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宋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便跟着赵铎一起四处搜查,她乾坤袋里的食物快要吃完了,便时常在海边捡一些贝类鱼类吃。
远远的瞧见海线一个黑点慢慢靠近,视力极好的她看到了谭文心朝这边挥手,“喂!终于找到你了——”
宋悯望着闹腾的谭文心眼皮一跳,将手中拼命弹动挣扎的海鱼放进袋子里。
谭文心转头对施年说:“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宋悯吉人自有天相嘛,她不会死的。”
海浪将木筏送上岸,谭文心刚要跳下水便被施年抓住后领:“腿不要了?”
谭文心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包扎得结结实实的右腿叹了口气,在水里泡着没觉得疼,一到木筏上才发现伤口几乎已经溃烂,要不是施年以前是医者,恐怕她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她认命地抬手抱着施年脖子,等两人踩在沙滩上宋悯已经捡了许多海鱼。
宋悯捡够今天的晚饭便带两人去了她和赵铎开辟的营地,一路上谭文心激动得不行,这座岛完全满足了她对远古森林的幻想。
“这是芦树吧,这是鳞木吧,这是封印木吧……”
“好多都已经灭绝了,没想到我居然能看到,真的是太幸运了……”
兴奋的谭文心敏锐地察觉到宋悯投过来的视线,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营地建在一个矮坡下,上面用结实的木棍和宽大的树叶做梁做瓦,地面则铺着厚厚的干草,施年将谭文心放在上面看了一下伤口,没有渗血。
宋悯点燃火焰将贝壳放在上面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随波逐流来的,我跟你说……”谭文心像倒豆子一样将这些天在海上的经历都说了出来,随后叹气说:“好多尸体都被鱼吃了,可惜我乾坤袋的空间不够不然就可以把它们都装起来埋上。”
这时施年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你要是这样做我会当场把你丢下。”
谭文心嘴角一抽,对他的不近人情有些心烦:“我就说说,至于那么凶吗?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家伙!”
宋悯无意进入两人的争端,吃了几条鱼又开始打坐修炼,等傍晚赵铎回来与他们相互认识后她才说:“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看来还活着的人只有我们四个,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回去吧。”
这座绿岛四面环海,周围没有其他岛屿相连,加上谭文心两人在海上漂流五天也没有看到任何渔船,他们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座远离海岸的孤岛。
而赵铎和宋悯这些天走遍全岛,除了发现一些人族的尸体外也没有发现任何野兽,甚至连昆虫都没有,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树木茂盛的海岛通常会有许多海鸟停驻,不可能什么动物都没有,这座岛却很奇怪。”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将这座岛的存在抹消掉了?”
“要真是抹消我们就不会到这了,而且之前我算到这里有生路。”谭文心说着突然戏瘾发作,拿出自己摆摊的招子往地上一放大喊道:“各位道友别慌,待我算上一卦!”
说罢便掏出一把算筹神神叨叨起来。
施年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然后抬手挡脸。
赵铎有些诧异,怕打扰她算卦便低声问身旁的施年:“你们是微垣阁的人?”
施年没有反应,直到他碰了碰自己才反应过来看向他说:“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们,微垣阁?”
他摇头道:“不是,我们是星命司的人。”
谭文心的卜卦到了关键之处,另外三人见她满头大汗眉心渐渐显出一抹金色竖线不由屏息凝神。
雨水滴在脖子上让宋悯浑身一激灵,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和光皆从树叶间的缝隙钻了进来。
她抬手升起灵力屏障,忽然间手上的乾坤戒闪了一下,乾坤戒与寄雪灵魂相连,这是不是意味着他那边有什么情况?
宋悯莫名有些烦躁不安,看了眼还闭着眼的谭文心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寄雪?寄雪?”她对着闪烁得越来越频繁的戒指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
尽管知道寄雪收到消息的概率很小,宋悯还是把她目前的情况都写在灵羽里送了出去。
等回到营地谭文心正好睁开了眼睛,她像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此刻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等缓过劲才说:“我‘看’到了,往右边走。”
她心有余悸地想:有关主角的事就是不好算,以后她还是少碰这些吧。
赵铎迟疑地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那片区域他走过很多遍,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而且他从没听说过星命司这个算卦的宗门,她算的能准确吗?
不过见其他两人都没有异议,他也只好将疑惑埋在肚子里。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朝着谭文心指的方向出发,路上除了绿色还是绿色,连地面都被一层厚厚的苔藓覆盖,脚踩在上面比踩在沙滩上还软。
宋悯忽然听到前方不断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赵铎也听到了惊讶道:“前面怎么有溪流,明明前几天都还没有。”
“或许是昨夜下雨的缘故。”
他们加快速度赶过去,前方的光线更加黯淡,人腰粗的蕨类植物错乱的立着却又给了他们一个可以看见里面情形的视野,根茎上黑褐色的细长的凸起像女人打湿后的一缕一缕的长发,谭文心默默抱紧施年,眼睛不断地往周围瞟,就怕有不知名的东西突然出现。
宋悯拿着剑率先走进去,赵铎紧跟着上来一眼便看见了前方流动的泛着绿光的小溪,不太清澈的水下还有一块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纯黑石头。
他瞧了瞧周围,皱紧眉说:“这个地方我来过很多次,从来没看到过这种石头。”
“这座岛的存在本身就很诡异。”宋悯说着蹲下身轻轻碰了碰水面,见没有异常才将手全部探入拿起石头。
谭文心好奇地伸长脖子。
石头有种常年被水冲蚀的圆润光滑,但还是能看出它原本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背面则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并用金色颜料涂抹。
“这是什么东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