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涯摇头,心中信仰一瞬间崩塌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宫中有不少魔族,父皇和媚儿十分尊重他们,这些魔族是云穹宗和七星宗带来的。”
“七星宗也与魔族勾结?”
这事远远比他们想得复杂多了。
戎涯道:“他们目标很明确,要灭了风丘和岚圣,控制整个苍穹大陆。”
等等,就算岚圣和风丘都灭了也还有清灵,伽浮……不对,照这么说云穹宗和七星宗的下个目标极有可能是清灵宗和伽浮宗,得赶紧传信回宗门才是。
苏一盯着他多了些疑惑:“等等,你不是雪邕国的皇子吗?灭了其他两国,你们不就是唯一的帝国了。”
戎涯眼底生起悲凉之感自我嘲讽:“皇子?呵,生母早死,从小不受待见的多余之人吗?”
“况且,与虎谋皮,雪邕国迟早会成为下一个靶子。”
戎涯想到自己在雪邕的处境轻叹道:“我唯有在清灵宗混出点名堂才能保住现在的地位,我平时虽行事荒诞,可也是实实在在是食民之禄的人,魔族这等不入流的哪里是好相于的,虽不知父皇与他们有什么交易,但我不希望雪邕的子民有任何危险。”
再怎么说他也是清灵宗弟子,自小就受除魔卫道,维护苍穹和平的教化,更是知道不管两国会不会被灭掉,雪邕都不会站在苍穹大陆之顶,何故给人当刀使,弃子民于水火。
炎炽看了他一眼略点头:“你倒也是个明白人。”
苏一笑笑拍拍戎涯肩道:“你们皇族还真是会玩。”
想到什么苏一道:“行吧,我们也了解情况啦,但是你得帮我们一个忙。”
炎炽也看向他:“这个忙你必须帮。”
戎涯看着两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听苏一道:“帮我们进雪邕皇宫。”
不多时,戎涯将两人伪装成随从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街道中的长苏无意与风丘翎藏在避让的百姓中压了压帽檐,直至戎涯的轿撵离开后才进了酒楼,正是刚刚苏一和炎炽在的幻醉,也是夜笙让苏一在此等她,奈何不见夜笙担心她出事了,便想去宫里看看。
长苏无意敲了敲柜台道:“鸿雁长回荡山关。”
掌柜眼皮一跳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万里金戈定乾坤。”
掌柜抱拳恭敬道:“小姐,公子请随我来。”
掌柜带他们从后门绕进一条胡同,长苏无意压压帽沿瞬间警惕起来,这整条胡同的小贩都实力不弱,显然风丘翎也察觉到了。
掌柜边领路边笑道:“两位来得正好,王妃进了炼丹公会后就失去了消息,据里面的探子说王妃已经进了铁塔寺,里面我们伸不进手,所以不知王妃如今的情况……”
他领长苏无意到一座院子前解释道:“王妃进炼丹公会之前便在此处落地,周围都是幻阁的人会护两位周全,别误会。”
见掌柜只送他们到门口长苏无意明了,抱抱拳道:“多谢。”
他们推门进去,就见两个姑娘正站在院子中似在等他们。
晏姝行礼道:“王妃果然没猜错,若她没消息您定会找上来,长苏小姐。”
长苏无意回了个礼道:“晏姝姑娘冬珠姑娘,好久不见。”
冬珠与晏姝相视面色有些凝重,请了二人进了厅房内。
边境的战斗一触即发,长苏无言时时关注两国之战,据他爹传来的消息,漠王雷霆手段处理了内斗的几个皇子,让大皇子守着风丘国,而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转眼八天过去了,月明智为救风丘义于血战中受了重伤,游历在外几年的月明冀希收到家中传书,也穿上战甲赶来了战场,奈何父亲已是弥留之际。
几年过去,月明冀希蜕去了青涩少年郎的模样,眼神含着一抹坚韧沉稳。
月明冀希看看低头不语没用的外甥,又看向历练归来的儿子轻摇摇头:“希儿,雪邕国力突然之间变强定有蹊跷,你要多加小心,如今风丘不稳,莫要让有心人乱了朝岗。”
这句话说的是给负手站在帐篷一角的风丘辽听的。
他蹙着额,怎么说他和月明家也没远仇近怨,也没怪过他们不站在自己这边,毕竟风丘义是他亲外甥,他能理解。
只是为了救风丘义这样的废物真的值得吗?
月明冀希眼眶红了:“爹,再让丹师给你看看,一定能治好你的。”
月明智咳嗽着露出薄笑道:“爹知道没多少时间了,为有两句话想交代你……”
“爹你说。”
月明智语重心长道:“有情不许无意人,休做情笼困己人。”
月明冀希想到那一眼终生的人,心中早已放下,当初听她婚讯心如刀割,离家历练赌自己能走出来,又闻她死讯心中骇然不舍更不愿在国都掺和复杂的事政。
可三年过去,他早也想开了,她那般女子与他这样的纨绔本不是一路人,世上风景万般好自己也释然了,如今只想变强重振月明家辉煌。
这也是月明智要说的第二件事:“希儿,世道混乱,为父只希望你能平安,莫要做冲动之事,事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月明家若能脱离这漩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话也没避讳风丘辽,这意思不就是月明世家不再参与政权之斗吗?
月明冀希知道,父亲是想保全月明世家,不管那个皇子即位,他月明世家少不得要站位,必定躲不掉明枪暗箭的。
月明冀希道:“希儿谨遵父亲教诲,定护月明氏安好。”
月明智含泪点头,他儿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
这日风丘军营挂起了白幡,月明冀希跪在他爹的牌位前跪了三天,直到风丘辽来叫他。
“我知你哀痛,但你必须为你爹报仇。”
月明冀希烧着手中的冥纸不语,风丘辽敛眸皱眉:“月明冀希,你这是要与我对立吗?”
看着月明智的牌位,风丘辽顿道:“你爹的死虽是怪我没支援,可也是怪雪邕阴险狡诈,他又非要救风丘义那草包……”
月明冀希打断:“风丘辽你变了,变得冷血无情,变得薄情寡义。”
风丘辽跟他一直私交不错,他不明白当初不争不抢无意权势的风丘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呵,你也变了不是吗?”
当初他说过若非碍于身份定和他做结义兄弟,如今却不和自己站在一起,从前,他们几个关系有多好,如今便有多破碎。
月明冀希对着牌位瞌了三个头,起身道:“近万士兵白白牺牲,风丘辽你晚上睡得着吗?还有,我不是帮你,是为了风丘的百姓。”
说罢,他离开帐篷提着长枪,身披白袍金甲出现在议论纷纷的八皇子党派中,这里三分之二都是他父亲的部下,他一出现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他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