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许鸢终于回过神。就让他再得意一下吧,许鸢冷笑了一下。无怪她这样开心,因为她找到了可以脱困的办法。
王克越挑越兴奋。许鸢只能尽力不去考虑自己现在被这个变态作弄的事情。然而王克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他甚至在见到许鸢身上白皙的皮肤时,用手狠狠狞了一下。许鸢忍不住仰头,吃痛蹙眉,咬紧了嘴里的纸巾。
“怎么不求饶?你哭啊!哭啊!平时不是很会装可怜吗?!”王克看到她终于有了反应,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灼热:“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他粗糙炙热的手指触碰到许鸢娇嫩的皮肤,许鸢一阵战栗,本能地挣扎。但是她的脚被胶带绑着,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王克要的就是她这副想要他死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终于,在他一面羞辱一面刺激她的过程中,许鸢的衣服只剩下一件黑色内衣了。
王克的刀又不安分地向下。许鸢眼睛终于喷起火:“王八蛋,变态要适可而止!”如果待会脱困,她恨不能给他来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加速拳,打得他姥姥都不认识。
克制。冷静。许鸢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王克见裤子都被撕烂了,许鸢反而停止挣扎,不免抬起头,不满地单手捏她的脸:“动啊!刚才不是还很害怕吗?现在怎么不动了?!”
许鸢飞他一个白眼:“你老几啊?”谅他是个神经病,她还没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但是她决不能让欺负她的人感受到一丝丝的快活了。现在就是要跟这个人唱反调,才能尽可能拖延时间。
“出息了啊!”似乎是看到许鸢眼底的鄙夷,王克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竟然把刀扔在一边,恶狠狠地捏她的脸,“你还是那么贱,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许鸢脸都被捏变形了,然而再多的无语也无法通过语言表达。默了会,她心里一动。
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王克说的话很奇怪。好像是看着自己,又好像是看见了别人。或许……他想杀的,想羞辱的,从来不是自己。譬如当初的房间里,明明有她与顾川两个人,但是他对顾川没有恶意。
许鸢突然急切想问他一个问题。
然而王克是不会给她机会的。为了防止她出声,他用纸巾把她的嘴塞得很严实。她现在大张嘴巴,口水都渗进纸巾里了,干得厉害。
“怎么?”王克残酷地笑着,“想说话,想求我吗?”
许鸢这次没有逞强,拼命点头。她的确很想跟他沟通。有计谋地沟通,以此套出一些她觉得有价值的话。
然而王克突然大笑起来:“想的美!你以为我还会那么蠢,像上次一样让你大吼大叫吗?!你就等死吧!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后悔自己的行为!”
不让我说话你问个P!许鸢就差给他一记扫堂腿来表达自己的无语了。但想想这个人是个疯子,心里的愤怒和郁闷又消了一点。
难怪这次给出的奖励这么耀眼,原来任务这么难。她都进来那么久了,任务还没一个着落人却被三番两次折腾。而且她根本没想到这家精神病院里变态那么多,折腾人的时间都猝不及防。
等到王克笑够了,那只咸猪手终于伸向许鸢最不愿意让人碰的地方。许鸢眼睁睁看他靠近,连身体都毫无防备地前倾。
说时迟那时快,许鸢本该被反手绑着的双手不知怎么突然动作,拿着针筒就扎进王克的背。王克吃痛惨叫,许鸢见势死死抓着他不放,又从旁边拿出一条染了麻药的纸巾捂着王克的口鼻。
他刚才光顾着得意,完全没有留意自己背后的动作。许鸢可不是那种会因为恐惧而忘记自救的笨蛋,毕竟对活人,还是游戏,她有十二万分的信心能够战胜他。
早在王克绑她的时候她就注意了,这个神经病过于激动没有留意领带的结不结实,她默不作声其实是为了寻找机会,把今天傍晚准备的麻药和针筒用上。
之前她太困了,随便把东西扔在翻来的书下面,趴在桌上睡觉。也正因为如此,王克没有发觉,当他把许鸢抱到桌子上的时候,她只要解开领带就能够到那些东西。
可是就那么一条死结不是很死的领带,居然让她在混乱中解了很久。
“唔你这个……”王克脸上青筋突兀,不停挣扎。但他越挣扎,麻药的药效就越厉害,最后他终于不甘地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许鸢有点脱力。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在桌子上,落到地上。她的大脑放空,怔怔看着那轨迹。不一会,她把嘴里的纸巾弄出来,长出一口气。
呼……又逃过一截,不容易。这个王克实在太危险了,必须对他的病房采取加护措施,并且把他身边所有可能伤人的利器拿走。许鸢擦了擦汗,双腿晃了晃,但是没有办法弄掉那些沾得牢固的胶带。
这就比较尴尬了。她若是想从桌子上站到地上,胶带太短,她整个人必然是悬空的。强行拉扯只会让脚被勒,甚至受伤。但是吧坐在桌子上又很难够到脚踝的胶布把它们弄下来。
她往后探了探,也没找到剪刀什么的工具。正着急,门突然开了。许鸢一惊,抬头,对上顾川的目光。
“……”许鸢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还没穿衣服的身体,脸烧得要滴血。“你、你别过来……你、你给我滚出去!”
顾川神色一滞,然后迅速转过身体,僵如木桩。
许鸢脸色更烧,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光景……只剩下胖次bra,坐在桌子上上不来下不去……
许鸢又羞又恼,拼命扯着脚上的胶带,不停地晃动和撕扯,轮番作用后终于松了一点,她忍不住骂道:“丫丫的呸!下次要把这玩意扔得远远的!”
她一边扯一边骂,顾川突然回头。许鸢大惊失色:“都说了不许看,滚出去啊啊啊啊啊啊——!”顾川这回果然飞红脸大步走了出去。
许鸢松口气,继续跟她的胶布大作战。等到一边脚终于挣脱桎锢了,她赶忙跳下来,拉开抽屉寻找剪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另一只脚的胶布也弄开。
许鸢回头扒拉,发现衣服裤子都被王克弄坏了,根本没法穿,暗骂一声,急得团团转。她正想办法,门突然又开了,进来的人依然是顾川。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许鸢气得鼻孔要冒烟,就差叉腰对他蹬鼻子上脸地大骂。
顾川沉着脸,三两步上来,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床单,将她整个儿包起来:“好了。”
他一连串的动作让许鸢有片刻的失神。大大的床单有淡淡的檀香味,和顾川身上的一样。她一手抓着床单,剩下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思考。思考了一会,一股异样的感觉直蹿心头。
首先,这张床单应该是顾川睡觉时垫的。
其次,对于顾川无意间进来这件事,她只是因为羞愤而本能地驱赶他。那时的她已然忘记顾川是个病人不认得人的事实。
最后,顾川先是愣住,随即回去拿床单,以及刚才那一系列动作都表明,他其实听得懂她的话,也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也就是说,看见她刚才那副样子的顾川,实际上是清醒的。
许鸢越想越发毛,静默了不知道多久,才牙齿打战道:“顾……顾川?”
顾川强忍着笑意,别过脸:“嗯,是我。”
许鸢悚然一顿,又神经质地对着空气大喊几声:“顾川!顾川!顾川!”
她一边喊一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麻木地往外走。顾川忍不住了,单手把她弄回来。毫无防备的许鸢被他大力一旋,整个人都转了一圈,转到顾川面前。
他居高临下,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让她反应那么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自然地动了动,收回来,手掌蜷成杯状凑到唇边尴尬地咳了咳。
果然是……很正常的顾川。上次一别以后,她还以为不会再见这个人了。没想到他意识清醒后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许鸢忍不住梗着脖子道:“虽然你刚才……但是好在你给我拿了一条被单,我们两清了,我也不追究你,你也可以当做没看到我。”
顾川隐忍的表情不禁松动。他竟然破天荒笑了笑,那笑容极淡,一闪而逝。他静静地看着她,细长的凤目幽深如一口深井。良久,他应了一声:“好。”
其实不可能这么快就冰释前嫌,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说要这句话,他们突然十分有默契地低头看了眼那个已经躺在地上半天的王克。
许鸢老脸一红:“能不能……”她的本意是合作,但是顾川已经稳步走过去,弯腰,拉着王克的双手往外拖。
“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