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嚯——”
“守！”
“嚯——”
“攻！”
……
明明是寒冬腊月，训练的士兵却已经大汗淋漓。
“哟，宋司马还在训练手下的兵啊。”蒋杰下了训练经过这里随口说了一句。
宋悯看到其他队陆陆续续解散，挥手示意士兵上午的训练结束。
“蒋大人不也才结束没多久。”
蒋杰笑了笑说：“走吧，去吃饭。”
经过一年半的共事，他们两人也从最开始的争锋相对变为惺惺相惜，特别是他们都对射箭有兴趣，各自的优缺点也很明显，所以不时在一起相互探讨射箭的技巧。
一阵冷风吹来似乎要把人的耳朵冻掉，宋悯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摇头说：“不了，今天十五，我要去取东西。”
“哎呀我可太酸了，有个师兄就是好啊，每个月都寄好东西过来。”蒋杰贫嘴道。
宋悯翻了个白眼：“什么好东西最后还不是到了你们肚子里，走了。”
两人在岔路分开，宋悯来到专门收寄包裹的地方，徐遥正在找写有他名字的包裹和信件，看到她来抬头说了一句：“我刚看到你包裹和信封了，就在那边。”
“谢了。”
她将准备好的信件都寄出去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信封很厚，上面写着宋悯亲启几个字，她打开信细细看了起来。
白洛如今已是兖州府的从事，买了一座院子搬出了徐府。
“悯悯最近可还安好，今年的冬天比去年早了几天，冀州这会儿应该早已白雪皑皑了吧。”白洛伏案慢慢写道。
“大人，今年的梅花开得格外香，奴婢便摘了些做梅花糕，您尝尝。”
白洛闻言抬头温和一笑道，“有劳听雨，你放下吧，今天大寒，早点休息。”
听雨见状将糕点放下悄无声息地离开。
“冀州苦寒，哪怕是普通百姓也难以抵御严冬，更何况你行军在外，吃穿用度向来缺乏。我远在千里之外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便给你寄了些用鹅绒制成的衣物，就算穿在盔甲里面也不会妨碍你的行动，虽说你是习武之人，但也别把寒冷不当回事，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人因为寒冷而被冻死，所以一定要记得穿。
听到你被元帅封为别部司马我就放心了，如今天下局势骤变，江东王听到冀州的事后蠢蠢欲动，最近更是频繁跨过汶河挑衅龙狮军，恐怕过了年之后就会开战了，到时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且我听说异族有和江东联手之意，虽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但不论哪方想动手，都会先攻打兖州，你如今跟随兖州二军在冀州四处驱逐异族反而会更安全一些。”
“至于兖州城，这里一切安好，徐城主是位体恤民众的好城主，我跟在他身边做事学到了许多。但做官终究不是我所愿，因此我辞去了在公府的职位打算做一名专为百姓看病的大夫，打算在过年之前先赶回神女山看看师父，然后前往兖、柳边界，那边突然出现了源头不明的瘟疫，短短半月就蔓延至了河清镇，我得去看看，所以下个月我就先不给你写信了，等我安顿下来再将近况告诉你。”
“对了，以后你要和萧泠通信就寄到兖州城光正街第三家布庄，就别往我这寄了。”
白洛缓缓走出城主府，徐城主一路相送。
天空飘着轻柔的雪花，地面铺了一层细细的雪粒，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响声。
“贤侄，你真的决定辞去从事的职位做一名大夫？”徐城主最后问了一句。
两人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白洛抬头看了眼顶上写有城主府的牌匾温和一笑说：“如今兖州城已经安定，冀州的局势也逐渐稳固，我已经帮不到什么忙了。”
“你有大才，不论是财政还是治民都做的很好，等再过几年资历够了，完全可以升任一郡之守。”
白洛摇摇头朝徐城主一拜：“洛心意已决，城主不必再留。”
“徐伯伯，这一年多的时间多谢您的照顾，不论是一年前悯悯杀人遭人非议还是后来从军为人诟病都是您出面平息争议，半年前我被人陷害也是您在其中斡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做官终究不是我的愿望，希望您能理解。”
徐城主见他态度坚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劝，你此行回神女山，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洛点点头，拜谢后坐上马车逐渐驶向城外……
宋悯看到师兄的最后一句话笑了笑，打开夹在后面的信纸。
萧泠是位高权重的八王爷，而她是兖州军中的一个小小司马，徐城主对皇朝的态度微妙，连带着兖州军中有不少人对皇朝的人也有些猜忌。
若那些人知道她和萧泠有书信来往，难免生出事端，是以她和萧泠通信都是先寄到白洛那里，再由他分别寄到两人的地方。
萧泠的信就写的简洁多了，几句话就概论了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末了在结尾说了他还未找到兵部尚书的把柄，因此也只暗示皇上小心用人便没有做过多的事情。
宋悯将两封信保存好便打开包裹，里面都是些吃的穿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白洛专门给她准备的伤药。
“这是什么？”宋悯看着不小心掉下来的木盒皱了皱眉。
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盛开的腊梅，细细闻下似乎还有淡淡的幽香。
她皱着眉拿出腊梅，发现里面有张小纸条，拿出来看后顿时哭笑不得。
这支腊梅竟然是萧泠王府上盛放的第一支腊梅，也不知道它如何能在经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后还保存得像刚摘下来的一样。
话说回来，萧泠似乎特别喜欢给她送花，虽然她也喜欢，但军中更缺的是各种药材，要是能送药就更好了。
……
“呼呼……”
宋悯捧起双手哈了口气，冰天雪地里他们虽然穿上了冬装，但只有薄薄的一层棉花根本不管用，更别提他们已经在野外等了三个时辰。
寒风呼啸，夜色更深了，即便有白雪映着月光，也依旧茫茫一片看不清人脸。
直到凌晨，前去刺探的斥候终于回来了。
“大人，异族士兵都睡下了，只有几个守城的还在，他们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