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新娘
今上成武帝十岁继位,彼时皇帝年幼,朝政由摄政王与丞相以及太皇太后太后主理,之后太皇太后与太后相继离世,朝中便由摄政王与丞相一力担起。
如今摄政王娶丞相之女,朝中两大当权者一武一文强强联合,婚礼规模宏大又热闹。
丞相府里人来人往,挤满了前来道贺的人,忽见新娘子身披嫁衣头戴凤冠款款而来,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澈动人,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菲儿分红,饱满的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人已长得如此美丽,一袭嫁衣更是把她衬托地仪态万方,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得惊住了。
叶书妤目不斜视地从众人间穿过,当她站在一对新人面前,所有人才意识到,怎么有两位新娘子?
顾晞朝看到叶书妤出现面色铁青,阴沉着脸饱含杀意地盯着她:“叶书妤,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
李氏急匆匆跑出来冲着叶书妤扬起手:“你个贱人!偷人还跑出来做什么!”
偷人?
众人哗然,叶书妤十岁扬名,在京城中一直都是闺阁女子的典范,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四书五经,诗书礼乐样样精通,当年更是被太皇太后几度招入宫中陪侍,一度被认定是皇后人选。
这样的人,偷人?
“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就是。”
“可叶大小姐人美心善还开了善堂怎么会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众人齐刷刷看向叶书妤,只见她嘴角含笑抬手轻飘飘地抓住李氏的手腕:“母亲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就是我偷人了?母亲刑讯逼我交出与王爷定亲信物不成就要往女儿身上泼脏水吗?”
叶书妤抬手,一枚晶莹剔透的碧色玉佩落在众人眼中。
玉佩精雕细琢,凤凰于飞栩栩如生,太后钦赐天上地下仅此一对。
众人目光从叶书妤手中玉佩滑到她鲜红鲜红的嫁衣上,所有人目光一凝,那裙摆拖尾上,暗红色的岂不是血渍?
再看叶书妤苍白的脸颊众人恍然明白什么:
“我就说嘛叶大小姐不可能偷人的。”
“可是有这样当母亲的吗?给女儿泼脏水?”
“这血渍下了狠手的啊。”
李氏急了:“你胡说什么?哪里逼你了?你自己行为不端!别砌词狡辩!”
叶书怡蒙着大红盖头看不到外面情况,她急切拉下盖头,精致的小脸儿慌慌张张,怕地浑身颤抖:“姐姐别怪母亲,母亲是我不好,是我情不自禁爱上了王爷,是我无法自拔,是我不能看着王爷对姐姐单相思,是我心疼王爷,姐姐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叶书怡一句话众人话锋立刻反转:
“王爷等了叶大小姐八年呢。”
“是啊,十岁定亲也许长大了情窦初开就不满意这桩婚事了。”
“王爷也是惨。”
叶相爷也开口:“你听话,把王爷让给书怡,你是嫡长女自幼优秀,你妹妹不如你,身体也不好,就该嫁去王府,王府人口简单不用费心,又有王爷疼宠,你妹妹可以活的轻松惬意。”
叶书妤眸子缓缓扫过众人,她是父母第一个孩子,本该是被寄予厚望,被父母疼爱,可因为她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一直被全家期盼的男婴忽然变成了女娃娃,自此后,她从不知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滋味更不知父爱又是何物。
她渴望父母疼爱,以为自己懂事,能为他们增光添彩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关注,可是当她少年扬名,当她得到太皇太后赏赐,得到先生夸赞,却永远比不上妹妹一声啼哭……
呵呵……
所以是她的错咯?
顾晞朝搂着叶书怡,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叶书妤!你与我本无意,八年光阴,我受够了!今日我要娶的是叶书怡,不是你叶书妤!”
叶书怡深情款款地看眼顾晞朝,转眸又歉意地对叶书妤道:“姐姐,我跟王爷两情相悦,如果……如果……”
她睫毛一颤,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滚而下:“如果姐姐非要执意嫁给王爷,那我我为妾也是可以的。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你不想出嫁,我就嫁了,我心系王爷,即便是代嫁也是愿意的。”
“你如今反悔想要嫁给王爷……我……我……”叶书怡哽咽着,“你为妻我为妾吧!”
“书怡你放心,我的妻,只有你一个,今后也不会有妾!”顾晞朝心疼,转头看向叶书妤:“我不会娶你的,这婚必须退。”
叶书妤冷冷一笑昂首挺胸,手中玉佩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大周律,退婚必须有个缘由,无故退婚,杖三十!摄政王你贵为王爷,掌三军,若是说不出退婚缘由,你要在在顺天府衙门脱了裤子打板子!”
顾晞朝攥紧拳头,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大周他说了算!何时被人这么逼迫?
叶书怡挺身把顾晞朝护在身后,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要我们说出来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吗?王爷为了你甘愿背负骂名,我为了你甘愿没名没分地代嫁!即便没有定亲信物我也认了!你果真要咄咄逼人吗?”
叶书妤乐了:“我咄咄逼人?”
她柔柔地笑,声音森冷手高高抬起:“到底是你们为我背负骂名还是你们咄咄逼人?!”
一个穿着中衣的男人跌跌撞撞冲着叶书怡冲过去:“二小姐!你说你姐姐被下了药,人事不省,你骗我啊!你可害惨我了!二小姐你赔我啊!”
男人腰下被鲜血侵染地极为可怖,叶书怡惊呼一声,被顾晞朝拉到身后,顾晞朝抬脚一记窝心脚踹地男人倒飞出去三丈远,跌落在地没了声息。
满院子一时间鸦雀无声,一众夫人小姐们大气儿都不敢喘。
叶书妤看着地上新鲜的尸体冷笑:“你们这对狗男女,早早苟且在一起珠胎暗结,找不到理由跟我退婚,就给我下药诬陷我偷人?妹妹?未婚夫?我没这样的妹妹也没这样的未婚夫!顾晞朝!今日是我不要你!这婚,我退!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生生世世下到地府也要在一起!”
叶书妤手高高扬起,翠绿晶莹的玉佩飞起来,啪一声落在地上,碧绿的翠色啥时间铺满了院子,她转眸看向李氏:“母亲,我合你的意,退婚了。那么我的嫁妆是不是也要还给我?”
李氏怒不可遏,指着叶书妤鼻子怒骂:“你把婚礼搅合成这样!你让全家不得安宁!你还有脸要嫁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