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倩歆心中忐忑,吓得脸色都白了,殊不知这样的她显得更加无助,梨花带雨的模样在旁人看来便是被伤透了心。
众人一时间看向徐寇之和陈倩云的眼神都带着批判。
“徐寇之!”
陈家主顿时怒不可遏,他虽有求于徐家,但也不能让这个臭小子这样欺负他的女儿,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下,倘若不给个说法,他陈家的面子还往哪搁!
徐三长老看向徐寇之亦是带着几分责备,但他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知道他的品性,心中也不愿相信他能做出有违道德的事,于是拦住发怒的陈家主问:“寇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叔,陈家主,抱歉,我——”
徐寇之还没说完,陈倩云便捂着胸口站到他身边,她的脸上苍白,身上的衣服也被剑气划破了些,显然是陈倩歆见到时气急动了手。
“父亲,徐三叔,这件事都因我而起,是我不好咳咳咳……”
徐寇之连忙扶住她,亲密的样子顿时让人们更加确信心中所想,陈家主这时才注意他身后的陈倩云,高高抬起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倩云,你受了伤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徐寇之将她拉到身后对众人道:“我喜欢的是倩云,对于陈四小姐,我——”
“寇之,你怎么能欺负你未婚妻的姐姐呢,是不是你在欺负倩云,刚好被倩歆看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愣住了。
未婚妻的姐姐?
和徐寇之有婚约的不是陈倩歆吗,何时成了陈倩云了?
陈倩歆心中十分愕然,她回想起陈倩云之前说的话。
“四姐,父亲首先是家主,其次才是我们的父亲,微薄的父爱怎么能比得过家族利益呢?”陈倩云笑着对她说:“计划一定会成功的,不管我们的演技有多差,父亲一定会顺着我们把戏演下去。”
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神此刻变成了刀子捅向她心口,明明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陈倩歆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发现父亲真的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
陈家主虽这么说,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回过味来便知道了他的打算。
徐三长老心中冷笑一声,但也没有反驳。
毕竟,闹出这事的主角之一是他徐家的臭小子,不顺着话头往下说,难道还真要坐实徐寇之脚踏两只船?
陈倩云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顿时被扯得刺痛,为了把戏做真他们可都是真刀真枪上的,陈倩歆的修为比她高,就算手下留情她也受了不小的伤。
“不是的,父亲。是我和寇之在讨论婚期的时候意见有些不和,打闹时被姐姐看到了。她误以为寇之在欺负我,一时冲动给我出气呢!我这伤也是刚才阻止他们的时候误伤的。”
陈倩云看向陈倩歆,“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啊!”陈倩歆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是的,父亲,都是我太冲动了。”
她愧疚地看向许无咎道:“许师伯,都是晚辈的错,一场好好的宴会都被我搞砸了……”
陈家主出来打着哈哈,“哎呀,许掌门,这些晚辈年轻气盛,做事真是冲动,但也是姐妹情深啊。”
他对徐三长老说:“你听听,人家小两口都在讨论结婚的事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得加快进度啊。”
“啊,是呢是呢……”徐三长老皮笑肉不笑,压下火气瞪了徐寇之一眼。
这小子,真是什么混帐事都干得出来!
肃穆庄严的祠堂,香火缭绕间黑色的牌位隐约可见刻着的名字,徐父紧面容紧绷,往香炉里插上三支香。
门轻轻打开了。
“爹,小六回来了。”
“嗯,你先下去练功吧。”
徐鹤之看着满脸倔强的徐寇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跪下!”
徐寇之干脆利落的跪在蒲团上,半分也不曾为自己辩解。
徐父心中的怒火顿时压不住了,抄起一旁的戒尺就往他背上打去。
那戒尺足有一寸厚,乃用金刚木制作,既坚硬又有韧性,在无灵气护体的情况下打一次都能让人疼上半个月,更何况这次徐父并未留情。
小时候的徐寇之十分惧怕这根戒尺,但今天却一声不吭。
直到徐寇之的衣服渗出鲜血,徐父才消了几分气,看到他冷汗津津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除了修炼,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惩罚过他。
他扔下戒尺背过身道:“说吧,为何这么做,你不愿和陈四小姐成亲,就愿意和她的妹妹成亲了?”
“别跟我说你喜欢那个五小姐,你要真喜欢她,早就娶回来了。”
“爹……”徐寇之嘶了一声,“你让我娶陈倩歆小姐,其实并不真的是为了辛芷藤吧。是因为我的燃症,对吗?”
徐父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徐寇之龇牙咧嘴的笑了一下,“爹,燃症出现在我身上,我当然会对这方面有所关注。陈倩歆是净灵体,若和我阴阳结合可以缓解我的病情。但是,我和她根本没有感情,就算真的娶了她,我也不会碰她。”
“可是随着你修为的增加,燃症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会死的!”徐父实在想不通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感情就比生命重要?
“所以我才要修习无情道!”徐寇之抬头看向满脸痛苦的徐父,眼里满是倔强,“爹,我查过卷宗,虽然患有燃症的先祖最后都经脉燃烧而亡,但有一位却坚持到了合体期,而他修习的正是无情道……”
“只要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要我能飞升上界,我就一定找到解决燃症的方法!”
“够了!”徐父气得全身发抖,“你以为无情道就是那么好走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无情道能抑制燃症?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
徐父的手指向牌位,“那么多先祖就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
“不,父亲,你们都错了……”徐寇之摇着头起身,“无情还似有情,是你们把它想错了……”
嘭——
祠堂被大力冲开,等在外面的徐鹤之一脸凝重看着他。
徐寇之看到他时一愣,“哥,你不是去修炼了吗?”
身后,徐父气急追了上来。
他反应过来,抬手一拉,两人瞬间换了位置,趁徐父被挡下的片刻御剑离开。
“哎!”徐父想出手怕动手误伤他,只能急道:“鹤之,拦住他!”
徐鹤之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取出佩剑飞了出去。
徐父头疼,“这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