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江闵舟白色T恤上已经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淡黄色痕迹。
“我这里有湿巾。”黎九动作迅捷的翻包、拿湿巾，甚至要帮着擦。
沈芮棠就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直到江闵舟抬手挡了一下，才松口气。
“不用了，谢谢。”
“待会儿就凝固了，会擦不掉的。”黎九仍旧不死心的说。
沈芮棠一激灵，把布丁杯、糖葫芦全揽怀里，揪走黎九手里的那张湿巾，抖开，湿巾轻裹右手食指，她力道不轻不重的擦去那点糖渍。
这下江闵舟是没再挡，但也没随便她忙活，他在她手指尖儿猫似的抓心挠肺时，精准捏走湿巾，随便掸了两下。沈芮棠抬脸笑笑，收回手拨弄自己沾了糖渍的长发。
“棠……棠。”傅欣冉从人群中钻出来，扬起的声音快速回落，还好人声嘈杂没被听到。
不愧是她的棠。
沈芮棠专心致志的埋着脸理头发，但糖黏上了发丝，清理起来没那么容易。眼看沈芮棠就这么堵着路，黎九决定帮她一下，可又被拒绝了。
“没事，我自己来。”沈芮棠还往右边退了半只脚的距离，管她是不是情敌，让她碰是不可能的。
可单手确实搞不定。
单手？沈芮棠睫毛颤颤，偷觑一眼正对面的江闵舟，而后把怀里的东西都往前递了一下，她敢赌，出于本能或者礼貌，江闵舟都会接下。果不其然，他接了。
傅欣冉见状，立即乖巧伶俐的闷声躲在人群里。
用自备的湿巾擦了头发和衣服上的糖渍，沈芮棠顺手把头发绑了个马尾，然后从江闵舟手里拿东西。
只拿回了布丁杯。
啥意思？
沈芮棠笑道：“要是不嫌弃的话，送给你们赔罪，刚好两个。”
“我不喜欢吃，谢谢。”黎九果断拒绝，她才不要沈芮棠的东西，好不容易约到江闵舟，偏偏遇到沈芮棠，好心情都能少一半。
“那行吧，大神，你的，当……还你的糖。”沈芮棠还不想给她呢，即使并不知道黎九是谁，单看和大神走一起，她还送礼？做梦。
拿回来那串被她糟蹋过的糖葫芦，沈芮棠脸上始终挂着甜笑。
还好，江闵舟也没拂她的面子，另一串他好好的捏着。
“你这买两个，和谁一起呢？”黎九看着江闵舟的动作，眼底冒火也得忍着，客客气气的和沈芮棠套近乎。
听说沈芮棠活泼爱玩朋友多，关系好的异性不是一两个，希望今天能当着江闵舟的面逮到她和别人不清不楚。
“我朋友啊。”
“哦，那要不我们不打扰了……”黎九看看江闵舟。
“不打扰，倒是你们，我还想问既然遇到了，要不要一起逛呢？”
“我们好像要去的不是同一个方向。”黎九语气还没有失控，但是表情管理有点不到位了，她的眼神已经露出点嫌弃。
沈芮棠看看江闵舟，“我是没有目的的闲逛，要是你们有目的地，不嫌弃的话，一起？”
“肯定不会嫌弃，只是你朋友还没过来，我们不太有时间去等。”黎九心里越发着急，不知道江闵舟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傅欣冉？”沈芮棠喊了一声，垫脚张望。
“哎！棠棠，来了来了！”傅欣冉举着两个波波球挤过来了，“大神好。”
不只是问好，波波球也递过去一个，另一个给了沈芮棠，顺便拿过来沈芮棠的布丁杯。挑好久挑了两个，管它姐妹情深款还是情侣甜蜜风，就算他俩手里的是奥特曼和小怪兽，也得嗑成CP。
于是，在黎九火气缭绕的眼神下，姐妹俩加入了队伍。
“这么晚了，你们去哪里？”傅欣冉装傻充愣。
“和朋友约好的，有点事。”黎九笑吟吟的回答，余光瞥见江闵舟一手糖葫芦、一手波波球，心里越发的堵。
“帮他们提前训练下，好参加青训营线上赛。”江闵舟终于说了一句，要不是这事儿，他不会出来。
“青训营？哎棠棠，是不是那天韩志南他们说的那个？”傅欣冉继续装失忆。
“对，听要求还可以。”沈芮棠一脸乖的咬一口糖葫芦，粘在嘴角的糖渍，被舌尖灵活收走。
“哇，打职业啊！要是我有那个本事，我也想去。”这句话是十二分真心，莫许扬走了以后，傅欣冉也不敢多打扰他，毕竟大赛在即，训练重要。
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她也能打职业就好了，不管能不能幸运的和师父在同一个俱乐部。
“打职业的没什么女生吧。”黎九生怕沈芮棠说出也想去的话。她早听说过，沈芮棠玩游戏很厉害，但在江闵舟面前，怎么能一直让沈芮棠出风头呢。
“为什么？”沈芮棠用指尖小心的擦着嘴角，转头问。
四人行，黎九最左，然后是江闵舟、她、傅欣冉。因为往来人多，排成排是不可取的，沈芮棠总有几步走得快一些，然后转脸问左边的人。
“有但是人数少，原来电竞不被认可，加上年龄限制、传统观念等因素，女玩家比例很小。还有在游戏方面的一些男女玩家差异，虽然不绝对，还是压缩了女玩家数量，上赛场的更寥寥无几。”江闵舟说。
“确实是一般男生玩的多、玩的好些，而且以前被定义为网瘾少年，几个家长愿意让女儿天天去玩游戏？”沈芮棠认真的说，“还好我爸妈压根没觉得我是女孩子。”
“咳咳……棠棠，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去试试，段位要求你丝毫不用担心，实力你已经很强了。”
“我吗？”沈芮棠晃晃波波球，“没动力。”
她以前只顾着追光，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不可以。因为那个人太优秀，看他比赛就很好。
见江闵舟也没说什么，黎九松了口气，“那就不行了。”
“不过试试也不是不可以，”沈芮棠可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笑得露出小虎牙，对江闵舟说，“大神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参加比赛，有没有问题？”
“有。”
“多吗？”
“多。”
“欸？”沈芮棠嘟下嘴，脸上有点愁的，“我以为还可以的，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
“客观标准。”
“那……我可以加入拜师队伍吗？”沈芮棠不知道江闵舟察没察觉，话说到这里，是他要顺着接的。
“不可以。”
不可以？
沈芮棠挑眉，甚至停住了脚。难道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多了吗？她已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他没必要这么认真的拒绝。
傅欣冉也是一愣，刚才一直没觉得江闵舟态度有问题，这会儿突然高冷了？还是说提打职业的事，让他不想聊？
但是既然可以给别人做临时教练，多沈芮棠一个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