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感谢你吗？”
对方笑声破碎，混杂着断断续续的辱骂和恸哭，持续了很久。
江闵舟始终一言不发，他听到对方忽然安静，却没有挂断，好一会儿，对方语调平静的说：“江闵舟，你记着这笔账，我会让你还的。”
“好。”
末了，江闵舟只说了这一个字。
刚挂断电话，又响了，他看到备注，睫扇半遮的眸子里，星芒浮跃。
“抱歉，刚才接了个电话。”
“没事就好，没事。”沈芮棠没有过度的焦躁，只觉得白担心一场是最幸运的事。
“嗯，马上到门口了。”
“刚才看气象局发布的暴雨预警，明天早上未必雨停。”她觉得江闵舟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心情不好。
“好，我知道了，”他可能也觉得忽然有点生疏了，又添了一句，“我明天看情况，不行的话就请个假。”
“嗯好，那你赶快回去整理一下吧，我先玩会儿别的。”并没有什么想玩的，但是目前没睡意，给他一个讯息罢了。
“好，拜拜。”
江闵舟看着橘色路灯下的宽整马路，雨落珠帘，雨刷清理的匆忙，视线还是模糊的。这条街本来就很少车水马龙，现在更是没有行人，没有第二辆车路过。
他看着车窗上蜿蜒的水痕，好一会儿，才重新启程。
沈芮棠把暂放于阳台储物柜的东西，整齐的放在预备的箱子里，白玫瑰已经开始蔫了。
相比之下，被呵护着的蓝玫瑰，仍是充满生机。
江闵舟已经给了她张承箫的地址，她计划去接傅欣冉的时候，把这一箱不属于自己的礼物归还了。
临睡前，两人互发了几条消息，沈芮棠在满室花香中安睡。
次日一早，空气冷了好几度，薄雾混着细密的雨丝，悄然湿衣。
阴沉沉的中午，雨彻底停了，又起了风，沈芮棠宽大的中长款卫衣下，纤直白皙的长腿快速迈着，她先把整箱礼物送到学校收发室才出来，怕大神等急了。
江闵舟坚持要带她去接傅欣冉。两人相见，未语先笑，好巧不巧，两人全是黑衣白鞋，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确立了关系一般。
“今天晚上有时间玩吗？”沈芮棠素白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有。”
“好。”
没了。
傅欣冉在车上无聊，不停的给沈芮棠发消息，沈芮棠听听、回回。
“所以我就是陪玩的？”江闵舟问。
沈芮棠点头，“要不呢，还陪别的？”
“……”只见江闵舟眉头轻压，“别的，也不是不可以。”
“……”沈芮棠装作没听见，继续和傅欣冉发消息。
他们到达车站时，傅欣冉还没到，两人便在站内小店稍坐。
“你好，请问……是原来FAP的江闵舟吗？”
隔桌三个女生，从他们进来就一直瞄着，三人挤在一起说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派个代表出来了。
“是。”江闵舟看看沈芮棠，礼貌回答。
女孩马上转身招呼同伴，毫不掩饰欣喜之色，沈芮棠噙着吸管，看着另外两人也过来了。
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熟悉。
“这位美女是……”其中一个看着沈芮棠。
“女朋友。”他答。
沈芮棠老脸又变成关二爷同款肤色，冲与她打招呼的三人招招手。
“我们还以为帖子是假的，打扰了。”女孩们微笑解释，看着都很礼貌有素养。
待三人走后，江闵舟立即翻手机，沈芮棠眨巴着眼睛，过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微博新消息。
江闵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倒是沈芮棠懒了许久，现在看着特别关心的用户发了一条久违的动态，翻开看了。
江闵舟：已退役，初恋，勿扰。
沈芮棠被饮料噎了一下，忍着没咳，悄悄把手机屏幕关闭，放下。
热搜有一条——FAP前队长江闵舟女友。
还有一条——FAP前队长江闵舟女友的前任。
挨着的一条——FAP前队长江闵舟前任。
乖乖，热度虽然比不上FAP夺冠，但也够招摇了。
“他们又搞这种把戏。”
才发布几个小时的帖子，三个都能上热搜，不是她怀疑江闵舟的粉丝基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问题所在，每一条都注明FAP前队长，这种行为太恶劣了。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签韩志南的时候也是，一个俱乐部，硬蹭前队员的热度。
“没事，让他们刷，我们反蹭。”
沈芮棠：“……”
不多会儿，傅欣冉到站了，三人汇合，一见面，傅欣冉先对江闵舟竖起拇指，她在车上刷微博打发时间，原本没关注江闵舟，未必刷到，但架不住互相关注里有人转发，当她看到江闵舟的原微博时，很是满意。
这场官宣事件沸沸扬扬的闹了两天，大部分人已经接受江闵舟不会复出的事实，于是，FAP的另一条消息发布了：FAP千万身价新人——国服第一打野。
国服第一打野，在版本更迭、职业选手换代的背景下，也在更新易主，曾经有rank分为参考，能比较直观的看到结果，目前仍可根据段位推算，但也要获得玩家的认可。
热门国服，高手云集。江闵舟从前的账号还在，却是一年八个月没有使用过了。
“第一打野不是江闵舟吗？这是谁？见都没见过，冒出来就是第一？”
“你个假粉，江闵舟原来不是打野啊，他rank分再高，是上单！国服第一上单！是FAP非要留宋宇飞，江闵舟被迫打野！”
“所以这个国服第一打野是这么来的吗？xswl！直接世界第一吧，今年预测FAP惨败ELG，明年让他带着缝合队去世界第一！”
“想称国服第一，不和江闵舟打，和莫许扬打过吗？莫许扬打野出身，现在rank分虽然隐藏了，他就不是第一了？”
“还打莫许扬，江闵舟徒弟，那小孩、丁凯他打得过吗？丁凯至少在外服单排能屠杀的。”
“FAP豪华缝合阵容升级版，国服第一上单变打野、国服第一ADC、国服第一辅助、又国服第一打野！”
一时间，“国服第一打野”的争议很大，导致话题热度居高不下。
FAP要的效果达到了。
“江、闵、舟！”
可张承箫想要的，还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