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一双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场的几位女孩都心知肚明。胡常逸的个人资料不翼而飞的这一天,她去见了一位还不知道姓名的对象。今天这个人是甄薏的客户,指不定在哪天就转变为实验室的贵客了。
“姐姐,你今天下午匆匆忙忙地跟谁见面去了?”
“你们都不认识。”
彩周以为那个坏蛋又找上门,一个叫人不依不休的倔强男孩。事至今日,男孩成长为男人。
“下次见面也带我一起去,整天待在实验室里避寒也怪可怜的。”
实在太抱歉了,她没有贬低其他同事的意思。
“有我们陪你闲聊,怎么会无聊。”
甄月本来很是不服气,语调转冷调侃一下,也是在所难免的情节。要不是楼上的二位每天都会及时地交作业,实验室在这段空闲的假期内恐怕都要宣布解散了,根据今日的现状判断是不太可能的。
“那个人叫做李承志,怎么样?”
“嘁。谁知道真假?”
一般来说,甄薏不会轻易撒谎,必定是其中另一个人。
“是我。我不应该说我不在附近,不过那时候走出箱子迎战也是讨打的时机。”
“你们碰见了谁呀?”
还是谁,当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男人。
“如歌救下你们,河秀再次负伤。”
陈巍怎么会放过她们,手下再度负伤的情况令他的情绪焦灼不安,想想也是这种结论。虽然不能更快地对她们进行实际的反击,但是有可能会改变战术。他是会来挑刺,还是实施预谋啊?
“林先生亲口对我传达的战况。我向你实时汇报。”
“情报很准确,我打算请李先生做我们的保镖。这里每一个人的资料跟信息,他全部都过目了。”
还是一件大好事,叶小姐今天高兴极了。快乐的源头不是跟李先生见一面那样简单,偏巧是异世界的经历带来的感情。
“我不喜欢搅和浑水,保镖不一定能保护每一个人的周全。”
“比没有的好。”
不愿意产生沟通的契机,就像在等着亲身体验灾难的来临。林先生和李先生两位的实力加在一块儿,应该足以令人放心地徜徉将来安居乐业的生活。
“我有一个想法。假如我们全都分散开,他们就找不到适合下手的目标。这就是河秀为什么不对楼上两位男同胞下手的原因,群居。”
“好欺负的是女孩子,陈巍自认为逃得过群众的法眼。我才来这里两个月,就算遭受无数次的冲击也不去追究错与罚,伸张正义的人根本不存在。除了从未来瞻仰过去的林先生,我也没有可靠的朋友。”
曾想把叶澜依当作一个依靠的女孩,努力调节着内心惆怅的感觉。为什么努力的人就越容易被现实中的无奈打倒?
“其实我认为河秀的威胁是善意。毕竟大家比邻而处的日子少不了相互的碰撞和摩擦,假如说了记仇的话,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
“所以选择不说也不追究。”
叶小姐听懂了,差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河秀的所作所为必然可恶至极,原谅他需要时间和耗费精力的意愿。
“李承志可不像你这么说,他希望及早处理陈巍的过错,再等一天,危机的严重性不可想象。”
“大部分人会这样说。”
甄薏朝口袋里面瞧了一眼,微光正在闪烁,还是不明原因地闪烁着。
“它为什么亮了?”
叶澜依看着微光闪烁起伏的动态,立即展开了破解疑问的作业。
“这东西不是在我的外套口袋里,难道你回过房间了。你知道嘛,如果刚才出门的时候我把它随身带上,等来结果会是完全相反。我会第二次打败他。”
“咦,我明明每天都带在身边啊。”
林先生从没给过澜依什么,极有可能是李先生落在这里忘记拿走了。相互暗生情愫,她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甄薏,李先生是实验室的员工吗?”
“假如是保镖就说不好了。”
“他正有此意。”
叶小姐想辞职了,或是产生一时的轻狂决定。还是找一个机会还给他,在那之前用来防身也不错啊!
“也好,做人难得糊涂嘛。”
没有人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样的深意,表面的意思显而易见。假如违反规定了,那就失去了所有的权利与职责。
“嗨,我能进来吗?”
说到要谁来,他还真的来看望她们。比陈巍的手脚快,人性也更加地善良可爱。叶小姐不由地有点心动的感觉。
“陈巍不会发起攻击,我和他已经达成了协议。”
可靠的人儿在说话,这是一个非常撩人心弦的话题。陈巍的话可信吗?她不愿意带着过多的疑问让原本就负荷的心态,变得伤痕累累。
实验室的警报器响了,这个可以预警的紧急探测仪是去年由何咏威制作并投入使用。实验室也是在去年招募新员工的时候,才成立不久的时间。
“十五楼出事了,你快去。”
警报器自动打开了监控器对应的视角。一间宿舍的房门被打开,衣物散落在门口。那是迟恒的房门,相隔十米的位置则是南宇真的房间。现在有两个房间是连接相通的状态,危险系数很低。甄月也就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在监控视频上面。
竟然真的出事了。李先生快速转身,按下一号电梯的开关。他命令甄月在楼梯间守候,不要让可疑人员偷溜走。
“我也去吧!”
叶澜依顾不得害羞,外套都没穿好就准备上楼察看危情。
“你可以陪着彩周姑娘。”
那就算了吧,不去那个地方,保护彩周要紧。
“你,害怕嘛?”
“感觉还行,我已经渐渐习惯于这种日子。”
“好佩服你,万一那贼人进来我就打开这个东西赶走它。”
飞刀?
“我的指纹可以打开它,神奇不神奇?”
应该是有意录下了你的个人资料,才会找到恰当的机会放进你的外衣口袋。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呃,这样的事情她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你们在这里,这次也别想跑。”
果然是这个人,彩周暗暗笃定这回的胜率。来人蒙着脸,跟昨天的那一位稍微有些不同之处。
“谁让你进来了,快滚出去。”
方才小鸟依人的叶小姐才鼓足勇气,发出了这句至关重要的逐客令。
“快点把那东西拿出来吧,我觉得你会比我更快。是我不想砸烂实验室的地面,但那也非常不容易。”
彩周瞄准来人的脚步,巧妙地扔出一颗推弹。
砰。
预期一般地炸开了花,那个人并未倒下。
“就这点小伎俩也想难倒我吗!”
脚步比彩周的视线更迅速,已然来到了身边,这次能从面对面的距离感受他的气息。她感觉到小腿颤动的频率,冷汗冒出头顶,震惊地如同一个哑巴。
“别想走。”
叶小姐这才反应过来,点亮飞刀首次出击制敌。
“彩周,小心啊。”
尽管声音很响亮,却也看见两个大活人比风速更快地消失在那儿。
“未确定目标,已返回。”
实验室只留下空荡荡的回音,在敲击着墙壁的四个方位。原来想要给那人一种慌不择路的恐惧,没想到竟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慢了一步啊。”
第十五层。
“甄薏,师哥不翼而飞。我在厕所就半分钟,就变成你看到的场景了。太害怕了,我就躲进了衣柜。”
“你看到可疑的男人是谁了吗?”
“他穿成黑色,蒙着面。”
呵。
李先生的问题多余了,蒙面人早已潜入七楼的办公室下手,澜依可以作证。
“我发誓,他刚才在七楼把迷迷糊糊的彩周掳走了。”
“你难道不是间谍?”
他怎么不把你掳走呢?
“我手上有飞刀,是李承志给我的礼物。”
“我没有啊。”
竟然到现在也不承认,还算是个男人吗!
东西是我放进去的。
“如歌。”
“啊?”
“我把飞刀放入你们的口袋,希望能够暂时起到防身的作用。”
“你害苦彩周了。她觉得我会用它打败蒙面的家伙。”
“那个家伙是我的师弟,火夜。”
还以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看来也是肤浅的意思。火夜掳走了两个人,可是刚才作案的方法是同一种,本质上为团伙作案。
“这两个案子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个人行动的特点就是快。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完成别人十分钟才能做完的事情。典型的来去无影。”
“会不会把我们都掳走?”
绝对是来谈条件,不是吓唬一下而已。
“师哥临走前,不可能把电脑的插头拔掉。这个人的动作这么迅速,我们没一个人能斗得过他。”
“至于他想做什么事,想要什么,目的都十分明显。卧底就在你们这几个人当中。”
叶小姐迷惑的眼睛看向南宇真,反正不可能是他。却希望他能捕捉一点有用的线索,助他们早日破案。
“对不起,我原来认为依靠你的能力就足够。”
怎么可能够了,好几天了,再不受够了也受够不安定的感觉。
蒙面人摘下面罩,露出面部的一个特征。他想让面前的这位女子发出高高的尖叫声,马上就能达到目的了。
“斋藤!”
“别出声,小心引人过来。”
她还要问更多的疑问,但听到刚才的提醒便冷静了。想给他一个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个人的脸真的太叫人熟悉。
“好了,话不多说。迟恒在另一个房间被绑着,我现在去给他解开绳子。”
绝对是间谍,但他是甄薏的门徒,不可以对她们做什么坏透了的行为。如果他能救出迟恒,彩周也不会做出格的行为。
“常逸,你做得好。以后我要她明白,绊住她脚跟的人就是自己,哈。”
好狠毒的做法,即使现在的斋藤天乙仍然是恶魔的法棍。但想在这社会里好好存活,最有必要具备的东西是大脑。
“迟恒,你服嘛!”
“胡常逸?”
实验室的幕后人员迟恒一概不知道,如今应该已经认清了现实的痛处。是不是应该落泪,怪自己没仔细看清对手的眼睛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对你,只有爱。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请假的原因是为了为他做事吧。不过你也没有亲人了,你没有心。”
斋藤天乙只希望对方不要再讲下去,趁机打晕了迟恒。隔壁的吴彩周将会是下一个拷问的对象。
“又见面了,彩周小姐。把胶带撕下来,问几句。”
嗞。
“你又来试探我,什么都没有,也不会跟你说。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除了甄薏的生日。”
“我去见师父了,先走一步。”
彩周害怕地发抖,真想让胡常逸坐在这里陪着他们,这个情况根本不允许。
“我不是来逼问你,我是想让她交出实验室的钥匙。只要你肯帮我达成这个目的,不会伤害你的。你想要自由或者其它的东西,我们能给的都会找到。”
“像刚才那个人一样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呢。我是甄薏的朋友,我觉得你心里更清楚。”
“好啊,我们走着瞧。”
这个男人又扬长而去,就像未曾谋面过的江湖骗子,骗财又骗心。更不懂甄薏前些年怎么跟他有过一段缘,又怎样撕扯着也怒吼着分开了。
万幸的事,绳索早已解开。尝试活动着有点麻木的双臂,第一个想法便是打开铁门找到躺在隔壁的迟恒。
“迟恒,我在这儿。醒一醒,这里还有我在。”
隔壁悄然无声,她要想尽办法撬开门外的铁锁,被关住的只可以是动物,而不是像她一般聪明的人类。
“快开门,做尽坏事不怕遭报应嘛!陈巍,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休想挑衅我。”
她敢说门外肯定没人,没人愿意站在荒凉之处昂首仰望未来。身体状况逐渐地开始变化,四肢开始产生热血沸腾以后的麻木不堪。没办法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的思考,那是她在一道测试题中学到的经验。吴彩周不是袖手旁观的路人,实力超群的时候,曾经在十分钟以内走完几公里的独木桥。
“开锁。”
门向里面锁住,门内的人无法打开被锁住的铁门,这是逃生的基本常识。要在其它方法里面寻找可用的一条。
“窗户可以出去,迟恒。从窗户里跳出来,来帮我一把就能回家。”
“太高了,天气好冷。房间里有没有吃的东西?”
祈盼林先生早点找到这栋奇怪的郊外废楼,难得的假期即将毁于一日。彩周开始寻找胡常逸故意藏在角落的食物,这种天气在没有暖气的空房间挨饿又受冻,好人做不到也不想做这些。
“胡常逸是好人,尽快找一找面包在哪里。”
“他是走狗。千万不要相信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朋友也不能相信。”
她想起来了,陈巍竟是他的发小。多年的友情破碎了,陷入痛苦的男人是迟恒才对。想到这儿,女孩不由地开始同情他,甚至可怜他。
“真有吃的东西,我太饿了。”
隔壁有拆开塑料袋的声响,令她莫名地感觉到饥饿的侵扰。终于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在房间的一堆破铜烂铁内寻找食物。
“哇,我也有一个!”
假如她能从这个门走出去,第一件事是炫耀斋藤天乙对他们不离不弃的深爱。
“吃饱了。”
林先生还在树林内寻找信号,迟恒的衣服有他做过记号的痕迹。可这信号逐步减弱,害得他在森林里重复走了十几个圈套。
“你也会中计,那我是唤你小林呢,还是林先生?”
“我们必须走回去,不然陈巍就会起疑心。”
“起什么疑心呐?”
想了一会儿,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故意的,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你学着不做姜子牙,反而钓不到大鱼。”
南宇真不禁佩服地点头,其实是摇头。普通人能以折磨自己为乐嘛,陈巍的智商更不是摆设。可惜他不知道与甄薏一队的间谍是谁。
“时间到了,斋藤马上要回来送饭了。宇真,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过会再来找你。”
为什么?
“随你便,我应该能等得住。”
果然近处的一栋废楼,传出女子的哭声。接着两个大铁门被开锁的声音。
“胡常逸,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天好冷,我都快冻坏了。”
“师兄?”
迟恒见他在门前摸索,心情感到更加愤懑不安。
“你打算瞒着他们多久?”
“这个你管不着,甄薏自有安排。”
大家都以为斋藤天乙在老家休假,不会想得太深。其实他们都是在骗人,忍一时才能得到风平浪静的效果。
“河秀接近痊愈,不骗一下他贼心不死。我是说陈巍,不是你。”
“你有暖宝宝吗?”
“没有啊!”
废楼里面再次传出有人打碎玻璃的声音。
“记得来接我。”
林先生赶到了废楼的地理位置,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的行迹不放松。
“老陈,如歌来啦!”
“干扰器的作用奏效了,准备行动吧。”
“好。”