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我才离开多大会儿功夫你俩就吵成这样,小鸡掐架有意思吗?”
凌羽彤拍拍罗彬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起来。
“走啦走啦,骑骆驼去,别搁这互相找不痛快了。”
这一趟行程玩的真累,就跟背上绑了俩炸药包,老得提心吊胆的。
宁姐停在稍远处观望。
这个聪明的女人老早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火药味和八卦味,除了远远地看着,什么都不问不说。
定力真好!
凌羽彤想,她要有这个定力,昨晚打死也不趟进这浑水里搅和。
响沙湾腹地还有一个岛,叫悦沙岛。
从仙沙岛骑着骆驼,晃晃悠悠溜达个20分钟就能到。
骆驼成队而行,排列整齐,绵延不绝,颇为壮观。
无边无际的沙漠,叮当作响的驼铃,浩瀚而缥缈,孤寂而悠长。
宋唯一坐在双峰之间,身体随着坐骑行进的动作有规律地摆动着,很放松也很惬意。
悦沙岛是个水上世界。
设计者别出心裁地在沙漠里建泳池造乐园,可谓赚足眼球和口碑。
正值盛夏,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在水中沉浮嬉戏,带起一片片缤纷的水花。
“要下水吗?服务台附近的商店有卖泳衣,但质量一般。”
宁姐没料到他们会来悦沙岛,也就没提前通知准备泳具。
本来按计划,半天时间耗在仙沙岛足够,可帅哥的小女朋友玩什么都不起劲,只好转到悦沙岛来看光景。
凌羽彤评估着宋唯一心情,想必是没兴趣玩水的;再看罗彬那张死人脸,问多了搞不好会拿她撒气。
两颗炸弹都不下水的话,她也只能老实待着,省的留下他们单独相处又吵翻天。
“先逛逛吧。”
这句话说完,左右都没什么动静,应该是赞同她的决定。
这里除了水世界还有许多卖手工艺品的小摊位。
凌羽彤往那边一指,说:“唯一,咱俩去买点纪念品呀?”
“好。”
俩小姑娘手挽手走了。
罗彬和宁姐找了个带凉棚的饮品店坐下。
点完饮料,服务员撤走酒水菜单。
宁姐摘下墨镜,问:“你那个朋友,我怎么老觉得他面熟。”
罗彬散漫的口吻道:“李铭珂,昨天的CTCC分站赛冠军。”
“原来是他啊!我就说我在哪见过。网络上对他的报道铺天盖地,连我这种不关注赛车圈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订房订票这种事都是底下人在办,宁姐收到出游人信息时连看都没看就直接转发给计调部,所以才没对上号。
这会儿知道了对方的来头,她莞尔一笑:“风头正盛的车圈新贵,难怪敢把女朋友说扔下就扔下。”
“他车队那边出了点事,赶去处理了。”罗彬说完,往手工摊位的方向望了望,直到看到那两道苗条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宁姐微愣。
这位小罗总挺有意思的,明明对人家的女朋友起了勾勾心,却还愿意帮着情敌解释缘由,这种人该说他光明磊落呢还是胸无城府呢?
“唯一,你看这个钥匙扣好不好看?”
宋唯一放下手里的刺绣手绢,看过去一眼,说:“挺可爱的。”
卡通的小骆驼,花花绿绿的调色,通常比较受年轻女性和小朋友的青睐。
付完钱,凌羽彤凑到她旁边:“你有喜欢的吗?”
“这个零钱包还不错。”
不同于周围那些大红大绿的花纹,这一个上面绣的是一片星空,虽说颜色暗了点,但意境很好。
摊主边帮她装起来边说:“我们大漠的星空是最美的,你们今晚要是不走的话可一定要出来看看。”
宋唯一笑着说好,看上去开心了不少。
凌羽彤趁机打听情况。
“刚才罗彬又乱说话气你了?”
这叫她怎么回答。
说不气是假的,说气吧,难道还能指望敌人的家属给她出气?
她不语,但凌羽彤可不想错失八卦的良机,干脆爆了点猛料:“我问过他,他说他在游戏里劈腿才把你惹毛的,是真的吗?”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宋唯一即将迈出的步伐。
黑色的瞳仁中透出几许震惊,随即转换成不忿地腹诽。
伤心大神,你当初哄骗我的手段不是一套一套吗?怎么对女朋友就非得这么坦诚,少说两句能死啊!
凌羽彤像是没瞧见她的反应,自顾自地往下推演。
“你记恨他,就琵琶别抱跟王可好上了?”
“……”宋唯一掏掏耳朵,生怕自己听岔。
琵琶别抱,放在当下的语境,怎么听也不像个好词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爷是她提前找好的下家,只待这头感情一经破裂,那边立马双宿双飞。
这不是红果果的讽刺是什么!
宋唯一顿时有种怒从中来的感觉。
可转念一想,哪个女生听说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有牵扯还能毫无芥蒂?
怪不得老爱围着她转,竟是打着刺探敌情的主意。
这么一想,就没那么气了。
被视为假想敌的滋味不好受,宋唯一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事掰扯清楚,以免后患无穷。
她飞快地在心里组织语言,引领凌羽彤往人少的角落走。
“我不知道罗彬具体怎么跟你说的,但我猜他肯定没说全乎。”一排排的民族特色小玩意从面前掠过,但说话的人脚下没停,“玩游戏也有玩游戏的底线,我对他劈不劈腿没什么执念,可他偏偏劈腿了我最最讨厌的一个女玩家,这跟直接上手打我的脸有区别吗?这个大烂人,明知故犯,劣迹斑斑,我为什么要装大度原谅他?”
陈情结束,两人停在了围栏边缘,对面是沙海连天。
当面评判人家男友的是非对错毫无意义,但宋唯一的目的很明确,不管对方爱不爱听,她要表达的意思有两点。
第一,她记恨的不是劈腿这件事本身,而是罗彬劈腿不挑对象等同于变相羞辱。
第二,被羞辱了,内心受创了,她作为受迫害的一方是绝对不会原谅祸首的,谁说都多余。
凌羽彤仔细分辨了她话里的神态和语气,最后以失望的叹息结束了本轮侦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