,才有所好转。
“所以那晚你们再次遇见修仙者,而且对方带有任务,甚至来不及对你们下手,可见他们的任务及为重要。”陈洵盯着两人分析着。
林锦话接过话头:“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就凭他们诡异莫测的功法,对我们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如此匆忙肯定是在我们这发现了什么宝物!说不定过段时间还有更多的修仙者出现,所以与其被动等着威胁,不如先下手,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陈泱也正色起来,参与分析。
“这不失为一种办法,可是得到了宝物,如何在众多修仙者手下守住也成为了一个问题。”林锦话说到。
“所以我们要做一个缜密的计划,最好再想几条保底的路,做备用。”陈洵眼神询问,对面两人齐齐点头。
三人从午时商量到夜半,期间只上过一次茶水。陈泱早已饿得咕咕叫,季春在小厨房做了饭菜,正好端上来,吃完饭,陈洵两人嘱咐了陈泱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