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寇之被困在徐家不能出来,两人便只好去洛原城找他。
走到小沂山时寄雪也赶来了,正好萧楠悟想回朝歌看望一下舅舅,便先走一步,临走前想到了一件事说:“之前我和徐寇之去拜见过你的师父说了你失踪的事,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着急,你记得给他发个消息。”
“啊!”提起严三津,宋悯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给他发灵羽。
萧楠悟一见到她恍然又尴尬的神情顿时无语,“我说你们俩是假师徒吧,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反正我提醒到位了。”
她站上剑挥手说:“走啦,我们洛原城见。”
等萧楠悟飞远了,宋悯转头看向寄雪。
有了建子这一层纠葛,她便再也无法用以前的态度对他。
仔细想想,她这些年的纠结与烦闷有大半都源自他,都不知道是良缘还是孽缘。
寄雪却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五味杂陈,伸手拉她上剑问:“我们去哪?”
“好些年没见到师父了,先去清风岗吧。”
清风岗虽然在洛原境内,但所处的秘罗山却大部分处在嘉阳的地界。两人选择不入三梦驿,沿着嘉阳与洛原的交界御剑飞行。
路上群青叠峦,温热的海风一直吹到秘罗山的最高处,宋悯用自制的弹弓射鸟,寄雪坐在树下烧烤,等宋悯射到第五只野青雉时他忍不住叫停:“够了够了,你吃不完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完,现在的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话虽这么说,宋悯还是放下弹弓走到他身边。
看着他娴熟地将调好的料汁抹在鸟肉上进行翻烤,她突然问:“你的厨艺是专门学的?”
寄雪点头。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具体时间记不到了。”
“也是,成为修士之后时间都用来修炼了,哪有闲心学这些……”宋悯眼睛一转,不经意道:“我去抓几条鱼,味道还是老样子,用红花草籽调味。”
“好——”寄雪抬头看向宋悯,只见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眉头微挑,“原来就是这个时候。”
宋悯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看来你给我乾坤戒确实是故意的。”
“是也不是,这个乾坤戒本就是我为你锻造的,你仇家那么多,我怕我一走你就被打得哭兮兮的,事实证明情况确实如我所料。”
宋悯一秒破功,将戒指扔到他身上骂道:“混蛋,究竟是我仇家多还是你仇家多啊。”
“那你说我这个戒指有没有帮到你吧。”
“……有。”
寄雪执起她的手问:“所以,你愿意接受这枚戒指吗?”
这枚乾坤戒上有一缕寄雪的灵魂,戴上它,就意味着自己从今以后所有的行踪都会被他知晓……
宋悯抽出手。
寄雪维持着笑意收回戒指又被她猛然抓住,她看着寄雪的眼睛问:“你恨我吗?”
他沉默良久。
太阳渐渐西落,橘黄色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泛起一片金光,火红的浪花拍打着礁石,静谧中她听到了远方海水打在沙滩上的沙沙声。
她的手渗出了汗,抿着唇起身:“我去抓鱼。”
“别走。”寄雪牵着她的手,夕阳下他的脸变得极为柔和,黑色的瞳孔被染上一层橘黄,他缓缓道:“知道你是那个出现在我生命的灵魂时,我想过报复你,也想过结束这段并不算好的缘分,但是相比于恨你、遗忘你,我更不希望错过你。”
“我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回到六十年前,也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回去的。但是我想,既然与灵魂有关,那向这方面靠拢总是没错的。而且当我把戒指戴在你手上时关于儿时的那段记忆没有改变,那就说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就没想过我知道回到过去是你搞的鬼之后,第三次我就没有进去的情况?”
寄雪坦然地点点头,“我设想过这样的情况。要是那样,此刻的我们将不复存在。我只是想赌一下,赌你会不会对我心软。”
他的眼里闪烁着明亮的笑意,“我赌对了。”
“混蛋!”被拿捏的宋悯感觉很不好,她低骂一声,抢过乾坤戒戴在手上大喊道:“我去抓鱼了,赶紧把肉烤好。”
寄雪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笑过后眼里却闪过一丝黯然,他叹了口气,认真翻转烤肉起来。
两人休整过后继续往清风岗赶路,却在到清风岗下的小镇时收到许无咎的灵羽。
宋悯感觉有些奇怪,她和这个恒华派的掌门只见过几次面,话更是只在那次的韶光殿说过几句,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发灵羽?
满腹疑惑的打开看完内容,宋悯又惊又喜,将灵羽拿给寄雪看,“我师父要晋升合体期了!”
“真的?”寄雪知道后首先想到天元大陆的格局必然会被重新打破。
如今大陆的道君不算上魔族那边只有六位,虽然他们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所在的势力无不是大陆最顶尖的存在。
比如卫氏和姜氏在七大世族中地位超然,六大门派中没有合体期道君的指苍派和妙生阁也稍微逊色其他四个门派。
虽说严三津现在只是一介散修,但谁不知道他和恒华派的掌门少年情谊,曾经的师父也是已经故去的恒华派长老,要是他成了道君,本就处在上升势头的恒华派说不定还真会跻身一流门派之列。
为了各自的利益,势必会有人在他突破化神的这段时间捣乱。
“许掌门说他已经为师父找了一个安全之地,为了防止有心人捣乱目前暂时不方便告诉我,让我去恒华派暂住几天。”
寄雪见她有些犹豫问:“你怕是陷阱?”
“这倒不是,毕竟许掌门没理由害我师父,而且我也没有师父的线索,就算有人别有用心,万般诡计放在我身上也是白搭,只是你也知道我离开恒华派的原因……”
“那我们就在长玉城等着?”
宋悯思索片刻摇头道:“就让许掌门安排吧,毕竟我们也算客人不至于被刁难,而且我还有些事没查清,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