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悯迟疑了一瞬便决定不暴露身份。
卫玉书在大陆的名气太大了,一旦他们俩见面,不管她用的什么身份都会引起世人注意,到时宋氏就会知道她还没死,就算哪天他们真的见面,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弱小了,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又何惧氏族?
宋悯心里叹了口气,抬眼便撞进寻松莫名的眼神中,她移开视线,转而听起外面的动静。
卫玉书看着年真说:“年四公子见谅,方才年奕是在和我论道才没有及时出现的。”
年真在见到卫玉书的那一刻与其他人一样震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年奕与卫玉书交好又如何,年氏选继承人看的从来都是实力和手段,况且他有卫玉书,自己就没其他人了吗?
他心中嗤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竟然是清阳公子,真是失敬,既然都来了,何不一起去府上一聚?”
“四哥,怎么我的客人你都想请过去呢,这不太合适吧。”年奕此时当然不能让年真把年四带到他那里去,自己和他斗了那么久他的那些心思怎能不知?
“都是一家人,哪里分合不合适的。”
年奕笑了一声说:“既然四哥这么想看我请的贵客,那不如同我们一起回去,正好今天设宴请了镜花楼里的月竹姬来为我们弹一曲。”
年真知道他再强求场面就有些不好看了,年家有规定,内部弟子再怎么斗也不能在外面丢脸,不然他早就把妖丹强抢去了,不过没关系,三梦驿离扶桑还有段距离,他照样可以动手。
“既然五弟诚心邀请那我就不推辞了。”
年奕表面上笑容满面,心里却翻起了白眼,谁诚心邀请你啊,真不要脸!
一场硝烟散去,堵塞的街道逐渐流动,这次是年氏两位公子和卫玉书走在前面,所过之处人人景仰,感叹着世家子弟的风采。
车内的宋悯却有些着急,若真如年奕所说她作为客人之一就要去赴宴,那到时候不就必须和卫玉书见面了吗?
寻松看着宋悯如坐针毡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抬手摸了摸发簪,随后惊呼道:“哎呀,宋道友的脸怎么了,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多红疹。”
“什么?”宋悯下意识摸了摸脸,摸到了一片疙瘩。
乔远行和侍卫长看向她的脸,只见她原本白净的脸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疹。
“怎么回事?”乔远行皱着眉问。
“不知道,应该是……刚来这里有些水土不服吧。”宋悯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高兴,她正愁怎么避开卫玉书,这红疹就来了。
“宋道友都是修仙之人了,怎么还水土不服?”寻松打趣道。
“身体不好。”
“倒是有些可惜了,今天还有宴会,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赴宴?”乔远行可惜道,毕竟这个宴会不仅是年奕举办的,卫玉书也会参加,到时宴会上肯定还会有其他名人,不管他们结交到谁都是一件好事。
侍卫长说道:“这不用担心,公子他们都不是在意容貌之人,若是实在担心也可以戴一个面纱。”
宋悯低下头说:“算了算了,这一路上能有这些见识我已经很满足了。”
马车逐渐驶向城南,这里的街道更宽敞,商铺的装修也更豪华,街上没有摊贩,走在这里的行人也大多穿着体面整洁的衣服。
果然这世界不论在哪都有贫富差距。
年奕吩咐年七安顿好宋悯等人便带着年真和卫玉书从大门进去了。
等三人进去后宋悯他们才从马车上出来。
“四公子真是欺人太甚!”侍卫长小声抱怨。
“嘘,小心隔墙有耳。”年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宋悯三人说:“各位请跟我来吧。”
他们从偏门进去后便有管家过来将他们安排到一起,郑莽已经在这待了几天了,见到他们高兴的冲出来道:“谢天谢地,你们再不来我都要急死了!”
年奕的别院名叫拙尘园,穿过一道圆形拱门便是能看见藏于翠竹绿树中的飞檐翘尾,林荫深处是满园玉兰,楼廊蜿蜒,粉衫侍女穿行其中,静谧又不失活泼。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靠近主楼的院子里,天色微暗时就有侍女过来请他们前往宴会,她看向宋悯说:“公子已经了解了您的情况,别院有来自丹医谷的医师,若您需要奴婢可以请他过来。”
“不用了,就水土不服哪里还用得着丹医谷的医师,过几天就好了。”宋悯拒绝道。
侍女点点头说:“稍后会有人来为您送些吃食,若您有任何需求,可以摇动房中铃铛,我们会尽全力满足您。”
“多谢。”
不管年氏内部争斗如何激烈,但传承了几千年的礼仪却刻在了骨子里,哪怕宋悯只是一个小小的恒华派外门弟子,这里的人也没有丝毫轻视懈怠。
宋悯在房间里吃着侍女送来的灵食灵果好不欢乐,宴会上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年奕说话夹枪带棒,年真则指桑骂槐,火药味重得其他人都不能好好欣赏月竹姬弹奏的曲子。
在这种情况下乔远行原本只当自己是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却不知什么时候聊到了恒华派。
“说起来恒华派在千年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吧,听说五弟请恒华派长老狩猎了一头七阶妖兽得了枚妖丹,也不知是哪位长老?”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看向唯一的恒华派子弟乔远行。
七阶妖兽实力堪比化神期修士,且身体强度堪比岩石,突破五阶后就能觉醒天赋神通,其妖丹含有巨大的灵气,不论是直接吸收还是炼成丹药服用都对高阶修士的修为有极大的提升。
恒华派竟然有长老能杀七阶妖兽,这意味着他们门派的实力并不如外界想得那么弱小。
在年氏两兄弟针锋相对时乔远行便自动将自己视为背景板,没想到年真这句话直接将他赶上风口浪尖,他对上众人探究的眼神勉强笑了一下说:“在下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哪能知道这些。”
年奕失笑说:“四哥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道听途说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