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难道他演过了?怎么都不说话……低着头作揖的凌晨悄悄微抬头看向楚爱悠,在看到对方轻拍了一下他伤口的位置,立马恍然大悟的开始满脸痛色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原来他不是演过了,而是演的不到位……
这就对了,给了建议的楚爱悠,很满意的看着胡丽娘焦急的起身关心道:
“怎么了这是?思思快去端茶水,我们都相信你,快坐下来休息,伤口疼了,要不要请灵医师过来看看?”
苦肉计对待长辈一直是很好用的呀!
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公主,她只知道自己划破一点手指都有长辈心疼的请医生,而不知道有些人他就是遍体鳞伤都没有人关心一下。
所以苦肉计是对长辈有用,但仅限于对爱她在乎她的长辈,这一点,凌晨没有。
不过不妨碍现在体会一番,他有些慌乱的阻止胡丽娘想要扶住他的手,自己就近找椅子坐了下来,摆手道:
“不用,咳咳……我咳一会就好了。”
他这便宜岳母,看起来三十多岁,喊一声姐姐都不为过,还有那两个小丫头……要不是看小公主挺喜欢这母女三人,他也用不着在这低声下气的演戏。
唉,千金难买小公主喜欢啊!
谁知凌晨以为演到这就差不多了,坐下刚想松口气就看见楚慧慧拉着楚爱悠的手,认真的询问道:
“小妹,你要不要归家?”
她们相不相信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妹愿不愿意小小年纪就嫁做他人妇。
再说,这能失忆,就有了会恢复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这桩冲喜,两家都有好处,现在一拍两散,互不相欠正是时候。
“咳咳咳……”
凌晨这次是真咳嗽了!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连带着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倒是不用演了,真实的很。
恰好楚思思端着茶水回来了,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还好心的劝道:
“快回家养伤吧,小妹就留下来多住几天,不给你们家添麻烦。”
这带伤还送小妹回门,挺感人的,不让陈小五知道,她就不是楚思思!就是小妹好乖好可爱,她想多和她待几天。
凌晨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压下嗓子里的痒意,眼神幽幽的看向楚爱悠喊道:
“悠悠……”
小公主应该记得来时他严词拒绝了她想回“娘家”的提议吧。
说实话,楚爱悠是心动的,她再沉迷医学也知道嫁人哪有在自家舒服,原身的母亲姐姐们又不是不喜欢她,这样她可以有很多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她终究要和他一起找回家的路,分开就不是很方便了。
唉……他们的人设干嘛是夫妻呢,是兄妹或者姐弟不好吗!
她还犹豫?小公主她竟然还犹豫?她有什么好犹豫的?不会真的想留下来和他分道扬镳了吧!正当凌晨震惊于楚爱悠的犹豫,楚思思莫名其妙的看看他,看看大姐,看看小妹,最终看向一脸忧色的母亲时,哗啦啦一阵脚步声传来。
接着是乌鸦鸦一群人走到了门口,齐刷刷看向一地的礼品盒,再亮晶晶的望向凌晨。
传闻竟然是真的!
那个中毒快死的凌大公子真的被他们家小傻子冲喜冲醒了!且她还不傻了!
楚思思离门口最近,见家里那些拿着小妹的钱去别院逍遥的人全都回来了,脸色十分难看的连人都不喊,上前几步挡在回门礼前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
该不会嫌拿的不够多,还想要这些东西吧!欺人太甚!
“二丫头怎么说话的!连祖母都不喊,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不尊长辈跪祠堂去!没我命令谁都别放她出来!”
上次她看在那些聘礼上不与这死丫头计较,这次竟然敢当着外人面撞她手里,她不罚她,传出去还当是楚家没有家教!楚老太太想一巴掌扒拉开楚思思进屋,被胡丽娘一个闪身挡在了前面跪了下去抱住她的腿,刚想发作,就听见以前骂不还口只知道哭的二儿媳妇先发制人了:
“母亲,是我不好,没教好思思,您要罚连我一起罚吧,是我对不起昇哥,没把他的女儿教好,连累女婿看了笑话……”
要是今天思思被罚跪了祠堂,以后她在妹夫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以前她忍着,是因为小女儿还要靠着楚家供着灵药活命,现在她好了,她没有对不起夫君,也没必要由着这老太太继续作贱她们母女。
“丽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楚大夫人见自家婆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赶紧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可她没想到胡丽娘打定主意老太太不开口免了罚,她就不起来,就算被女婿看笑话她也不起。
这里只有她的身份还能和老太太扛上一扛,要是她起了,就没人能护得了她的女儿了,首先孝道这座大山压下来就足够压死她这还没出嫁的两个女儿。
楚慧慧和楚思思见母亲跪下的一瞬间,也都咬着牙跪了下去,只有楚爱悠还在消化眼前看到的一切,看起来和以前傻的时候没多大区别。
这不能怪她,她以为这个楚家应该和她有些渊源,所以她才能来到这里成了楚悠悠,照着她们楚家长辈慈子孙孝,护短重亲情的家风,其他楚家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刚一照面,楚家这个老太太二话不说就要罚人,看母亲和两位姐姐那么顺滑的下跪样子,平时应该没少跪,还有其他人冷漠旁观的样子……
是该去跪祠堂哭一哭原身那早死的父亲了。
他若不是早死,自己的老娘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留下来的孤儿寡母。
于是楚爱悠就上前扶住胡丽娘的胳膊,轻声说道:
“母亲,父亲还没见过悠悠不傻的样子,我陪您和大姐二姐一起去祠堂吧。”
她不是原身,但她现在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一天都是,没有人能当她楚爱悠的面欺负她在乎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谁。
见有陌生人过来第一时间来到楚爱悠身边的凌晨,见她这么说,也紧接了一句:
“小婿理当给岳父上柱香。”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楚家那么大,这母女三人却住的这么偏僻了,因为家里没有顶梁柱,只能任由所谓的亲人欺负。
二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把所谓的罚人变成了上香,胡丽娘深深看了一眼楚爱悠,欣慰的顺着她的话站起来道:
“好,好,让你父亲看看你好了,他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昇哥,你若真泉下有知,就知道你的母亲这些年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女四个的,你怎能瞑目!
楚老太太:……
这个克她儿子的女人,谁给她的胆子竟然内涵她!
这是胡丽娘第一次和自己的婆婆较量,以前夫君在的时候就算她生的全是女儿,也有人挡在她面前,人不在了,她的心思都在养自己的傻小女儿,能忍则忍。
现在她没必要忍了。
为母则刚,以前忍也是刚,现在不忍也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