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胤
此刻正值正午,但乌央乌央的人群早已围的那临时搭建的戏台水泄不通,此时的齐玉呢,正在最外围垫脚伸头,但无论如何都是看不到,挤不进的。到不了最里面,也就只好在外面随便寻个人问起话来,齐玉随便挑了个老头拍了拍肩膀问道:“老头,你知道现在干啥能挣钱吗?”
老头回过身打量了齐玉一番答到:
“你一个丫头片子想干挣钱的买卖?还不如去那城东的杏花楼里寻个安身之地,也就是受个皮肉之苦,这乱世不太平的。”
“杏花楼是什么地方?”
“男人常去的地方喽,但像咱们肯定是没那个福气去的,要不丫头你委屈一下,可怜一下咱?”老汉答到。
燥称冯!这池冯想让爷去卖啊,滚呐,老王八。齐玉在心中腹诽道,但表面还是微笑的说了一声,谢谢。
是的,齐玉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民们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得再寻找一番。
齐玉在外圈来回踱步,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心中有些焦急。一会开场的话自己就可就没机会问了,该怎么办呢?
三姐!三姐!我找你好久了三姐!喂!这边!
一道悦耳的女声在附近响起,齐玉不由得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约莫十三四的少女,穿着绿色麻布上衣,灰色麻裤,脚蹬黑色布鞋,披头散发的朝着这边冲来。
齐玉心中大惊,这又是哪个神经病跑出来了?!不对,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精神病院这种东西。她,是谁?
齐玉浑身僵硬,严阵以待的看着这名少女,少女跑步飞快,两三个呼吸间便到了齐玉的面前,一把拉住齐玉的手,匆忙的绕道就往后台赶。
“她认识这副身体的主人?太好了,天助我也!我果然是主角!”齐玉默不作声的跟着这位少女一起奔跑,一口气直达后台后,少女喘息的问向齐玉。
“三姐你昨天去哪里了呀?和蓝先生对完话本后就失踪了,要不是蓝先生还在,我还以为你被蓝先生拐跑了,我要去报官呢!”
“没,没有,昨晚……呃,我睡着了。”
“啊?睡着?三姐你没事吧,这世道不太平的,还好你没出事,大家都急死了,蓝先生都找了你一宿呢。”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把齐玉拉到化妆台旁,不由分说就化起了妆,手中不停,嘴里也不停。
“昨天蓝先生改的词三姐你记住了吗?你的《女帝君》可是咱们的压轴呢,大哥的是《梦阎罗》,你得给大哥开个好头呢。”
齐玉呆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在不断的施以粉墨,头发瞬间被盘好,不禁心中大吼“怎么办!!我不会唱戏!!啊!!这是地狱难度吗?!!”
“那个……三姐我今天不舒服,不想登台了,可以吗。”
少女呆了一下看向齐玉,喃喃道:“三姐,啥时候你闹脾气都行,唯独今天不行呀,台下那群人都不是今天的观众,他们都没花铜板的,军老爷一会儿就会来的,人家就来看你的呀。”
“艹,艹艹艹!军老爷?还有军这个姓氏?估计是个有钱的老头,应该挺好糊弄。”
“开玩笑的,本子我再看一下,我在温习一番,怎么可能不登台呢,姐跟你闹呢,快画,我看看本子。”
少女听到这番安心的话,顿时恢复了活跃的神采。开心的道:“就知道三姐你是开玩笑的。”然后把本子递给了齐玉,又仔细的给齐玉画起了脸谱。
原来这就是台词,但我不知道调调啊?唉?我有一个注意。齐玉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会唱女帝君吗?来两句,让姐听听你会的咋样了。”
少女突然脸红。“三姐~,我又不登台,学那个干什么。”
来嘛来嘛,齐玉怂恿着少女,就来几句,你指定会,快来快来。
少女清了清嗓子,那我就来了啊,咳咳。
“三月红来四月妆”
“吾本不想成君王”
“只见孩童换糠麸”
“百里草木变土黄”
“穿上缂丝金龙袍”
“褪我青烟罗玉裳”
“花钗飞插高堂殿”
“谁说没有女帝皇”
唱乱啦!齐玉听完就是一个头锤给到了少女的头上,但一点都不痛。
“还要再学的,唱乱了,再花些心思就更好了。”
“嗯。”
词也有了,调也有了,只差登台了,唉,我真的能行吗?听着外面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齐玉不由得一阵失神,来到这里,说实话她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抵触,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她最讨厌不新鲜的事物,或者说在一个地方待的太久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但想念家吗?想念的。这个时间她可以随便的弄点吃的,再思考一下晚上吃什么……
正在齐玉出神之际,少女晃了晃齐玉的肩,“三姐,快该你了,该换衣服了。”
哦,好的,齐玉回过了神,穿好了戏服,偷偷的从幕后看了一眼,底下是形形色色的普罗大众,正在聚精会神的等待今天的压轴大衣每一个人都很兴奋,或是等待的焦急,简陋的戏台与普通的民众形成了难得的平静与和谐,看戏的人与唱戏的人仿佛都成了这出“戏”的一部分,但不出意外,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先是甲壳虫汽车的轰鸣,然后是整齐的跑步声,再然后,则是士兵的立正,收枪,全部整齐划一,看台区域的百姓们看到了一堆绿色军衣全部脸都绿了,纷纷四散开来,胆子大的,则是站到了士兵分开的道路两旁,然后,不知道哪里的人喊了一句:“方督军到!”紧接着,甲壳虫的汽车车门打开,黑色皮靴,绿色大衣,头戴黑色帽檐绿色军帽的一位青年人下了车,站在了白日之下。
懵了,正在偷看的齐玉彻底懵了,原来,军老爷,不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