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巍然不动,北宸见容寰手中的暗火已越来越热烈,他怕自己明白地太晚耽误了小妖,于是低低地嘶吼一声:“贺兰誉,你快走!”
小妖眼底流露出神情,让北宸心里有些难受,小妖不懂他,却愿意为他赴汤蹈火,而他又对那火有所执念。身上的血管仿佛扭结在一起,北宸忍不住吼道:“不要管我!”
小妖愣了愣,他不明白北宸为什么对他这么愤怒,是因为他做了什么错事愤怒吗?但不管北宸是否接受小妖的忠心,小妖都愿以血肉之身为北宸筑下防线……
“臣……”小妖忽地向北宸郑重一拜,“誓死要保护陛下。”
容寰看着小妖向北宸行君臣之礼,心中莫名有些感动,她手里的火不由地黯了黯。
她竟然感觉到贺兰誉心里藏着掖着的某种东西在这时翻涌而出,但可悲的是,那涛涛翻滚着的东西是藏着掖着、无人回应的。
北宸有些恍惚,他知道小妖希望他接受,于是欣然接受了小妖的礼,然后向容寰投出一种悲悯的目光。
对上那视线的时候,容寰有些诧异,这是她第一看到北宸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北宸的心里竟然是有悲悯在的,那是真实的悲悯。
她以为贺兰誉身边的那位黑袍公子是不会爱人的。因为那个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对方对她的喜欢,反而感觉到了压抑与偏执。
北宸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穷追不舍,甚至一路追杀;直到今天,她才看到了他眼底除了嗔恨之外的情绪,他身上压抑着数万年的怒火竟然在刹那间消散了,他竟变得宁静温柔起来。
恍惚间,容寰仿佛能遇见到北宸将会带着一种喜悦的情绪,只身前入火焰之中。
但是小妖并不知道北宸心底里的悲悯和宁静是对着他的,他循着北宸的视线,望着北宸对着容寰的眼神,他的心里先是一阵空落,接着那份空落被憎恶所填满。
“容寰,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北宸瞟了一眼笔挺地站在容寰身边,穿着一袭墨黑长袍的仙。他面色森寂,一袭墨黑长袍深邃,覆眼的黑色绸缎幽秘空蒙。
他望着折阳,可以感觉得到折阳的冰冷若雪,不禁暗自感叹,容寰的救世主之路才刚刚开始……
“不可以。”折阳冷冷地说。
容寰知道折阳抗拒,他想一直看着她,折阳担心北宸会借着单独的机会做些什么事情,但容寰知道,北宸是真的想聊聊,于是就在她二人之间布下了一个结界。
“对不起,容寰,我一直以为,我爱你,但其实并不是。”
“不爱是能感觉到的,只有自欺欺人才会将不爱误以为是爱。”
“是我弄混了,我爱的是你的暗火燎原,那是我的归宿。”
容寰对北宸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在这之前就感觉到了北宸对她的暗火情有独钟,她听他坦白时,倒是松了口气:北宸,终于明白过来了。
“我想请你放过小妖,他或许仍然需要时间化解心中的执念,但我希望你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