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否定,【金钱至上】迟疑了很久,才就这样嗯了一声。
这令琉月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有些暗喜,继续问道:“那,我以后就一直叫你先生了?”
“虽然我想说,年龄上,叫哥哥会更好,但是随你开心。”电脑屏幕前的【金钱至上】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让小白在厨房留了冰,你手上如果还疼的话,记得去取。我先下线了,晚安。”小白说的就是那位冰系玩家了。
“等一下,请您至少告诉我您的姓名……”
“嗯,我姓秦。剩下的,就真的要等你自己找了。晚安。”
【金钱至上】回答道,他说的没错,回忆必须要自己找到,否则自己主观的记忆会对琉月的人格有所覆盖。而琉月呢,对于网游玩家的隐私意识感到理解,点点头回复了一声“晚安”,就看着对方离开了书房。
琉月自己在自己的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因为她正在整理有关这位秦先生的那点残缺不整的记忆数据,只有这么一点了……
而现实世界的琉月呢,她就是在这时候,手指才动了一下的,这让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的哥哥琉辉兴奋了许久。
【金钱至上】关闭了游戏界面,退出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卡,将书桌上的文件夹一合,其中的一张纸在夹缝边缘处露出一脚。那是一张工作人员出入证,上面露出了前些天刚刚去H市大学法学院进行讲座的年轻律师的名字,秦空。
秦空将键盘推回抽屉里,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瓷杯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一想到游戏里琉月的烫伤,自己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是自己无能为力,他律法倒是精通,但又不是学电子编程的,更改变不了现实世界里烫伤就会疼的设定。
最后想了半天,秦空摇摇头,起身将茶杯放下,将电脑旁边放着的眼镜戴上,又翻开了文件夹,满满的一本用正楷字体打印出来的梦境空间世界观,然后打开了网页和某度,输入了“梦境空间游戏攻略,如何快速消除烫伤”,回车……
看来百里墨湘是没有戒酒的必要了……
而游戏世界呢,琉月洗完澡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正准备休息,却忽然感应到了一股魔力的波动,寻寻觅觅,最后竟然找到了放在床头柜的怀表。
琉月在床边坐下,拾起了怀表,发现表盘上那些露在边缘外的数字位,其中一个数字位周围的三条封印铭文之中,有一条变得若隐若现,仿佛马上要消失了,从那道即将消失的铭文中,不断有空间系魔力泄露出来。
琉月将怀表打开,原本应该正常转动的指针静止着。琉月也没有多想,只是想将罗盘的表针先调到现在的时间,然后再注入点魔力去给怀表“充电”就好了,因为游戏世界的一切能量起源都是魔力。
琉月最初得到怀表以后,也自己研究了一下,表盘正中心有一颗固定指针的螺丝,顶上是一块非常小的白水晶。开始时琉月还以为,怀表的魔力来源是这块白水晶,但是慢慢才发现魔力的来源只有这些铭文。
正当指针经过那个即将消失的铭文的时候,白水晶却突然闪出白光,仿佛是因为指针有特定的角度才能让白水晶接收到这些魔力而开始发光的。琉月就继续这样调着怀表的指针,直到白光消失了,再调回原来的位置时,又出现了。
她转过身靠在床头,对着怀表左右端详着。那道之前快要消失的铭文和白水晶闪动着同样的光,节奏不疾不徐,光芒也并不强烈。琉月开始了自己的思索,如果铭文是为了封印,那么一定是封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铭文上的空间系魔法的波动就是这样来的。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怀表,想要深度思考一下的时候,这股魔力的波动突然失去了原有的规律,似乎是被另一种波动淹没了,是意念系的幻象魔法。这种波动甚至体现出了光的形态。
金色光波一层层荡漾开去,将周围的环境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这种魔法并无杀伤力,琉月也就顺其自然地看着手中的怀表改变着身边的一切,直到光芒将周身的事物全部吞没,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去缓解光带来的眩晕感,等波动逐渐减弱的时候,她再睁开眼场景已经到了书房。
和隔壁的书房一模一样,只是原本不应该有人的书桌上,现在却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样,或者可以说像是几年前的自己一样的姑娘,坐在那里。琉月有些不可置信,试图靠近过去,但是幻境中的其他人是看不见自己的。这是意念系幻境的特点,只播放影像,无法做出改变。
于是琉月不敢合上怀表,一点点凑近过去,发现那个年幼的自己,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好像游戏中要求的生活技能中的文化课,可是又简单许多。正在自己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小琉月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琉月转过身看去,下意识就喊出了“秦先生”,但是随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幻境,和【金钱至上】并不是同一个秦先生。但是这位幻境中的秦先生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礼貌地敲门。这可以说明这个幻境里的小琉月,和他是很熟悉的。
想到这儿,琉月默默为原先那位秦先生的坦诚感到愉快和感激,但是同时对于他的有所保留有些担忧。
自己现在也许正是在记忆幻境中,如果秦先生有所隐瞒,那么现在的自己不就有了几分侵犯隐私一样的行为了吗?不过随即琉月也就释怀了,既然两个人都出现在这份记忆中,那么就是共同的记忆,自己本身就应该知道才对。
琉月暗自肯定着,然后向着房间的角落退开了一些距离。她想将这份记忆完整的观察一遍。
幻境中的影像继续着……
小琉月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人,突然是露出一副灿烂的微笑,站起身来把座位让出来,还顺手接过了对方正端着的托盘,上面摆着玻璃茶壶和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