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国府回来,躺在床上的夜笙根本睡不着,风丘洵一死没有更合适当太子的皇子啊,风丘泽又铁了心要在云穹宗守护天下,更不可能参于政争,这一切究竟谁是获利者。
风丘傲在她离开风丘国时身体可是好得很,再造几个皇子都没问题,自己也有自保的实力,怎么两年不到就病入膏肓了。
夜笙与大紫商量了一下,让它明天去打探消息,再去找一下九皇子风丘翎看他如今是何处境。
今夜来不及和长苏家众人多说,她不了解如今风丘国局势,得找出一个突破口先保下长苏无意再做打算。
镇国府如今身陷僵局无法为她提供保护,而她估算云穹宗的势力也该笼罩风丘帝都了。
当真是多事之秋,无论如何先助师傅重铸肉身再说,她是决对不会让出两件至宝的。
思之此她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玉佩才发现凤魂玉在风丘漠哪里,试着感应一下压根感应不在凤魂玉,这该死的骚狐狸大晚上跑哪里去了。
“晏姝。”
夜笙起身唤了句,侯在屋外的晏姝夏娉端着夜宵进来,想是就等着她传唤般:“王妃可是饿了?”
“糕点?”
夜笙随手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随后问道:“王爷去哪里了?”
怎么没在隔壁书房,害她都不能进空间找师傅了。
晏姝旁边的夏娉柔声笑道:“王爷进宫了,听说老东……皇上醒了,王爷进宫看望陛下去了。”
夏娉咬咬唇,差点就说老东西了,真是平时叫惯了一时没改过来。
风丘傲醒了!!
那就很可能下旨斩了无意啊!
“现在可还能入宫?”
夜笙立马穿衣服准备去皇宫,就听低沉内敛的声音由远及近:“三更半夜,小笙儿怎还没休息?”
“风丘漠!”
夜笙看向进来的风丘漠急声问道:“风丘傲那老东西醒了?他可下了什么旨意?”
一旁的夏娉眨眨眼,怎么王妃也叫“老东西”?
“他下旨明日午时三刻处死长苏无意。”
风丘漠淡淡说完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水果道:“这怎么吃得饱,让厨房给王妃准备餐食,要有肉,小笙儿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家了就该好好补补。”
“是。”
晏姝两人行了个礼要退下,夜笙摆摆手道:“不用,我不饿。”
中午吃得多,她确实没那么饿,也没什么胃口。
风丘漠低眸揉着夜笙发顶问道:“这么晚,你这是要去哪里?”
夜笙蹙起眉头拽着他衣袖急声道:“去皇宫的找你呀,无意是冤枉的,风丘傲不能杀她。”
“本王知道,风丘洵是风丘辽杀的,但长苏家丫头倒霉正好惹了风丘洵所以背了锅。”
风丘漠伸手抚平她眉头,旁人的事他本不想管,但小笙儿风风火火的样子当是和长苏家交情不浅,早知道她会管此事当日就该戳破风丘洵死亡真相,如今可没什么证据证明长苏无意是冤枉的了。
夜笙惊诧一瞬,什么,是三皇子风丘辽杀了风丘洵,他俩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
可以说是众兄弟中关系最好的,因为风丘辽其母早亡,自小就养在慕容皇后宫中长大,与风丘洵如一母同胞。
风丘漠这样说肯定是知道内幕:“他为何杀风丘洵?”
“为了皇位呗。”
风丘漠倒不觉得有什么,在皇家最不缺的就是手足相残,都生在皇家谁比谁天真干净到哪里去。
他拉着夜笙坐在床边喂她吃糕点,夜笙摆手不想吃揉眉:“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风丘傲杀长苏无意?”
明明知道真相,明明知道无辜之人被冤枉,却不拆穿风丘辽,夜笙真想给他一拳,确实也这样做了。
她一拳锤在风丘漠胸口就像挠痒痒一样手还被风丘漠握在大掌当中,他语气淡漠道:“这与本王何干,本王又不做皇帝,漠王府和镇国府也没什么来往,本王为什么要救她?”
“你……”
好像确实是这样,夜笙沉默了,他本该这样独善其身,反正谁当皇帝又不会影响他漠王府的位置,更不敢动他。
夜笙挣脱他手掌蹙额缓声道:“此事虽与你无关,但我要救长苏无意,难免会牵连你……你能帮我吗?”
风丘漠挑挑眉:“行。”
想救就救呗,之前小笙儿和镇国府是走得近些,他确没在意,如今看来她和长苏家关系是真不错。
夜笙目光盯着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可能会和风丘傲撕破脸皮,你说说怎么知道凶手是风丘辽,可有证据?”
风丘漠笑了,小丫头是想通过他找证据救长苏家啊。
“风丘洵生辰也请了本王,虽然本王没去,但东宫中也有幻阁耳目,察觉有人对风丘洵下手便让白灭去看了眼……”
“看了一眼?”
夜笙等他说下文,这意思就是有人要杀风丘洵他知道,但是没有救风丘洵。
风丘漠盯着她不语,见她疑问的看向自己好像在说‘你快点说别卖关子。’
他懒懒一笑:“小笙儿可知道救了长苏无意就会卷进夺嫡之争。”
长苏家虽没落,却在城外有一支镇国军,足有近万人,虽受皇命却只认长苏家,自长苏家归隐这支军队也随之解散,但风丘漠一直知道他们与长苏家归隐在小鱼山。整支镇国军都成了长苏家的幕僚门客护卫,这也是为什么风丘傲厌恶长苏家却从没正面硬刚长苏家的原因。
“嗯,那也要救。”
不管那位皇子想登位,一个慕容家,一个长苏家,一个漠王府都是阻碍,不是拉拢就是除掉,慕容家蒸蒸日上,风丘漠强大莫测,没落的长苏世家便成诸皇子夺嫡的众矢之地。
夜笙想清楚原因,脸上反而平静了,风丘漠看她说得轻松似乎并不把皇家之争放在眼里不由一笑。
“小笙儿可想当皇后?”
“不想。”
夜笙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她可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做……等等……风丘漠的意思是,他也想当皇帝??
风丘漠勾唇松了一口气:“幸好小笙儿不想当皇后,不然本王真要去坐坐那烦人的位置了。”
“呵?”
说得好似他如果做皇帝是为了自己一样,夜笙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闲云野鹤惯了,我可当不了一国之母。”
对于她来说,四四方方的宫墙是牢笼,日复一日的宫争是浪费生命,那样的日子哪里有脚踏五湖四海,身游天下之土来得快活。
风丘漠沉默看着她向往外界的样子心中泛起涟漪,从前他也想什么都不顾只为自己而活,随心所欲过一生,可惜他不能,小笙儿是个俗人也是个清醒的方外高士。
“别转移话题,你快说风丘辽怎么杀的风丘洵?”
夜笙发觉话题扯远了忙拽回正轨。
风丘漠道:“风丘洵在寿宴被人下了药,下药的人是从小照顾他和风丘辽的老太监,而长苏无意是被人骗去风丘洵房间的,她去时风丘洵已经被杀了。”
那么问题来了,以长苏无意的性格发现不对劲肯定会立马先脱身,就算脱不了身也不会让证据指向她……
也怪不得要放火烧东宫,就是不想让仵作查出风丘洵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被武器杀死的。
风丘漠淡淡解答了她的疑问:“长苏无意也被人下了药,一种致幻丹药让她也以为风丘洵是自己杀的。”
夜笙瞬间懂了,也就是说长苏无意中了致幻药才没发现风丘洵死了,才会认为风丘洵想对她图谋不轨,认为自已错杀了风丘洵。
“老太监已死,风丘洵尸首也在之前火化了,整个东宫都被清理过一遍了,现在要找证据,难。”
夜笙摩挲着下巴,眼尾上挑:“等等,能炼让修士不易察觉的致幻药得是大师级以上的丹师吧,所以,风丘辽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炼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