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烫得人心里发慌,此时苏灵越正带着玄鸩在街边卖画,不时有路人在画摊前驻足,但并没有人买画。
养尊处优的魔尊本是受不得这般灼热的阳光,但碍于任务还是忍了。他此时已经热到忘记自己已对旁边这人说明了自己的大概身份,所以并没有想起来给自己周围施个降温咒。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苏灵越,你就必须在这个时候卖画吗?休息一下也无妨吧?”
“不不不,不能休息。”苏灵越也热得满头大汗,但他从来都是中午不收摊的。他正了正神色,对玄鸩道:“我二叔说了,这多摆一会儿,就有可能多几个人来看,这多出来的几个人中指不定会有买画的人,所以不能收摊休息。况且,在炎热的中午摆摊这事儿本就能磨练心性,是不可多得的修行呢。”
玄鸩无语。他最忙的时候也会空出来中午的时间用来休息、打坐,真不知道旁边这人怎么忍受的了。
“师父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能忍下来吧?”苏灵越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您也有过穷到吃不起饭的时候,就会理解我的——比起生存,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的。”
玄鸩一怔,是啊,生存总是比其他事要紧的。他曾见过魔界烬灭原遍野的灾民,在某次大火中尽数被毁的土地上生存着有各种残疾的灾民,那烬灭原上的物资并不足够,于是为了生存,他们会争斗、受伤、流血,甚至落下更重的残疾,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在那种处境下,人只会有一种念头——活下去。
苏灵越见玄鸩愣神,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画摊来人买画。
此时,一种奇异的变化正在苏灵越身上发生。由于旁边玄鸩身上魔气的激化,苏灵越由那五十两黄金沾染上的一丝魔气渐渐散开至他全身,而后缓慢侵入苏灵越的神识。
玄鸩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变化,于是他一边注意着摊位前的路人,一边监视着苏灵越身上的变化。
“奇怪,怎么还不来……”玄鸩如此想道。
突然,苏灵越身上爆发出了一股强劲的力量,而后苏灵越痛苦地蹲下,捂住心口。与此同时,街道两旁的楼顶同时显现了两道身影,那两人皆神色严肃,向苏灵越的方向各输送一道灵力。
苏灵越被那力量提了起来,浮在半空,身体内的魔气不断涌现出来。而两道灵力的注入不仅使苏灵越神色缓和不少,而且将苏灵越体内的魔气引向另一个方向。渐渐地,苏灵越的痛感越来越少,一道蕴含疾风之力的灵力将他周身的魔气吹散,而后一道纯净的寒霜之力跟上,将魔气尽数消解,随苏灵越体内灵气的自然流转而转化为仙力。
“总算来了啊。”玄鸩活动了下手腕,接着手上快速地做了几个动作,苏灵越身上多余的魔气便流动到了他的方向。
“他发作的时间提前了,你还是没收好自己的气息。”天岚淡淡道。
青冱没说话,专心导引着苏灵越周身的气息。
苏灵越感受到自己体内多出了一份力量,随着他的意念,这力量可以自如流动,之前不适的感觉也已完全消失了。
“小子,感觉如何?”天岚问。
“好像……多了一股力量。”苏灵越回答道。
玄鸩对苏灵越解释道:“恭喜你成为修士,刚才让你不适的是魔气,是那个给你黄金的男人留在你身上的,而你多出的这股力量是仙力,由于它是灵力的一种,也可以叫它灵力,或者通俗点,叫法力,依靠灵力,你可以办到一些普通人根本办不到的事,而修仙能使灵力得到提升,就这样。”
苏灵越认真地听完了,然后好奇地问道:“师父,你是哪个修仙门派的宗主吗?”
玄鸩闻言大笑几声,道:“不是,我的灵力系统与你们不同。”
苏灵越又问道:“哦!那就是另一个体系,那一个人可以有两种类型的灵力吗?普通人通过修仙真的能变成神仙吗?我也能吗?……”
青冱见苏灵越问个不停,不禁插嘴道:“你叫‘师父’的那个人是魔界的。”
“什么?!”苏灵越突然有些混乱。
“虽然是魔界的,但体术方面还是能教你吧。”天岚从房顶上下来,面向苏灵越道。
青冱也跟着下来了,她说:“我的灵力主要具象为冰、雪或水,而他——”
青冱指向天岚,然后接着解释:“他的灵力具象为风。刚才就是这两股力量助你将那点魔气反向炼化为了仙力。”
苏灵越点点头,然后又问道:“我之前遇见过碧云山的弟子,请问我可以去那里修仙吗?”
青冱闻言疑惑:“碧云山?哪?”
天岚与玄鸩却明白苏灵越所说的碧云山是什么——碧云山就是情报中所提到的,苏灵越接触过的那个修仙门派。
“你都有这——么厉害的师父了,还去那小门小派做什么啊?”天岚故意在“这”字时拉长了语调,意有所指地看着玄鸩。
青冱则说:“去小门派没效率,若是你感兴趣,也可来霜华峰修行。”
“霜华峰?”苏灵越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就是那个‘十三大著名怪谈地点’的霜华峰。这山上有我设的结界,所以在凡人视角,偶尔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青冱淡淡道。
“各位,虽然现在这周围有我设的结界,但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各位不如换个地方?”玄鸩试探道。
“走吧,跟我来。”青冱向苏灵越示意。
天岚与玄鸩立马跟上。
回到临时住处后,天岚指了指西厢房,道:“你这段时间可以住这里。”
“可是我二叔那边……”苏灵越犹豫道。
玄鸩道:“你放心,自有人去知会,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去一趟。即使你二叔要人替你继续卖画,我们也有能去的人。”
“那便好。”苏灵越笑着答应了。
青冱刚刚进了东厢房,而后去了本书,这会儿刚出来。
她将一本秘籍扔给苏灵越,随意道:“你先随便练练,不懂就问天岚——之前用风的就是他。我叫青冱,实在记不住也可以叫我‘青姐’。”
“好的青姐,没问题青姐。”苏灵越接住秘籍,马上点了点头。
“噗嗤。”天岚被这情景逗笑了。他向青冱暗中传音道:“你都多大了,还让他叫你‘姐’?”
青冱传音回去:“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叫。”
二人传音调笑了会儿,院中四人便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