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君直接进门,小弓随后跟着,当他们进入议事厅后,
发现很多人坐在里面,简直一个家族的人都来齐了,场面很壮
观,气氛紧张又严肃。议事厅里放着一张大长桌,中间还摆放
着几盆绿萝,两边坐满箫氏宗族大房和二房的人,长桌中间坐
着的是箫君的大伯父箫德标,左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是箫君的
二伯父箫德方,第二个位置坐着的是箫君的父亲箫德海,第三
个位置坐着的是箫君的四叔箫德川,第四个位置坐着的是箫君
的五叔箫德斌,他们几位都七八十岁了。其他的基本都是同辈
的宗亲。
箫家这辈十七人中,老大、老二年纪都四十有余了。
小弓在一边站着,被这一群人吓到不敢发言,而箫君打
破凝固的气氛,先开口道:“各位长辈好,我回来了。”他们
都坐着看着箫君,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与箫君正对着的箫德
标用很严肃的语气问道:“十六啊!你放弃学医出去玩,多久
了?”在场坐着的伯伯、叔叔、哥哥都不敢吭声,箫德海深情地望了小儿子一眼,他心中充满对小儿子的思念,他也不敢帮
儿子说话,怕说了,会让箫君受更严厉的家法。
箫君鼓起勇气说道:“大伯父,我是放弃学医了。我
玩了几年的诗词联,打算不学医,改行学中国诗词。这次回
来,就是想经营池子阁,目前池子阁规模太小了,我想把我自
己今年那份股份分红提前取出来,投资池子阁。”
在场的亲人们都被箫君的话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小
十六居然违抗家规,二房的人从医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想要改
变,是很难的,前面几位伯伯叔叔都是中医出身,他们一直坚
守多年,从来不敢违抗先祖的遗言,而哥哥们想违抗,都没有
勇气,他们只能违心顺从。
箫德标听后大怒说:“这是胡闹,好好的医院单位放着
不要,你跑去玩什么诗词?能混饭吃?你看,自己成什么样子
了,几岁了,还是小屁孩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再看你哥哥
们,各个在单位,自己开诊所都比你优秀,诗词可以作为兴趣
爱好,但不能沉迷,把自己以后的饭碗搞丢了。”箫德标态度
很强硬,把现场的人吓到不敢发言。
箫君低头看起来很沮丧,于是,他再次说道:“我有自
己的梦想,我喜欢诗词,我不喜欢从医,我还没生下来就被家
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连名字也是,我想改行成为作家、诗词
家,但是,家族的规矩一直桎梏着我,让我没有自由,我很苦
恼,各位长辈们,我能怎么办?”
二伯父箫德方摸摸胡子突然劝道:“十六啊,你开始就
不该那么冲动,应该跟长辈们商量,再做决定。”当初他把电
脑给十六玩,没想到他居然玩得一发不可收拾,箫德方对箫君
特别宠爱,如同对自己儿子一样。
箫德标怒道:“臭小子,你那是什么梦想?简直是游手
好闲,你还想让箫家入股,你不知道,二房不能插手箫家生
意吗?”
这时,箫君指着箫明洲说道:“明洲不是在这里吗?他
负责箫家的财政大权。”
箫明洲被他指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恭敬喊道:“十六
叔,我在呢,如果十六叔执意要提前取自己那份分红,也不是
不可以,只需要你和当家人签字就行。”箫明洲的意思很明白
了,将矛盾转移给箫德标,因为他是当家人,但箫氏生意都是
由箫君福管的,而他的两个儿子非常优秀,有生意头脑。
箫明洲看起来和箫君差不多年纪,居然叫他十六叔,有
没搞错啊!小弓惊讶不已啊。
箫君答道:“我是没问题了,就看大伯父意思。”
大家的视线转向到箫德标,各怀心思,但箫德标严肃地
再次拒绝:“我不同意,十六,你打消念头吧!”他不想因为
十六破坏祖宗规矩。
箫君态度也很坚硬地说道:“各位长辈们,我决定的
事,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做。”
这时,箫君的父亲箫德海开口帮儿子道:“大哥,我知
道家规不能破,但是十六也是想做自己的事情,可以通融一
下,不让他受罚吗?”箫德海也是心疼儿子,希望能得到宗亲
的认可,箫德川也开口说道:“三哥,二房从医已有两百多
年,后代子孙从来没有破例过,这次十六破例了,当然得受
罚,大哥也是行家规。十六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调皮,但是做事情还算认真,如果太宠爱了,怕他闹得更加厉害。”
箫德斌也接道:“是啊,四哥说得没错,十六肯定要罚
的,至于罚轻罚重由大哥来说。”
箫德海知道继续帮儿子说好话,就会引起两位弟弟不
满,于是,他只能沉默地望着小儿子。而箫君看到父亲愁思
满面,被亲人牵制,他更加想摆脱家族束缚了。箫君有点
生气,他大声说道:“各位长辈,别为难我父亲,我甘愿
受罚。”
十五位哥哥都成家立业了,顾着事业和家庭,没闲心
管家族的内部事情,他们都看着,不敢为十六求情,箫君看
此,就觉得心凉了。
箫德标突然说道:“十六,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在祖宗
面前认个错,至于池子阁要箫家投资,我可以签字同意,但只
是你那一点股份的分红,其他的,箫家一律不参与。”
箫君早就知道家族不会额外投资的,他只想要回自己的
钱,他开心说道:“好。”
箫德标听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就催促一句:“快去祖
宗面前认个错。”
箫君点头道:“好吧。”箫君说完离开议事厅,去祠堂
受罚,小弓随后屁颠屁颠跟上去。
箫德标站起来说道:“那就散会吧!”宗亲们纷纷离开
议事厅,就箫明洲留下了,他对当家人说:“大伯公,就在这
里签字就行了。”
箫德标看到合同上的金额后,眉毛一下子皱起来了,他
问道:“明洲啊!不是这个数额吧!”
箫明洲答道:“这是十六叔半年的分红,剩下的等年底
再结。”
箫德标很硬气地问道:“不是说好一年分红吗?怎么变
成半年?是你父亲箫君福的意思吗?好歹十六是他堂弟,他怎
么这样对待弟弟?”
箫明洲答道:“大伯公,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如果你有
疑问,可以让十六叔去找我父亲当面说,父亲就是要我来传
话,如果十六叔回来就去东庄一趟。”
箫德标只能应道:“好吧,我会通知他的。”
箫明洲起身说道:“大伯公,那我先走了。”他收拾好
文件转身离开议事厅,只留箫德标一人在议事厅,箫德标望着
窗外的竹林,一阵风吹来,竹叶发出剧烈响声,箫德标的心更
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