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人的状态吧……”
容寰支支吾吾道。
姑获鸟皱眉,有些不悦,倏地停止了变身,但是他还留着一双赤羽,还有一双猩红的眸子。
衣服被撑破了,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果真是衣冠禽兽。
姑获鸟握紧容寰的肩膀,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便问:
“你害怕吗?”
“还好……”容寰强装镇定。
看到姑获鸟看透一切的眼睛,容寰便说了实话:
“你可能不知道……我怕鸟。尤其是巨鸟……”
姑获鸟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原来如此。”
容寰看着姑获鸟舔着自己的下唇,总感觉他在魅惑她。
“没想到你一条上古妖龙,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鸟。”
姑获鸟凑过去,附在容寰耳畔,声音如同鬼魅一般:“那你……怎么不怕折阳?”
容寰愣了愣,惊出声:“折阳是鸟?”
什么?她竟然跟一只鸟一起洗澡?!不可思议!
姑获鸟点点头:“他是凤凰,也是鸟。”
她都不知道折阳的真身是凤凰。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折阳的真身是什么。
她竟然不知道折阳的真身是什么……
这不可能……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特定记忆删除了。就算找回所有逆鳞碎片,也不足以让她想起所有!
这个鸟怪一定知道很多她忘记的是。
可是姑获鸟不容容寰探究,他更进一步,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在容寰的下颌。
容寰感觉到一根湿腻腻的腻子伸了出来,姑获鸟垂首在她的下巴处,看不到容寰因为他的靠近,逐渐扭曲的脸。
姑获鸟撤下容寰的喜服,看准了容寰流畅的锁骨窝……
说时迟那时快,腻子即将要触碰容寰肌肤的一刹那,容寰挣脱了他的手,一巴掌对着姑获鸟糊了上去。
姑获鸟接了那一巴掌,衣衫褴褛跳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容寰。
容寰看着他有些吃惊的样子,连忙理好衣服。
姑获鸟捂着左半张脸,脸上又气又笑:“你就这么拒绝我?”
“想当初喜欢我的仙女妖精塞满了整个地下鬼城,而我为了你,万劫不复!”
起初,他语气还算平静,只是有那么一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他说着说着就脸黑了,语气越来越怨恨,好似在须臾之间明白了什么事情。
“可我不喜欢你……喜欢这件事情,不能强求……而且,我根本不记得你跟我发生了什么,你若一直在自我感动,这锅我不背啊!”
姑获鸟听容寰说着,仿佛这才看透了容寰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摇头苦笑:“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容寰,你的演技太差了,不知道那个金炎羲读懂了没。”
容寰双眸微颤,原来姑获鸟已经识破了她,还陪了她演了一场戏。
姑获鸟继续自说自话:“不过我觉得,他没懂,因为他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你的血液流淌着妖族的血,是万恶之源。”
过去的她……真的是万恶之源吗?她有这么恶毒吗?
之前树怪还说她害了含蝉。
难道她真的害了含蝉吗?含蝉上神可是她挚友。
她想找回记忆的愿望愈来愈强烈,为了弄明白自己,她一定得活着。
“你还记得你曾经害地七皇子……”他看着容寰坚忍中捎带慌乱迷茫的眼神,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应该不记得了。”
有多少东西她没注意到?有多少东西她忘记了?
她不会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吧。那她……算什么救世主?
是坏人的自我催眠吗?
姑获鸟停止了回忆,仰起头苦笑着说:“你对那个人说了那么狠毒的话,无非就是为了赶他走,可惜他不明白。他还动用了禁术,已经命不久矣,哈哈。容寰啊,你又欠了一笔债。”
想到金炎羲因为容寰动用禁术,容寰心中一阵麻:“是啊,我欠了一笔债,我欠金炎羲的……可是我不欠你的。”
看到容寰逐渐冰冷的眼眸,姑获鸟道:“你恨吗?那就恨吧。你还有更多要恨的呢。你别忘了,就算你没受我控制,你现在没有法力,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姑获鸟从怀中取出烛龙逆鳞,道:“你委曲求全,其实是想夺回这个吧。”
看到那泛着蓝色幽幽光芒的逆鳞,容寰咬牙切齿:“姑获鸟!”
“你快还给我!”
容寰跑过去抢,可却被姑获鸟收了回去:“你主动来地下鬼城就是因为这个吧。你为了你的的逆鳞,不惜搭上了金炎羲的性命,你好狠毒。”
姑获鸟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容寰的耳畔。
金炎羲为她而死!
而她却为了一己之私!
容寰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究竟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
难道,姑获鸟真的为了她默默付出,而她浑然不觉,并且矢口否认吗?!
混乱的记忆喷涌而出,容寰觉得脑袋痛得跟炸裂一样,耳畔还有吵闹的唢呐丝竹在回响。
“你好狠毒啊!”
“不!”容寰大叫。
“你住嘴!”
容寰使出一拳,想要击碎姑获鸟的脸,可是却被姑获鸟轻而易举地避开。
“我有你的烛龙逆鳞,就算你有法术,你也打不过我。”
此时此刻,容寰感觉相当讽刺:这只鸟妖竟然用本属于她的东西来克制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姑获鸟定定地看着咬牙的她,继续说:
“你将永远困在我的地下鬼城,成为我的皇后。”
容寰的脑海里是金炎羲奄奄一息的样子,内疚让她像他一样,拼尽全力,垂死挣扎,再一次朝着姑获鸟发出奋力一击。
姑获鸟伸出手,接住了容寰地重重一击。
握紧了她的手腕。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就算折阳来了,他也是送死。”
姑获鸟把容寰重重地甩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