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回遇境后,熙狗和柒月正在山坡上,瓣瓣也在,她向我道晚上好。
我飞过去的时候,熙狗在为柒月弹琴。他们啥也没说,柒月一会就离开了。
熙狗坐在那里,又闷着不说话。我告诉瓣瓣,那是熙狗新找的对象。
“不要等着她来找你。”我顺势坐在他身边,瓣瓣也坐到了我身边。
“对,不要在这emo,要有行动,”瓣瓣这样开导他,“你们男孩子死要面子。”
熙狗不想听我们嚷嚷,径直下了线。
瓣瓣站起来,叹了口气,“害,多半没听进去,你劝劝吧,我睡啦。”
再次见到熙狗时,他一个人坐在树屋挂机干饭,我站他旁边挂着就去赶作业了。再回来时,他跪在我身边,像取暖那样靠上了我的斗篷,像一个索取爱的小孩儿。挂完之后,他逮着我去跑图,把在遇境的瓣瓣也顺势捎上了。
只有我俩时,他会让我跑,如果有女孩子在,他不会放过一展身手的机会,他要做起车头,于是我和瓣瓣一边挂一个被他带着跑图。
霞谷地图有一段飞行跑道,路段很长,可以抄近道到终点,不过小道风非常的大,对技术要求高,不小心就会被吹走。
平时我带熙狗都是走的近道,这次熙狗也要给瓣瓣秀秀才艺,表演一个带人穿风墙。
于是不出所料,他扑腾着斗篷往云里扎,瞬间被风刮得迷失了方向,我们三人就像扎进了洗衣机,被刮的晕头转向。
瓣瓣发了三个微笑的表情,熙狗则惊叫着。
我们也是跑累了,回遇境就搬出了吊床往地上搁。
熙狗带着新复刻的头发,我也换上,瓣瓣也学着我们的样子跟我们穿成一样,这下子就变成了三胞胎。
那时候,光遇里的放置物品还能放到半空中,我把吊床搬到天上躺了上去。熙狗势必要做我头上的人,把自己的吊床就往我脸上砸,睡在了我的上铺。瓣瓣背着自己的吊床上来看我和熙狗比试谁的吊床更高,我俩叠着叠着,就离地面天那么远了。
最后,在遥远的天际,就剩下一张吊床,我支起大伞当太阳,三个人挤在那巴掌大的地方欣赏熙狗放的彩虹。
我坐着,熙狗漂浮着,瓣瓣弹着琴,恣意潇洒。
“瓣瓣弹这么好听,你跟她学,以后给我养老,我还要听琴。”我给瓣瓣摇着应援灯光,对熙狗说。
熙狗摇头,“俺学不会,太复杂了,你想屁吃。”
瓣瓣走后的,那一晚上都没再上过线,凌晨又只有我和熙狗俩人。为了缓解冷清,我让言上了线,并穿成一个樱花的模样,我们仨人一同坐在暴风眼大门上。
他说他不要言,陌生。
他对言的抗拒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不明白他是觉得言穿的太像资深老玩家,与他有距离感,还是因为言换上了女装无所适从。那白呢?他会把变成女生的白推得远远的吗?
我怒了,给他扣了俩问号。
我想起在网络上看见的光遇景点,把他带去了雨林大树屋看风景,我们坐在树洞上,听着淅淅的雨声。
“我有一个问题。”我首先开口,对于言陌不陌生这件事,他算是被我记上仇了,“你说带着樱花的言很陌生,但万一某一天,白也变得很陌生,你会不会不理睬。”
“你在想啥。”熙狗脱口而出,他有些无语,又好气又好笑地给我解释,“我说言,陌生,是,一直陪着我的是白,陪我跑图是白,没有离开我的是白。”
熙狗这直言的坦白让我鼻子酸溜溜的,好小子还知道是白一直陪着他,我以为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不爱,那个女人离开,“还算你小子会说话。”
“放心吧,你丢了,我尸体都跟你找出来。”他恶狠狠的冒出来一句颇有番偏执少年的架势;我这么一想,他还真挺偏执的,纯情少年被各路人抛弃,黑化成腹黑阴暗笔,从此内心自卑敏感,四处乞求爱......
我回了他两个表示惊恐的表情。
“时说你有病娇的潜力...”我突然又想起什么,问他,“你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又让柒月走了。”
他反驳,“屁,老子很矜持的”“想做老子的女人可没有多少,我在意感觉,吾在想有一天,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并且她也喜欢我...”
他这么说着,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柒月,他仿佛在想,他需要一个女人,只是需要一个就行。
当天白天,他便告诉我,他和柒月在一起了。挺突然的,但我似乎早有预料,也没表现出很惊讶。
“那天你放秋千的那个,柒月,我和她在一起了,我考虑清楚了,毕竟一个人喜欢我也不容易。”
我想,什么叫“一个人喜欢我也不容易。”咋了,他是看柒月喜欢他,所以舍生取义成全人家吗?我才不信。
“希望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他这么说着,把柒月带到了我面前来。
我看着他俩,内心有一种欣慰感,虽然这种欣慰感夹着这几分怪异,熙狗为她介绍我,“月,这个是监护。”
我告诉他,有一种见家长的感觉。
他告诉瓣瓣,“这是俺女朋友”。
我们俩带着熙狗与他新晋女朋友去晨岛的彩虹桥上约会。他俩在桥头甜甜蜜蜜,我和瓣瓣坐在远处吃瓜。
“月把床收啦,它戳我脸。”
“嘿嘿,又躺我怀里。”
“希望和她共度一生。”
我往地下一倒,干脆躺着看熙狗说些不害臊的话。哪有谈恋爱说“又往我怀里躺”“希望和她共度一生”这种话的,要说也该说“希望和你共度一生”这不明摆着专门说给我和瓣瓣听的吗?这回不是他监护有女人了,他要狠狠显摆给我看。
瓣瓣坐在我旁边,看向熙狗两人的方向,不说话,明明她这时对熙狗没有感觉,我却觉着她心里十分落寞,兴许是在睹此景,思故人。
后来,我和瓣瓣又跟着他俩去了霞谷看落日。熙狗和柒月占据了山崖最顶端,我们缀在他们身后唠嗑。
熙狗尽说些恶心人的话,“还是你比较好”“你在我身边真好”如此之类的。我看了嫌弃,干脆与瓣瓣聊起天。
坐在这里,我会想起阿念,她是第一个带我来这儿的人,我告诉瓣瓣,第一次是一个老儿模样的人带我来的。瓣瓣在我旁边缩成了一团,似乎回忆起了很不好的事,她说,“第一个带我来的人,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
我和瓣瓣离开了熙狗,表示不打扰他们了。
瓣瓣回遇境的时候,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我心里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难受,“熙狗友没死,我干嘛难受。”
瓣瓣解答到,“现在不一样了,他要陪对象了。”
我看熙狗那模样,我就觉得他耍不过一周,但我并不会把我怎么想的告诉瓣瓣,“这有什么,只能说我俩相互成全。”我在瓣瓣这里,一定要做到严丝不漏。我作为熙狗监护,他谈恋爱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们玩还是照样玩,而且我不是那种敏感的小孩,我是个成熟的大哥哥。
我带着瓣瓣去其他地方消磨时间,我们都不是那种话很多的人,我俩独处的时间大部分是沉默。
我们去了霞谷终点,二十天后,欧若拉的演唱会在此上演,这个地方已经被布置的非常梦幻了。我带着她飞上了围城顶,那里能看见火山,红透的云。我总在幻想,我跳下去,是不是能触摸到那些在红色沙尘里的建筑,但每一次都被风墙挡回来。
我们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风墙外面的世界。偶然间,角色会不自觉的对视。我看着屏幕里,巫师的鬓发随风摇曳,那一刻,我觉得瓣瓣大概是喜欢我的。
再次回遇境找熙狗,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他一个人坐在暴风眼大门上挂机,柒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过去踢了他两脚,“醒着没,你不打算跟我们分享一下今天的感受吗?接着装死!”
瓣瓣在他旁边躺下挂机睡觉,我挂了一会儿,打出了最后几句话,我打赌熙狗一直在看,“熙狗,你有什么事的话,明天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