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时,红褐色的眼睛已然变成了鲜红色,仿佛那白皙的皮肤本该拥有的全部血色都集中在了那双眼中,即便是如蔷薇一样艳丽的唇,此刻也变得逊色了许多,像是失去了荆棘失去了灵魂一般。
惠洛勾来衣架上的制服外套,将它披在身上,手臂穿过袖筒,抚平布面,扣好每一粒纽扣,最后调整着袖扣和衣领。
一切都准备好了……
黑夜中的暗兽割断了它的尾巴,流亡在黑色的世界中寻找新的巢穴,虎豹豺狼的聚会可容不下娇柔可爱的猫,躲在暗处的蝙蝠也永远不要妄想着能够分到猛兽猎杀的食物。
“那些女孩的去向,你们一概不知吗?”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当我知道我的妹妹有可能活着并且就在他的手上时,我也尝试过调查他,我找不到任何一处据点,或者说……”林曦的头发有许久未打理过了,但可以看到发丝之中夹杂的灰白,黑眼圈也非常严重,致使他走向这个结局的除了布局的狐狸,还有那头敏锐的狼,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个运气好的对手,但现在他不得不苦笑着为他失踪的妹妹争取一线生机,“阎声也许知道。”
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压下心中的疑问,他继续追问道:“怎么想的,说明白。”
林曦在脑海中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所得到的的全部线索,推演着自己的推测:“公孙锦,不久前‘狐狸’提到过的新成员,有可能是公孙锦,他们去黑口岸了。”
……
韩钰终于拿到了楚皙言的照片,确认了和自己那天在公交车上扫过一眼的女人是一样的之后,他的线索也终于连在了一起,新的推理脱口而出:“他们走的一定是水路,或者水下的暗道,黑口岸,公孙锦带他们去那里了。”
提供给他照片的还是那个年轻的调查员,他对韩钰的推理感到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断定是水路,和黑口岸?”
“港口,渔船,有上一代留给他们的成熟体系,为什么不用?”
“可是故技重施,真的没问题吗?”
“老套路不一定好使,但是管用啊,有前人打下的基础,现成的成熟系统不用,那也是个傻子。”韩钰笑着,放下了楚皙言的照片,用指甲盖在上面戳了戳,继续说着,“但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和过去的真刀真枪不一样了,恶人也喜欢装得人模狗样了,就像这个女人似的,能让一群女孩先社会性死亡,然后她们的家人朋友再也不关注女孩之后,报警的几率都下降了不少吧。”
“啊……还真是这样,她们大多是和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了矛盾冲突,失踪了太久,即使报警也不够及时了。但是,韩钰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有水路可以走到黑口岸的啊?”调查员说。
韩钰的笑容定格了下来,看着照片的眼睛逐渐涣散了起来,半晌后再度抹去自己的情绪,嘴角的笑容又一次变得不正经起来,回答:“你们秦大律师的朋友告诉我的。”
“啊?”调查员疑惑,但韩钰选择了保持神秘感,他也不再追问了。
韩钰起身把照片还给了调查员说:“谢谢你,还回去吧,可惜啊,这么好的一张脸,只能写在坏人身上了。”
韩钰当然知道曾经的黑口岸组织拥有的暗道,毕竟最初的“黑口岸”调查组内,第一批调查员当中,有他哥哥韩鑫的一席之地。如果当时的自己不是那个不求上进的浑小子,把自己现在才发现的才能用在这里,哪怕帮助哥哥自己一点点,是不是结局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现实擦出的火花顺着意识的河流,冲进梦境的海洋,融入深海之中的漩涡,点燃了地壳之下的火山,海水压抑了石灰的爆发,将它们溺死幻想的泡沫之下。
“行动。”清冷的月色下,惠洛送别了各位启程的勇者,四路调查就此展开,赋予他们的信任将决定着万千将士们何去何从……
秦空准备好了咖啡,在得到了韩钰的消息之后,他就准备好尽快在游戏里找出线索了,不能再推迟了。秦空在从陈北琳的故事中找到了新的线索后,就让调查组从户籍部找到了颜琞君的资料,单亲家庭,父亲和自己相差了……15岁。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秦空轻轻按揉着眉心,感叹道。他对八卦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现在必须要接着找资料。
颜琞君的母亲,找不到线索,但是有趣的是,颜琞君的父亲在TS市铜雀台商务会所内工作,15年前被莫名的升职,又在林曦上任总裁后迅速被撤职去打杂,而这一年也同样是颜琞君的妹妹夭折的那一年。警方又提供了线索说,林曦有个失踪的妹妹,比颜琞君的父亲大不了多少岁,就是在颜琞君的妹妹夭折后失踪的,很难不联想过去了。
【金钱至上】:小白,你有机会,让【无尽】回答一些问题。
【凤求凰】:你说,我记着。
【金钱至上】:问他游戏角色的故事背景,如果不说就让阎声把警察证拍给他看,必要的话抓人去警局。
【凤求凰】:?
【金钱至上】:很严肃的问题。
为什么游戏角色的背景故事还需要警察审讯了?白陌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他知道秦空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即便犹豫,但他还是按照要求给【无尽】好友申请。
“该见见新朋友了,艾丽。”在更加黑暗的古堡之中,艾利克斯点亮了书桌上的烛火,他看向庄园外的两位来访者,合上了手中那本古老的《锁灵术》,轻轻拍了拍手掌,呼唤着躲在阴影处的人偶。
烛火照不到的书架旁边,那具人形偶眨动着血红色的眼睛,金色的长发,雪白的皮肤,唇上涂抹着不符合她这个身形气场的口红。僵硬的动作,僵硬的表情,像是抽取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是任人摆布的娃娃,是可怜的没有人格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