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明星高悬
一方在悬台,一方在路上
“也不知道婉凝想问些什么”“放心吧,这里是昆仑,她不会有事的”“那我呢?”“你?你又怎么了?”“有没有担心过我啊?”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说呗”笑着,这是难得的独处机会
“像我说的,这里是昆仑,她不会有事,你也自然”“你就不能直接说你也担心我吗?”“你知道不就行了,有什么区别吗?”“你说话怎么和他们一样了?”“跟谁?”“这些‘名门正派’的啊,拐弯抹角绕来绕去的”“有吗”“还‘有吗’?这句‘有吗’就很有,说句好听的你会死啊~”“你说什么?”“没什么,好话没有第二遍。都这么晚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去看下她吧”“婉凝吗,我都说了不用了,而且,”
反攻
“这不是难得的独处机会吗?”“我可没那么说”“你心里那么想了”“我心里想什么你还能知道?”“那当然了,我可是会读心术的”“真的假的?”“要不..”突然逼近!“你再想点什么试试?看我能不能猜出来?”
扑通!扑通!扑通!!
“嗯~...,我好像只听到了心跳声”戏虐道“在想什么呢~?让我来好好‘听听’”几乎已完全是胜仗
‘啾’
返败
“你..!”
......
是夜,明星高悬
.
.
“白泽,白泽...”碎碎念着
“涟影,涟影,涟...”念着,走着
“亚...亚羽,...,白...,哎~”
回来的路上,婉凝独自一人走着,想着那混乱的记忆,理不出任何头绪
行至一处崖壁,夜风冷的入骨,却让她保持清醒
“怎么不动了?”在身后,王育清走了一众追求者,却忘了还有一个女的——秦珂萱
陆婉凝出了学堂后她就一直跟着,前人忽然就失去了动作,在自己眼前,呆在了原地。她也停下,不禁问出
“看来,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声音诡异难辨,但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同化,依稀有了点女性的味道“你就不该呆在这里,去闯,去找,去除掉所有挡在你路上的敌人”“甚至一路来保护你的那两个人,你并不需要他们,知道吗?”不过依旧是那蛊惑的语气“你有着无限大的潜力,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使用它而我——知道~”
藏在她身体里的魇,无时无刻都在。换句话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才是关系‘最好’的一对
“我,是没办法赶走你的,是吗?”
‘她居然不怕我了?’‘哼哼哼哼...’‘这样,也好~’
“我~,”声音的大小变了,现在,它就像贴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就是你。你,也是我”“同一个人,何来‘赶’一说?”“同一个人?那么...我们算是朋友吗?”“听清楚我的话:我们、是、同一个、人,你离不开我,我..”
“谢谢”
??
“当时,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但终归是救了我,”那天,在山门下“还有,我们”“我是说真的”不仅她,还有缡萝和王育“非常感谢”
...
它没声音了
“但是,我还是想问句,为什么?”
......
还是没有声音...
“或者换一句话,你我是敌是..”“收起你那套把戏吧,人类~”嘲笑“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哼哼~”不屑“魇族以情欲为食,我最擅长这些手段了~,我们没有情感、你居然想用这种把戏对付我?”
阴仄的笑声,啧啧不断,想驯服一个魇?她太看得起自己了~!而且从始至终,占上风的一直是它~!
“谢谢”“至少在这件事上”“我是真心的”
说不清,那就不多说了
命运有时候确实无奈,她无时无刻不想摆脱体内的这股威胁,可现在呢,没有‘这股威胁’她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了,还连带着他们
她可能只能试着去接受,接受——她本来所抗拒的
“你知道吗?”和一个死敌像这般聊天,还真是奇怪“我要是像你那样有..啊!!”
来自真恶的人性之手
大恶,往往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而是那来自本能,来自动念时、那一时刻的那股蠢蠢欲动,轻而易举的就将它化作了现实——就比如,这轻轻的一推
倒吸一口凉气,两者都是,一前一后,但秦珂萱肯定不是因为后悔而吃惊的,而是因为
“你..你...”
这件事本来可以做的悄无声息的,只要轻轻的一推,而她也做到了,但眼前的景象!
陆婉凝失去重心倾下悬崖,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却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立在那了?!几乎是脚跟垂直崖角、胸膛平行地面的角度?!
“你、你你!”
秦珂萱吃惊的还不止这个,她身后!身后突然冒出的黑气,正肆无忌惮挥舞着的邪恶,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接着她起来了!以一种普通,一个再又不可能的动作——直直的返了回来!
背着身,站了回来!
“你!你别..!”瞿然回视,只露出了一只眼,那诡异非人的目光“别、别过来!”
它一步步的逼近,她一步步后退,扑通!秦珂萱瘫软倒地,四肢并用继续往后退着,她要面对的,已经是她完全不理解的怪物!
是黑丝正在攀缠而上的陆婉凝!
“别!不要!”婉凝在反抗“对一个想杀你的人,你跟我说不要?”但是她哪争的过它?
魔气涛涨,由灵力凝出的黑棘瞬间出现在了手里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你个贱人!我是桎清城秦家的大小姐,你不能..呃!”当锋棘抵到她喉边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这件事已经不在她掌控之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错了,求求你..”
“嘘~,别说话”来自恶人的忏悔所发出的恐惧,多么的美味“我,会记住你的”
“不要!”脖间已经渗出血了“你、不、能!不能!”婉凝在极力的挣扎
“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我不用!”
加上前前后后的自言自语,这疯癫的样子让地上本就崩溃的人更蒙了
“走、快走”以至于婉凝以德报怨的话她都听不清了“滚啊!快滚!!”
“是、是是是!”“我这就滚!”
终于是恢复点神智,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们人类到底是什么毛病?”“你又有什么毛病?”“我有什么毛病”讥笑“你看不出来这个人想杀你吗?”“她只是想,这就足够让你杀她了?”“她只是‘想’?你的力量是用脑子换来的吗?”“我明白,但是..”“没有我你已经死了!”
“与你无关!”
“我还真希望是这样!”
之前也是,它没办法,它还真希望与它没关
“我告诉你,收起你那副圣母样子,你死不死的我真不关心,但别牵连上我!下次要是还有这种状况,提前告诉我,我可以送你一程!”
看来它这一次确实没别的想法,因为骂完她这几句后,黑线就慢慢褪去了。婉凝在缓了一会儿后,也就恢复了正常
‘别牵连上它’?什么意思?还没等婉凝细想,远边已经传来了声音
“谁在那里?”“是我,常师兄”赶来的人是常玄“陆师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我刚刚上完箐心师傅的晚课,正回去呢”“这么晚才结束?”“还有一些问题不会,请教了一下,耽搁了会儿”“原来是这样”
“师兄这么晚了外出做什么?”手里还提着剑“这也是我要问的”他环顾四周“方才这附近,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之事?”“不寻常?”
这里她完全可以将秦珂萱的事说出来,一个是昆仑师尊首徒、一个是还待观察的试徒,众人会相信谁?但是她没有,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
明明是发现了很强的魔气,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在昆仑内部怎么会察觉到这个?而且赶到之后确实也没发现异常,真的太奇怪了...
“什么就奇怪了?”“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需要我送你一程吗?”不想制造恐慌,变换了话题
“不用了,多谢师兄关心”“确实也没几步路了,那就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训练呢”
点头,两人错身准备离开,忽然常玄又问了问题
“师叔可有说几日回来?”“师傅没说”“...陆师妹,清一师叔,可是位很好的师傅呀”
什么?这忽如其来的?
“师叔也曾有过一次倾囊相授,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所以,切莫辜负了他对你的这番恩情啊”“...我了解一些”补上这一句后婉凝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师兄放心,师妹绝不是那种人”“那,就好”
他对这位新来的小师妹也了解一些,也很欢迎她,但作为大弟子,他必须多当几个心
“别怪师兄多言了,就这样吧”
远远的
同样察觉到异常的另一位大弟子匆匆赶来,同样也没发现什么。有的,只是远远的看到了这幕,没听到具体,但联想到刚刚的事情——
“师傅,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不用了,这次你就别去了”“但师傅每次出去采药都会带上我啊?”“这次就算了吧”“是徒儿刚才的表现不好吧,如果是的话我已经知错了”
“...你怎么了?”“师傅,我不过...她,她只是...”“...你需要冷静,这次机会刚刚好”“我...”“就这样吧,师傅乏了”
向来通情达理的昆仑派大师姐,现不知被何蒙住了双眼。只知道,在她走后,她靠过的树木上留下了深入人心的爪痕
这一切的一切,又不知被哪个身影尽收眼底,同样是一身弟子服
身高不过三尺
.
.
“什么啊?你要出去?”
第二天早上,扶升宫,拭水、洗漱的两位女弟子,刚换好衣服
“对,和箐心师姑出去采几味药”“她采药为什么要叫上你?”“你去吗?”“那当然了”“那就不用问为什么了,找时间收拾点衣服”“还要收拾点衣服,采个药要很久吗?什么时候?”“明天吧”“那我去叫一下王育”“诶,等等”
差点就没喊住
“还是算了吧”“为什么呀?”“现在不同之前了,在别人屋檐下,事情不是由我们来安排了,还是不要那么随意了”“可是你一个人出去他也不会放心的呀?”“你不是跟着我呢吗?再说了,还有箐心师姑,没事的”
确实,但看得出来缡萝还是很失落
“要是不想,你留下来也没事”“那怎么行,我肯定要去的呀。王育行动受限,我又没有”“好吧,等会儿有时间跟他说声就行了”擦完脸,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角“走吧”“去哪儿,不是说明天吗?”“去训练啊”“啊~~!”
这声的不情愿可是一丝都没有隐藏,‘难受’两字都要写在脸上了
“可以不去吗?”“那我们干什么?”“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去三元宗就好了”
太无聊了,不仅无聊还要被一大堆人问来问去的
“师傅可说过,别让我们自己闲下来”“师傅说的是:让我们找点事干干,别让自己闲下来”“对啊,去训练不是正好吗?”“又不止是训练才能让我们忙起来”“那你有什么别的主意?”
“女弟子不是还要负责后勤吗?我们可以去亲物间晃晃”“缡萝~”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不就是在偷懒吗?”“可是她们训练的项目都是我们学过的了,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呀”“可..”“好了别这个那个了,赶紧走吧”
拗不过她,真的是无奈,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呢,缡萝就迫不及待的推她出去了
早训这边
“诶?昨天那两个人呢?”“哪两个?”“就是晚上坐在箐心师尊旁边那两个”“那两个人?人家可是清一师尊的人,新晋的大弟子,能和我们比吗??昨天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女弟子不都是在箐心师尊门下吗?”“这不已经有白芳师姐了吗?总不能过来压了她的威风吧”“也是”
人群熙熙攘攘,闲话像家常一样四处讲着,所以,有人说,自然就有人听了
好巧不巧,也许,马上就能传到当事人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