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忍不住插话:“最终,他还是选择做燕南飞。”
公子羽:“这便是他的心魔所在。”
白衣白发之人轻诉着燕南飞的过往,蓝铮和少侠在一旁安静地聆听。
“他自幼父母双亡,飘零坎坷。他太怕别人看不起他,他也太想证明他自己。”
不得不说,最后一点同样适用于公子羽。
“他的心剑,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化境……若非如此,他本可以不死在傅红雪刀下。”
看来公子羽并不知道,百晓生派白云轩去刺杀燕南飞一事。
少侠忍不住澄清:“傅红雪?……燕大哥并非死于傅红雪刀下!”
公子羽算不上意外:“哦?……嗯,也对,傅红雪其人,也是十分有趣。”
如果不是特定位面场景剧情,浮春饮沉此时很想超纲发挥一句:明月心曾伪装接近傅红雪,虽然也算不上绿,但你的不在意属实超乎常人。
蓝铮制止她:“你说的太多了。”
公子羽不介意:“无妨,让她说。”
少侠恍悟,自己险些对公子羽兜了底,“……属下僭越了,请龙首恕罪。”
公子羽仿佛起了兴头,几个反问说起了人生鸡汤。
“你不是想知道燕南飞为何戴上我的面具吗?
人之一生,何其短暂;朝生暮死,慈悲何用?唯一重要的,是去追寻你自己存在的意义。”
“燕南飞遇到我之后,才找到他应该走的路。”
画面一片黑暗,场景再变。
又是一座罕见人际的茶棚,公子羽一桌独酌,燕南飞持剑前来。
空中漂浮着飞花,燕南飞被公子羽的不凡气场吸引,请求与其同桌共饮。
燕南飞抱拳一礼:“在下燕南飞,兄台可介意同桌?”
公子羽:“请坐。”
燕南飞:“此地偏僻荒凉,经年无人,兄台丰姿神俊,可是来此赏景?”
公子羽:“我是来找人的。你呢?”
燕南飞:“在下有一友人,擅于铸剑。我来此为他寻找水源。”
公子羽:“此地用来铸剑,不错。”
燕南飞不满足仅此交谈内容:“兄台难道不好奇,是什么样的铸匠,会要不远千里的取水铸剑?”
公子羽知识储备丰富,信手拈来,“南齐谨小慎微,北冷闭门造车。这位铸匠,想来是淬剑谷的孔雀先生?”
燕南飞饮下一杯茶,哈哈一笑:“兄台对武林之事,也是了若指掌。”
二人对谈终于进入了主题。
公子羽:“看来,阁下便是近日声名鹊起的铁剑门大弟子了?”
燕南飞谦虚道:“不敢。”
“在下的蔷薇剑,但凡遇见恶人,便会花魂绽放。以剑之故,浪得虚名,不足一提。”
自燕南飞出现后,公子羽手中的杯子便不曾动过。
白衣白发者缓缓揭破蔷薇剑的真正来历:“……你的剑,出自铸神谷。”
他内心一颤:“兄台何出此言?”
公子羽继续道:“你开始练剑的年纪,不会早于十五岁。”
他应对犹豫:“……兄台莫开玩笑……在下自幼习剑……”
公子羽打断他的话:“你没有一双自幼习剑的手。你幼年应该做过不少重活,手指还骨折过几次。”
对方有备而来,燕南飞站起,揣着被揭穿伪装的愤怒:“兄台未免太过无礼!”
公子羽指引道:“……你习其他剑法,终难有所大成,你不如去练心剑。”
“兄台切莫胡言乱语,”燕南飞渐渐被引诱,喃喃道:“……心剑?什么是心剑?”
“你真心想知道么?”
蔷薇剑主的相关回忆,在公子羽的这句话中止了。
少侠心思难明:“燕大哥十五岁才开始习剑……幼年做过不少重活,还骨折过几次?”
公子羽:“这就是他想埋葬的过去。”
少侠:“……我从来也不知道。”
不知是否浮春饮沉的错觉,公子羽在这一瞬间宛若知心大姐姐的安慰语气。
“他宁可你不知道,他希望你结识的他,便是你所见到的样子。”
故人已去,少侠唯叹:“唉……”
公子羽:“或许对他来说,如焰火般一时绽放、万众瞩目,最终消逝于高天之上,也好过坠落深渊、苟延残喘、任人欺凌的下场。”
浮春饮沉:“为何你这样的身份,也会有如此感慨?”
公子羽无言:“……”
少侠:“……我不知道……或许,龙首说的也有些道理。”
蓝铮补话救场:“龙首说的话自然有理。”
“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告退吧。迟些夫人回来,必定不喜。”
公子羽:“哈哈,蓝铮,你带她周遭看看吧,若遇到明月心,就说是我允准,无需报备。”
蓝铮躬身一礼:“是。”
现在她意识到了一件事,蓝铮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只是一句话,都有着它的作用。
蓝师兄故意在公子羽面前提起,明月心不喜少侠的存在,就是为了得到醉月居男主人的特许。
现下少侠在醉月居的存在,合法了。
浮春饮沉:“蓝师兄……”
蓝铮若有所思:“观你的神色,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能满意,才怪嘞。
少侠的蠢话不再复述。
蓝铮在公子羽身边潜伏多时,有些秘密他能看到,但有一个地方他也看不到。
因此,蓝铮需要一个帮手,而少侠恰在此时出现了。
浮春饮沉一番攀爬,在后山与文秀山见面,交换了一些情报。
公子羽对燕南飞死于谁手不知,真假难辨;
数桩血债祸首明月心与武林神秘智者百晓生的存在;
以及蓝铮看不到的秘密所在。
文秀山指示少侠:信任蓝铮,下次再见。
浮春饮沉自高而下,几个纵身,千斤坠地,直达蓝铮身旁,与其计议下一步的行动。
蓝铮所言“看不见”的地方,是指一处密库,由百晓生于万雪窟里炼制出来的四个药人守卫。
其中三人各有克制的方法,暂时令他们丧失行动力,为潜入密库争取时间。
药人“石彭”,一闻到“漱魂酒”便会进入自然闭气调息状态;
“铁衣红”对“迷魂引”无抵抗力,点燃此香她会陷入昏迷;
药人“金岫”的后脑有一处穴位,用银针击中即可令他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